香水的事情之所以拖了這麼久，是因為需要從南方購買大量的花粉，畢竟北方二月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花會開。
南方就不一樣了，橫亘東西的秦嶺大山擋住了冷空氣的南侵，造成了南方一月的時候就會鮮花盛開，二月盛開的鮮花之會更多。
正因如此，杜荷建議李怡推遲了香水的上市時間，特地安排人去南方購買了大量各式各樣的花粉，回來之後又進行了多種多樣的組合調配，弄出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味道。
當然，杜荷本人是聞不出來的，讓他去聞幾乎所有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可包括小米在內所有杜荷認識的女人全都說味道不一樣，四十多種味道，她們竟然全都能區分得開。
不得不說，女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厲害，杜荷就老佩服了。
“二郎，你是真認的嗎？一千貫，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得出來的，你確定有人真的會花一千貫買一小瓶香水？”杜荷走神的工夫，李怡遲疑的問道。
杜荷聳聳肩膀：“一千貫很多麼？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女人的錢最好賺了。當然，我不是說女人都是傻子，而是有很多傻子願意為她們花錢。更何況女人都是憑感情在做事，遇到她們心儀的東西，衝動之下花點錢算得了什麼。”
好吧，李怡被說服了。
杜荷的話讓她想到了自己，當初為了那個熏香球，可是沒少在李世民同前撒嬌賣萌，這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衝動。
“那就這麼說定了，就按你說的，我會做一定專門經營香水的鋪子，同時推出那個什麼專屬定製業務。”
“嗯，你看着弄就好。”杜荷見真的把李怡給忽悠住了，心情微微一松，想了想說道：“不過剛開始我建議你悠着點，定製服務不要開的太多，就暫定十個名額吧，不多也不少，關鍵是……咱們店裡沒有那麼多味道可供選擇。”
李怡斜了杜荷一眼，嗔怪道：“那你還不加把勁，真是的，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管。算了，我先走了，順便提醒你一下，再過三天鋪子開業，你要記得到場。”
……
三天時間並不是很長，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三個來回而已。
這一日，杜荷推了所有的公務，大清早就帶着一個造型精美的盒子，坐着馬車施施然來到東市。
等到馬車停好下來之後，杜荷先是一呆，接着便是一陣苦笑。
原來馬車停下的地方就比鄰着宮中背景的華觴閣，看這個情況傻子都不知道，肯定長孫皇后插手了。
不過，話說回來，有皇后插手其實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有人來搶生意。
“妹夫，來這麼早啊，呦呵，還帶了禮物，看來小十七的面子就是不一樣。”滿臉猥瑣的笑容，頭髮理的一絲不亂，一身公子常服的李恪堵在雪香閣的門口，語氣中滿中調侃的味道。
雪香閣，便是香水專營店的名字，雖然沒有按照杜荷的意見冠以皇室的名目，但匾額落款處李世民三個字的含金量絕對不比‘皇室’這兩個字差。
杜荷翻了個白眼，將手裡的盒子塞到從店裡迎出來的侍女手中，鄙夷的看着李恪：“狗嘴裡吐出不象牙，李老三，信不信我讓‘骨頭’天天蹲你家牆根吹嗩吶？”
“得，你厲害，我惹不起你成了吧。”李恪臉色一變，雖然依舊好奇盒子里有什麼，但考慮到嗩吶的威力，還是退縮了。
“哼，知道就好。”杜荷挑了挑眉毛，歪頭說道：“走吧，咱們也別在這礙眼了，去華觴閣找地方坐着等吧，回頭這裡都是些女人，麻煩的很。”
“行啊，不過先說好，帳你付啊，你現在可是財神爺，比我有錢多了。”李恪打了個哈哈，很沒形象的與杜荷勾肩搭背去了華觴閣二樓，要了個臨街的包間，坐在頂上看熱鬧。
……
雪香閣後院，小十七、長樂、豫章等人都在，正嘰嘰喳喳的聊着什麼，宮女將盒子拿進來的時候，立刻引起了她們的注間。
“是什麼？誰送來的？”小十七問道。
宮女答道：“杜公子送來的。”
“杜荷？”
“哎呀，妹夫送賀禮來了，來來來，快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好東西。”
七嘴八舌的聲音聽起來讓人覺得這些金枝玉葉的公主們似乎並不比普通人家的女孩強多少。
很快，盒子便被她們齊心合力打開了，露出裡面的東西。
一頂黑色的禮帽，圓潤小巧；一套深灰色大翻領的中長款風衣；一件黑色的百褶長裙；一件深藍色的翻領襯衫；一雙三寸的高根皮靴。
“這，這是什麼啊？”
“款式好特別，十七妹妹，讓我試試好不好？”
完全有別於大唐服飾的衣裙瞬間閃瞎了幾位大唐公主的眼睛，一個個雙眼放光，就差沒動手去搶了。
小十七則是眼疾手快，迅速將所有的東西又都塞回盒子里，交給宮女抱着轉身就走。
傻子才會把這些東西讓別人試呢，不說東西是杜荷送給自己的，就算不是，萬一她們試了不還怎麼辦，難道自己還能搶回來。
不過，杜荷真的很厲害，竟在連女人的衣服都會設計，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會的。
脫下外衫，卸下頭飾，李怡迫不及待的將杜荷送來的衣服換好，蹬上高跟皮靴帶上小禮帽的那一刻，絕佳的氣質讓替她更衣的宮女都發自內心的開始羨慕起來。
等小十七一點點嘗試着走出去的時候，長樂、豫章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簡單的衣料卻襯托出了小十七超凡的氣質，中性的打扮讓她帶上了一絲男人的陽剛之氣，而這份陽剛之氣又被女人的柔美所中和。
“好，好喜歡。”
“真漂亮！”
“不行，我也要讓妹夫給我弄一套，多少錢都行。”
“一套怎麼夠，至少也要十套。”
女孩子們幾乎吵的瘋了，衝動的清河公主李敬甚至當時就要去華觴閣找杜荷討要衣物，最後卻被其他幾個姐妹攔了下來。
“算了算了，這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還是先顧着這邊，杜荷又跑不了，回頭再找他也是一樣。”
有了這樣的決定，李世民的幾個閨女終於是消停了。
只是看向李怡的目光里依舊充滿了羨慕。
沒辦法，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誰讓人家是一家人呢，要多少套衣服沒有啊，這個嫉妒不得。
小十七這下子卻更得意了，頭仰的高高的，襯托她原本就高挑的身材更顯風姿。
……
時間一點點過去，慢慢的，吉時到了。
一連串的爆竹聲中，賓客盈門。
都是女客，或是長安勛貴家的妻妾，或是世家嫡女，總之……，嗯，男客不是沒有，有，不過進不去。
來的人太多，店又不是很大，女客都裝不下呢，哪有男客的地方，都在外面等着掏錢好了，進去幹什麼。
杜荷坐在華觴閣二樓的窗口，聽着外面燒竹節發出的噼啪聲，不由自主撇了撇嘴。
開業不放鞭炮就莫得靈魂，等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搞兩掛鞭炮爽爽。
李恪則是伸長了脖子望着下面，每每有年輕女子下車進入店中，總會搖頭嘆上一口氣，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似乎恨不能把所有漂亮妹妹全都娶回自己家一樣。
雪香閣裡面，此時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女人們進店之後先是驚訝於店內香水種類之多，接着看到李怡又羨慕她那一身衣裙。
雖然她們身上的衣裙也很華麗，可是與小十七的一比，就顯得俗不可耐了，總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而羨慕的目光在李怡當眾宣布雪香閣會提供定製服務，為十位客人提供專屬香水的時候，全都變成了瘋狂。
“十七公主沒有開玩笑吧，真的可以定製自己的專屬香水？”問話的是河間王妃，也就是李孝恭的老婆，說來李怡還要跟她叫一聲嬸子。
不過這個時候商場如戰場，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更何況河間王妃只是堂嬸：“嬸子這是說的哪裡話，雪香閣既然有這樣的業務，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那好，我要定製兩款。”
好傢夥，連價格都沒問，直接定兩款，李怡心跳都差點漏了半拍。
驚訝之餘，不禁開始佩服起的杜荷判斷力。
只是……，這傢伙對女人是不是太了解了一些？
李怡有些走神，但很快便恢復過來，笑吟吟的說道：“嬸子，侄女知道您不差定製版每瓶一千兩百貫這點錢，可定製版一共只有十款，您要去了兩個，別人就少一個名額了呢。”
每瓶一千兩百貫？
這也太貴了。
許多人聽到這個價格不由被嚇了一跳，生出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但也有些人關注的卻是每人最多可以定製一款，這等於讓她們有了可以一較長短的機會。
至於錢……，如果不貴老娘還不買呢。
那可是專屬的身份，不貴一點怎麼行，要是誰都能用得起，怎麼能突顯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