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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看了眼綁着紅綢的錦盒,招手示意家丁接下,點頭笑道:“多謝五弟,莫要站着了,。”說著側開身子讓幾人進去。

恭王不在,渠王年齡最長,對着幾位皇弟微微頜首,率先走進去;金哲看了看寧王,跟着渠王的腳步就要走進去。

寧王哪裡肯輕易放過金哲,見他行於自己之前的得意樣子,心中更是惱恨,迅速上前來到金哲身側,腳下使壞的一絆,就看到金哲“哐”的一下摔倒在地。

人群中想起一陣抽氣聲,看着地上的金哲,眼梢掃向一側的寧王,這寧王也太大膽了,就不怕在場的御史上折彈劾?

寧王卻不顧眾人的反應,俾睨而站,唇角勾笑的看着腳下的金哲,心中滿意,這才是他該有的樣子,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

冷哼一聲,諷刺道:“哲王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新封了王爺,開心的連路都不會走了!”

這紅果果打臉的話聽得在場的官員一陣心驚,這寧王性格太過剛烈,又不懂得隱忍,再怎麼說這金哲都是皇上封下的親王,現在寧王這般的表示不滿,還明目張胆的下黑手,豈不是同在打皇上的臉?

一眾寧王黨對寧王沉不住氣的行為不禁心生憂慮,有心阻止卻又不好上前去,只得暗自着急。

晉王就站在一側,面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關懷,卻沒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

而渠王則是頭都沒回的走進了正廳,鷸蚌相鬥漁翁得利,他想做的就是那個漁翁,所以他們二人斗得越厲害,渠王就越喜聞樂見。

而跟着金哲來的小太監一看自家主子摔了,想起臨行前皇后的交囑,頭皮一陣發麻,忙上前去攙扶,口中緊張道:“王爺,您沒事吧?可有摔倒哪裡?”

金哲摔倒的時候磕到了膝蓋,膝蓋骨一陣鑽心的疼,但他沒有說,也沒有表示出來,趁着太監的手站起身,對着眾人微微拱手,頜首抱歉道:“本王腳下滑了一下,讓大家見笑了!”

院中緊繃的氣氛隨着金哲的這句話而緩解,比起寧王的粗暴陰狠,倒是哲王的寬厚心胸更加的能服人,眾人心中有了計較,不禁暗思。

晉王看着金哲這般,眸光深了深,本還以為會是一個木愣的,沒想到他看走了眼,倒是一個善於做功夫的!

看來,朝中又添勁敵!

魏英然站在所有人的最外圈,眸光沉靜如水的看着這一場皇子之間沒有硝煙的戰爭。

這個哲王倒也是機靈,知道訴苦賣可憐的戲碼行不通,索性就落落大方的說腳滑,如此一來倒是更加的讓人不敢嘲笑輕視,也讓眾人覺得他是個有度量的。

反觀使壞的寧王,故意看着事情發展的晉王,置之不理從中受利的渠王,都是略遜一籌。

哲,智也,皇上倒是有先見之明,他看似笨傻,實則是大智若愚吧!

眼見鬧劇結束,魏英然在人群中卻沒有看到金修宸的蹤影,眸光沉了沉,轉身走了出去。

而齊玉的花轎也來到了晉王府,王府大門自是沒有打開的,只有一側偏門開着,小轎就從這偏門進了府里。

一路抬過了前院,轎夫退下,換了壯實的婆子,將轎子抬到了後院,就有王府的管事婆子上前去請齊玉下轎。

“奴婢等見過齊側妃。”

齊玉聽着轎子外請安聲,想來已經到了王府後院,便低頭整理了嫁衣,待無不妥,就輕咳了一下。

隨行的齊府的丫鬟聽到了這聲咳嗽就示意管事婆子上前挑轎簾。

管事婆子上前挑起轎簾,看着轎子內端坐莊淑的新嫁娘,諂媚一笑,伸出了一隻手臂。

齊玉看着那手臂,輕紗蓋頭下的眸子冷了冷,沒有火盆,沒有見證,沒有拜堂。

她嫁過來最先看到的人不是晉王,竟然是一臉褶子的老婦,想到側妃的身份,她心有不甘。

透過掀開的轎簾,她看到了轎子外站着數十個丫鬟,管事,婆子等。

今日是她第一次以側妃的身份出現在她們面前,決不能讓她們因側妃的身份而小瞧了她,想到此,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扶住了那胳膊,矮身鑽出了轎子。

可是,她越是想要在眾人面前表現,卻越不得其法,受傷的腿不靈敏,竟然絆住了轎子,腳下一個倉促,劇烈的疼痛讓她皺起了眉頭。

雖然沒有摔倒,但是作為新嫁娘,一下轎子就出了這樣的意外,也是讓人側目的,人群中想起了小聲的議論。

眾人交頭接耳,這才注意到齊玉嫁衣下有些不便的腿,不禁對視,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受了傷?這帶傷嫁人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聽聞!倒是稀奇!

又想起前些日子董氏生辰宴的那起子污穢事,再看齊玉的時候目光便有些輕蔑了。

齊玉何等精明,怎麼看不出這些人的心思?但她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發火,而是挺直了腰背,高傲的揚起了頭,步履輕緩優雅的隨着引路丫鬟往王府深處去。

身後跟着的一眾丫鬟看着齊玉彆扭的走姿,面上有些好笑,這明明受了傷,偏要做沒受傷的樣子,簡直是自找難受,而且,這走姿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般。

而陪嫁來的齊府的丫鬟婆子看到此情此景,都是暗自皺眉,從這些接轎之人的行為舉止就可以看出,這晉王根本就不重視齊玉,想到以後,只覺得沒有出頭之日。

齊玉沒走幾步就疼的出了汗,可她不能擦,腳下又不能停,只能強忍,看着長長的甬道,她第一次覺得走路辛苦。

而且,聽着身後綳不住的低笑聲,她氣的想要吐血,強自的隱忍下,指尖都在發抖。

但想到她是這王府唯一的女子,她心中又生出了雄心壯志般,只要她成功的生下世子,她就有機會扶正,就是不能扶正,她也有絕對的優勢與以後的晉王妃抗衡,所以,子嗣是最重要的,這些螻蟻般的賤婢,簡直是不值一提。

只是,這腿,能侍寢嗎?

彭墨遠遠的就看到花紅柳綠的一群人向著花園方向走了過來,她看着人群中的那一抹紅色,唇角輕輕勾了勾。

前世齊玉是金睿的心上人,金睿登基以後,就封了她為貴妃,這一世,彭墨瞪大了眼睛瞧着,她是怎麼翻身的!

金修宸順着彭墨的視線看過去,看了片刻,轉回頭眨眼委屈道:“你對金睿這麼好?找了這麼一個貌美的陪嫁丫頭來?”

彭墨看着走在人群後,身材窈窕,貌美誘人的女子,暗自猜想她就是水瑤。

收回視線,睨着金修宸,輕笑道:“殿下羨慕?不如我再找幾個送去宸王府,如何?”

金修宸哪裡敢應承這話,他可是不喜歡醋味的,當下彎眼一笑,巴結道:“不羨慕不羨慕,就是說一說,我這一生有你足矣!”

彭墨聽着“噗嗤”笑出了聲。

魏英然一番找尋,在花園中看到了金修宸,還有和金修宸在一起的彭墨!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看着涼亭中的哪一雙璧人,只覺得刺目的很,心口霍霍的鑽疼,她就這麼的急不可耐去見金修宸嗎?

金柔嘉身邊的蘭花走了來,看到涼亭中的金修宸也不詫異,恭敬的屈膝福禮道:“奴婢拜見宸王殿下,慧寧郡主。”

金修宸虛抬了抬手,問道:“柔嘉呢?”

蘭花起身頜首道:“長公主把柔嘉公主找了去,公主就派奴婢來請慧寧郡主。”

彭墨看了金修宸一眼,道:“我知道了。”說著起身福禮道:“殿下,小女告退。”

金修宸點頭,有些遺憾道:“本還想等柔嘉來了聊一聊過幾日去狩獵的事情,既然長公主召見,那只有改日再見了,如此,郡主慢走。”

彭墨聽他已經找到了理由說給蘭花聽,緊抿的嘴角還是輕輕翹起,腳步輕盈的走出了涼亭。

金修宸看她走遠,輕輕一笑,也出了涼亭,往前院去,不知他的幾位侄子可還在暗鬥?

彭墨剛剛走出了花園,遠遠就看到了花園外的拐角處站着的青衣男子,她腳步一頓,眉目收斂。

魏英然靜靜看着彭墨,既不上前,也不開口,他想等着她來他身邊,若她來了,前塵往事他一概不追究,他還是會迎娶她,真心對待她!

可若是她執意選擇金修宸,那他就要考慮是否在走之前做一些事情了?從何處下手?最親近的人嗎?

蘭花也看到了魏英然,遠遠的行了禮,側目去看彭墨,心中想,這二人私下見了面是定是要打招呼的吧?

彭墨看了他一瞬,淡淡垂眸,屈膝福禮,然後抬步離去。

蘭花眨了眨眼,這就走了?魏英然明顯是在等彭墨的,彭墨怎麼也不上前說幾句話?雖然詫異,卻也知道這不是她該管的事情,忙跟上彭墨的腳步。

魏英然看着彭墨挺立優雅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這結果他並不意外,準確的說是已經猜到了的,可是此時此刻,他的心中似是缺失了一塊般,疼的鮮血直流,他摸不着傷口,也看不到,只能任它慢慢的癒合,只是,這期間的疼痛卻是最難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