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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恭王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皇上頭疼的擺了擺手,道:“你不是已經將人看守起來了?這件事情容朕想想再說,你先下去吧。”

恭王被打斷,對於父皇處理魏英然這件事情的態度有些不放心,。

但他明白他只是一個親王,況且又沒有一絲奪位之心,監國期間所需上報的頭等大事他已經告知,至於父皇的處理,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垂首稱是,後退幾步,退出了大殿。

皇上有了清凈,支起手肘撐着腦袋閉目小憩。

可剛剛有了睡意就想起了武英夫人的死,嘆了口氣着人宣來了趙森。

趙森得到皇上召見,忙收拾儀容,快速的來到了勤政殿。

皇上打量了眼趙森,心中對他已經是不喜,皺了皺眉問道:“將軍府的案子是什麼情況?兇手可有線索?”

趙森心中已經將對彭昊所說的話過了幾十遍,所以此時皇上問起他並不緊張,那一番說辭說起來也是非常流利順暢。

皇上聽後略微的點了點頭,本打算在秋獵之後就將京兆尹府一職交由彭昊任職,聖旨都已經下了,可現在出了武英夫人的這檔子事,他的打算也只能暫時擱置了。

再看趙森這番回稟,明顯是做了不少功課的,不辯情緒道:“你如今對案子倒是上心不少。”

趙森一聽這話,心中又喜又懼,忙跪下以頭貼地,帶着萬分的虔誠和畏懼道:“微臣辜負聖恩,罪該萬死,求皇上給微臣一個機會,讓微臣能戴罪立功,為皇上,為大庸做些實事。”

“恩,你能如此想,朕就放心了。”皇上聽着這番漂亮話,面上露出滿意之色,看了看幾乎整個貼在地上的趙森,接着道:“你要記住,你是京兆尹的府尹,這京都的大小案子你都要親力親為,不可疏忽懈怠。”

“是,微臣明白。”趙森豈有不應之理。

“還有,京中最近不太平,你多加留意,有異常情況,隨時稟明。”想起魏英然的事情,皇上終究放心不下。

“是,微臣明白。”趙森答的認真,如此一來,他這府尹之職算是保住了!

看以後誰還敢慢待於他?

待到趙森退下,皇上沉吟片刻,吩咐道:“晉王和思妍的婚事也該提上議程,最近京都有猖賊出沒,婺城國驛館再派去五十名御林軍,保護未來親王妃安全。”

蘇公公拱手稱是,自去吩咐。

這派御林軍去把守他明白緣由,可既有了魏英然的事情,為何不就此推拒了思妍與金睿的婚事?還要提上議程?

還有魏英然的處置結果,為何遲遲遲不決定?難道只是因為皇后?

婺城國的狼子野心,皇上當真不怕?

此時,蘇公公作為最了解明白皇帝心思的人卻不明白了!

思妍回到驛館以疲倦為由,遣退了皇上安插的眼線。

嚴正從後窗跳了進來,腳步輕盈的不聞一絲聲響。

思妍從床榻上坐起,急急問道:“如何?”

彭氏死在入室盜竊的賊人手裡的消息全城皆知,思妍郡主現在問得一定不是這件事情,想到她陰狠的性格,嚴正微微垂眸。

頜首向前一步,道:“那天屬下去了將軍府,見到了趙二小姐,夜裡,屬下等順利進入了將軍府。”

思妍兩眼放光,嘴角帶着得逞,得意,剋制不住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看着嚴正,等着他下面將要說的話。

“彭氏的院子外有一個武功不俗的丫鬟,屬下與她過了幾招,卸了她的四肢……。”

南燕國驛館,大庸皇上派兵駐守婺城國驛館外的消息明王剛剛收到,一時間坐立難安。

這……這是何意?

武王笑意吟吟的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明王焦慮的神情,不禁樂道:“這是怎麼了?”

明王看到來人,臉色更加難看,卻仍佯裝鎮定,冷斥道:“你來幹什麼?出去!”

若要論了解明王的人,不是南燕國任何一個人,而是武王,與他對手了這麼些年,他一個細微的表情,武王都能很快發覺。

此刻見他不承認,只是掩蓋,笑意更加的愉悅,來到他身邊坐定,道:“問一句而已,怎麼還惱羞成怒了?”

“有事嗎?沒事就滾出去。”明王睨着他,雙眸滿是怒氣,卻偏偏不能發作,一臉的隱忍十分滑稽。

武王更是開心,不僅沒有滾的打算,反而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着。

明王一看他那副欠收拾的模樣,磨了磨牙,道:“你可知道今日回京,大庸皇帝做了一件事情!”

武王一怔,這倒是不知道,他回來後就命人打聽將軍府的消息了,還真沒有關注宮中的。

明王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輕飄飄道:“大庸皇帝派御林軍團團圍住了婺城國的驛館。”

這輕盈的話語卻十分有重量,武王聽後皺眉思道:“怎麼會?大庸皇帝為什麼要監禁思妍郡主?”

明王看武王一語道破了重點,面上有些冷意,對他的問題敷衍道:“這才是耐人尋味的地方。”

武王卻回過神,放下手中的茶盞,挑起唇角,淡淡道:“大庸皇帝軟禁思妍也好,殺了她也好,管你何事?你為何如此緊張?莫不是做了虧心事?”

又是一句話就點破了明王心事,他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描寫了。

武王笑了笑,看來猜對了!

只是他何時與思妍有了合作?

忽的他想起了那日明王看信的事情,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程度不輸於明王。

他們在合謀什麼?

是針對他的嗎?

不對,明王在在意大庸皇帝的決定,他們二人一定是對大庸做了什麼事情!

再聯想最近大庸所發生的事情,武王一拍桌子起身,指着明王怒斥道:“你竟然違背此行的目的!”

明王的秘密被拆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冷笑道:“你以為此行的目的是什麼?父王告訴你的是事實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武王勃然大怒。

莫非父王竟然將他排斥在外,只信任明王了嗎?!

那麼,他輸了?

武王想到這個“輸”字,後脊背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不,他不可以輸,他和他背後的人都必須贏,那樣才有活着的機會!

想到此他冷笑,看着一臉得意的明王,慢條斯理道:“父王的命令自然是你我出發時所交代的,還能有什麼?你休要胡言,我現在就休書告訴父王你的所作所為!”

說完甩袖出了門。

明王沒有阻攔,看着他自以為是的模樣,淡淡笑開,看起來溫潤而又華貴。

將軍府

流瑩急匆匆的跑來了靈堂,一下跪在地上,臉上的淚止不住的流。

彭墨還是第一次看到流瑩這般,想起回府後交囑給她的事情,心中咯噔一下。

“找到了?”

她回來後只見到了母親的屍身,巧思巧雲,幽夢都不見蹤影,所以她命流瑩在府中找尋,命齊木在京都中找尋。

現在看流瑩這般,只怕…她們的結局是不好的吧!

“主子…奴婢…。”流瑩想要說的話哽在吼間,臉上的淚已經流成小溪。

“說!”彭墨站起身,看着已經脆弱的經不起打擊的流瑩。

聽着彭墨沉穩的聲音,流瑩心中平靜了些許,但是想到幽夢的死狀,她還是忍不住的抽噎。

“主子若是不介意,可以隨奴婢去看看。”她實在說不出,她自詡不是良善之輩,也不敢奢求能有個好歸宿,只是…她若是也像幽夢那般死去,該如何?想着她打了個寒顫!

彭墨與周氏說了聲,便跟着流瑩走了。

流瑩在前帶路,沒有去別的地方,只是去了後院,最後在一個院子前停住腳步。

彭墨知道這院子里是一口水井。

流瑩轉身看着彭墨,道:“主子,您還是不要去了。”那般慘狀她都怕,主子更不用說了!

彭墨沒有說話,徑直走了進去。

院中站着彭展和彭昊是彭墨沒有想到的,但是她的目光沒有在他二人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井旁地上的三個人身上。

她們就是消失的巧思,巧雲和幽夢。

只是,她們的模樣…若不是與她們十分熟悉,彭墨都不敢認眼前的人!

彭展察覺到腳步聲,回身看到彭墨,忙上前一把擋住她的視線,急道:“你不是在靈堂,誰讓你來的?”

“你怎麼來了?我帶你回去!”彭昊也是嚇了一跳,說著就要去拉彭墨。

“大哥,三哥,幽夢是我的貼身婢女,如今慘死,我這做主子的怎麼也要看一看她是怎麼死的吧!”彭墨沒有動,拉下彭展擋她眼睛的手,音色平靜。

彭展和彭昊對視一眼,知道彭墨隨看着柔和,卻脾氣左犟,想要死死攔住,可她如此意決…。

彭墨走過去,看着地上的人,她們渾身濕漉,麵皮發白髮皺,可見是泡的久了。

而三個人的死態大致一樣,應是同一人所為。

她們的臉上各插着兩把利刃,利刃刺透眼珠,直直插.入眼眶中。

口唇外翻,舌頭明顯是割掉了。

四肢扭曲變形,各肢節還釘入了長釘。

心口,腹部都有不少羽箭。

而幽夢與巧思巧雲不同的地方就是額外的割斷了手筋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