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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柔怔怔看着彭墨,自從兩府斷裂後,她便再沒喊過自己姨母,今日卻是...,眼睛看向齊木夾過來的兒子的肉。

金黃的肉片油滋滋的冒着熱氣,她咽了咽口水,只覺得胃中一陣翻騰。

瘋了,瘋了!“彭墨你瘋了,你瘋了!”趙青櫻瞪眼看着那片肉,張嘴大罵,卻翻來覆去只說了一句瘋了,因為她內心認為,彭墨是真的瘋了,若不然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

看彭墨對自己的喝罵不為所動,趙青櫻轉眼去看吳小柔,見她一臉木然,急吼道:“娘,不能吃,那是人肉!”

彭墨在母女二人身上巡視,疑惑勾唇:“怎麼?姨母不願意吃?莫非是覺得大腿肉太過油膩?”

說著十分為難的皺了皺眉,轉而一臉正色問:”不如割幾塊肋間的肉,肥瘦相間,炸出來最是美味,不知姨母意下如何?”

一句句柔聲順語聽在吳小柔耳中好似一個個驚雷,將她劈的渾身顫抖。

若她不吃這塊大腿肉,彭墨就要割她兒的肋間肉?

看了看昏死過去的兒子,他已經渾身是傷,吳小柔心疼的無以復加,再不忍看他流一滴血。

想到此,心一橫,再次看向面前的肉,她緩慢張嘴,吞下了那泛着肉香的人肉!

“不準咽!”彭墨喝止了吳小柔吞咽的動作,星眸眨着細光,淺笑道:“如此美味,姨母要慢慢嚼。”

吳小柔忍住一陣一陣的噁心,將口中的肉嚼了一下又嚼了一下,濃郁的肉香在口中流竄,她起了雞皮疙瘩,渾身顫抖不止。

終於,在彭墨的注視下,她咀嚼了數十下,艱難的咽了口中的肉。

“姨母覺得味道可還好?”彭墨細心的詢問。

吳小柔並不理會彭墨的話,看着昏迷的兒子,哭着求道:“墨兒,我已經照你的話吃了,求你放了仕兒了吧。”

一旁的趙青櫻已經看傻了眼,娘...娘吃了人肉!還是她親生兒子的肉?!

彭墨搖了搖頭:“放了他?我費儘力氣將他抓了,怎麼能放了?”

“你到底要如何?”心疼,憤怒,焦灼在吳小柔的內心炸開,她忍耐不住的超彭墨吼叫。

“我只是再幫你們找回失去的記憶!”彭墨圍着油鍋走了一圈,拿起鍋下的一根燃燒正旺的木柴,來到趙仕身邊,眼睛卻是看着吳小柔,試探的問:“姨母知道表哥的頭髮去了哪裡嗎?”

吳小柔的一雙眼睛都盯着彭墨手中的火把,聞言心中一駭,仕兒的頭髮莫不是被燒了?

“你住手,你住手!”想到此吳小柔就再也忍不住,哭道:“我說,我全都說,你放了仕兒...嗚嗚...放了他,他不知情的...。”

彭墨斂了笑,眸光一閃滿是冷光,渡步來到吳小柔身前,墩身輕問:“那就說說吧。”

“說什麼?母親要說什麼?”趙青櫻一聽就慌了神,咬牙大吼。

吳小柔看了看趙青櫻,又看了看昏迷的趙仕,最後看向似笑非笑的彭墨。

這是要她在兒女中做選擇嗎?

彭墨看着吳小柔猶豫的神情,側目看了看齊木。

齊木會意,手起刀落,又是一塊皮肉,昏迷的趙仕再次疼醒,呼天喝地的哀嚎。

吳小柔幾乎要瘋了,她聽著兒子的呼喊,眼淚掉個不停,口中不住道:“我說,我說,都是那個婺城國的思妍郡主要我們做的,不管我們的事情。”

“她讓你做了什麼?如何聯繫你?刺客又是如何找到母親的?”彭墨本以為聽到這番話會非常的氣憤,可此時此刻只是心寒罷了!

母親慈善,縱然吳小柔一次次的欺騙謾罵傷害,她都沒有忘記她們曾是姐妹,一次次的出手相幫,得來的卻是那冰冷的一箭!

“他只是讓我們將角門打開,然後帶着他去了荷香園,其餘的一概不知了。”吳小柔不敢對視彭墨的眼睛。

那晚的事情再一次浮上心頭,這些時日她日日做惡夢,此刻她儼然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姐姐的眼睛看得她心慌,那血流的滿地都是,她拉斷了姐姐手中的佛珠...她不敢再想,閉着眼吼道:“不管我的事,不要找我。”

彭墨諷刺的看着吳小柔,轉眼去看趙青櫻,冷冷道:“既然她說不出,那就由你來說吧!”

趙青櫻恨恨的盯着彭墨,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休要猖狂,總有一日,你會一敗塗地,落得比我還不如。”她怎麼能說?說了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不勞你費心我的事情了。”彭墨淡淡扯唇,皺了皺眉:“看來你輕易是不會說的了。”

齊木上前,眼神在趙青櫻身上巡視,最後將手中的刀子在她小腿上一划,裙子划了一道口子,白潤的肌膚露了出來。

趙青櫻嚇得大叫,那刀子還沒落到腿上,她便已經感到了刺心的疼。

齊木不不顧她的蹬踹,出手捉住了她的腳,手中的刀子迅速的擱在小腿的皮肉上,一塊冒着鮮血,帶着體溫的肉片就捏在手中了。

“啊!”趙青櫻的嘶叫險些將房頂掀了。

彭墨不耐的皺了皺眉,齊木又是一刀子,趙青櫻咬牙止住了嘴,她不敢再喊,她的腿她還想要!

“說!”彭墨沒有耐心與她耗。

“我...我...我說。”趙青櫻對上彭墨的眼睛,深知今日是死路一條了,既然死,那就死的痛快點,少些痛楚。

彭墨靜靜聽着,原來,趙青櫻還在齊府的時候思妍就派人接近過她,在幾次的磨合下,二人達成了共識,由思妍身邊的丫鬟驪姬送葯,趙青櫻服下後便得了急症,大夫診斷後說是不好,只怕是傳染病。

齊冶儒留下趙青櫻本就是為了噁心趙書常,現在事情已了,自然沒有必要留下一個病人,毫不留情的將人趕了出府。

這便有了吳小柔趙青櫻上門求救的一幕。

彭氏心慈,不忍看到二人流落街頭,便將人接進府中照料。

也正是這一舉動,才造成了今日的悲劇。

彭墨攥緊了手,指尖的冰涼讓她有了些許清明,繼續問道:“思妍還吩咐你做了什麼?”

“那日思妍身邊的侍衛來了,讓我夜半打開角門,放他進來...。”趙青櫻忍着疼說了這麼許多,看着彭墨越加蒼白的臉,她咬牙住了口。

“繼續說!”彭墨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流螢在一旁看着,下意識的想要阻攔,夫人的死主子異常的自責,若是現在聽到了後面的話,那她能夠承受嗎?

趙青櫻只得說下去。

彭墨就靜靜的聽着刺客是如何一步步進入荷香園,如何一步步殺死了彭氏,如何一步步殺死了巧思巧雲和幽夢。

她冷的徹骨,明明身邊就是火堆油鍋,可她還是冷的刺骨,不自覺的攏了攏身上的斗篷。

齊木上前道:“王妃,不如現在就替夫人報仇?”如此狼心狗肺的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不用,將人看押起來,留他們一命,我還有用。”彭墨站起身,聽着齊木的話木愣的搖了搖頭。

兇手還沒有伏法,證人怎麼能死!

流螢跟着彭墨走了出去,一陣風吹來,彭墨打了個寒蟬。

流螢看到,上前一步道:“主子,起風了,咱們回去吧。”

“流螢,你說金修宸什麼時候會回來?”他走之前不是說四十九日內就會回來嗎?

今日就是第四十九日,為何不見他回來?

莫非他真的在封地飲酒作樂,忘了她了?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他新得了美人,日日寵幸,還打算求旨迎娶?

是真的嗎?

他會嗎?

彭墨不知不覺落了淚!

她望着滿天的星星,落寞和孤寂湧上心頭。

他惱了她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

她徹底失去他了!

她心好慌,她好害怕,她擁有的東西一樣一樣都在失去!

如前世一樣!

彭墨閉了閉眼,熱流滴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腦子一懵。

她似乎聽到了哥哥嫂嫂的喊叫?

可她好累,她的眼皮重的難以張開!

她想,不如就睡下吧,醒來這一切都是夢!

母親在,金修宸也在!

“她這是怎麼了?”彭昊抱着彭墨往墨荷園去,一邊走一邊問着流螢。

身後的彭展和彭碩急急吩咐:“快去請大夫。”

流螢跟在一側,對於彭昊的質問不知如何作答,她們出府是瞞着府中的人的,主子做事一向有計劃,若是此時說了,會不會擾亂了主子的計劃?

想到此她便咬緊了牙,低頭不答。

“怎麼不說?你們去了哪裡?她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彭昊看流螢不答,焦急的又問了一次。

這一次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彭展和彭碩對視了一眼,只怕是彭墨有事情瞞着他們,私下的做了!

可能讓她瞞着的是什麼事情?

彭展彭碩能想到得到,彭昊也想到了,皺眉想了想,喝問道:“”是不是關於母親的?

她找到兇手了不成?

這傻子,找到了兇手為何不說?獨自一人處理算是什麼?他們還是兄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