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機睡覺，這是最大的獎賞。
不用為誰待機，不用定鬧鐘，不用害怕錯過什麼，才有關機的底氣。
工作完畢，事情解決，本以為可以睡到自然醒。然而，天色微亮，黎南子就被吵醒了，敲門聲配合門鈴真是打碎夢境的利器。
重重門禁，一般人上不來，黎南子又沒有鄰居，她大概猜到了：不是朱朱就是物業。
開門前看了一眼，黎南子嘆了口氣，她這常來訪客可真是……
“懶蟲，終於醒了！”朱朱戳了黎南子一下，擠開她進了門。
黎南子點了點頭，微笑着謝門衛大叔：“叔，麻煩你了，慢走哈！”
門衛大叔擺了擺手，對此習以為常。他上午值班，朱朱每次都是這個點來，他都認識了。
雖然朱朱也住嵐木居，但不是同一門禁和監管。
關上門，朱朱正在和圈圈玩耍，黎南子暗想：還好，圈圈在這，不然我怎麼解釋……
“朱朱，你今天不上班？”
“嗯，難得公司給我放假！”
黎南子應了一聲，她大概猜到了。朱朱一向喜歡加班，不喜歡放假，除非是帶薪休假。現在，她帶着情緒過來，一定是為了万俟汮訐的事。
“呃，我好睏，昨天睡得晚。你既然放假，那就自個和圈圈玩着，我再補個覺……”
朱朱起身攔住黎南子，將她推到餐桌前。“先吃早餐！這個點就別睡了，等會兒睡午覺吧！”
黎南子略帶遲疑地坐下，暗想：這又是什麼意思？讓我等會兒睡午覺，那就是不讓我出馬勸万俟汮訐咯？那她是打算去咯？
“南瓜粥，你排隊買的啊？”
“當然，這不是有求於你嗎？”
“嘻，你和我還說這些！”黎南子打開盒子，邊喝邊說：“我知道你的來意，我們公司一定要招攬遠客嗎？”
遠客:万俟汮訐的微博名。
朱朱也喜歡直來直去，回答：“現在，這行業不景氣，還有很多人跳槽，是需要有實力有潛質的人才。你和那個遠客認識嗎？”
“認識！”
“為什麼不想去？”
“欸，說來話長，我不想和他有過多交集。”
“我也不問具體原因了，知道你不喜歡社交。不過，這個人還是要爭取一下，老闆把任務扔給我了，你不去我就要去。所以，來問你要點情況，越詳實越好！”
喝完南瓜粥，黎南子拿出手機，翻出万俟汮訐和她的私信給朱朱看，然後給朱朱了他的名片。
“不要驚訝，這個人的確不簡單，而且比你想的還要高，所以……”
朱朱神色複雜，疑惑地問：“那他這是喜歡你？”
“別亂說！”黎南子關了手機，平靜地說：“他以前不用微博，申請這個號似乎是為了我，但是目的不在我這個人。他把我當成知音，但那只是一廂情願，我怎麼可能成為他的知音呢？我頂多能品評藍齋罷了。”
“藍齋？”朱朱陷入沉思，翻了任務記錄才確定下來。“那一次，你去藍齋，該不會是他設計的吧？”
黎南子皺了皺眉，她也這樣想過，不過事實已經不重要了。不再見，便是最好的結果。
“反正他很有錢，應該比我們老闆還有錢，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朱朱嘆了口氣，將外套脫了扔在椅子上，開始隨意起來。“哎，虧我還早起打扮了一番。你昨個咋不跟我一次說清？”
“背後議論已經很不道德了，我還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這多不好啊？”
“所以你就騙了我一碗南瓜粥！”
黎南子噗嗤一笑，給朱朱捏了捏肩。“哎呀，我以為你只會打個電話問問呢！今天，多謝朱朱姐的早餐，我就不說打擾我睡覺的事了！”
“你好意思！”朱朱捏着那張名片，一籌莫展。“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去。這畢竟是老闆給的任務啊！”
“那你給他打電話？”
“不然，你幫我聯繫啊？”
黎南子連連搖頭，“我不參與，你最好也別說是我的上司或者朋友，反正全程不要聊到我。拜託了！”
朱朱拍了拍黎南子的手，“職場小白，我跟你直說，這是不可能的哦！有關係，誰會不用啊？沒有你，我們哪有勝算？”
“可是……”
“就算你今天不給我說這些，或者就算去的不是我，你想想誰看不出這個遠客……哦，這個万俟先生跟你最熟？不搬出你，也得拿出你的名號吧？”
理，的確是這麼個理。
黎南子無法反駁，突然想到個可怕的點。她一把逮住朱朱的手，神色複雜地問：“那要是他答應了怎麼辦？”
“你不是說不可能嗎？”
“他嘛，挺神秘的，我也猜不準。加盟、入職肯定不可能，但是合作卻說不定哦！”
朱朱抿嘴笑了笑，“我真的越來越好奇他了，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對你到底是什麼心態啊？既然你這麼擔心，不如給我看看照片，讓我幫你分析分析……”
“看照片幹什麼？我似乎沒有！”
“那我問你，他多大？顏值高嗎？身材和身高？”
黎南子一臉尷尬，她根本不願意朱朱去八卦她跟他。心裡的不悅，讓她感覺自己在出軌一樣，奇奇怪怪但很真實。
心裡有人，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算了，你自己去看吧！”
朱朱似笑非笑，“放心，我會為你好好判斷的！”
黎南子隨意地點了點頭，收拾了桌子上的東西，去廚房給朱朱拿飲料。才開冰箱，她就聽見了朱朱打電話，不由得一愣。
不會是現在就開始聯繫吧？
嘟嘟嘟——
響了幾聲，電話有人接了。黎南子比朱朱還緊張，怨着朱朱開外音，但她卻不自覺地來到了跟前。
“你好，請問是万俟先生嗎？”
“你好，我是，有事嗎？”
朱朱瞄了黎南子一眼，壓着高嗓門說：“万俟先生，我是輝鴿傳媒公司的朱朱，也就是南子的負責人。我們這邊了解到你才華卓越，非常想和你合作，不知道万俟先生有沒有這個興趣？”
“合作？”
“對，我們公司與人才有多種合作方式，有南子那樣的簽約制，也有盟約制，也有股份制。如果万俟先生肯賞臉，我可以同你細說，方便你了解本公司然後做出選擇……”
“我這個人不喜歡拘束，也不追求名利，似乎與貴公司無緣。”
朱朱微微一愣，“這些都可以談嘛！”
万俟汮訐沉默了會兒，輕聲說：“既然是黎小姐選擇的公司，一定很不一般，我倒是有興趣了解一下。如果朱小姐不怕耽誤時間、不在意結局的話！”
“完全沒問題！”
朱朱欣喜若狂，一時沒猜到這轉折，抓住黎南子的手晃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