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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身着淡金色道衣隨處可見血跡斑斕的季月遙他雙手抱拳,輕輕一揖。

雖是嘴上謙遜一笑,但這笑卻是明顯帶有着些許苦澀之意。

很是有禮的看向著司凡南,隨之便就只聽季月遙他十分溫潤的解釋道。

“南吟仙尊謬讚了,實不相瞞,是家........”

但剛開口沒兩句,這謙謙君子便就止住了口中所習慣說出的話。

看樣子季月遙他本是想說家主二字的,但停頓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了些許悲傷之意,轉而改口道。

“是大哥前段時間以身體近些時日疲憊為由,他怕在慶功宴時無法施陣,於是便就私底下教授給了我。”

說著說著,只見季月遙他的那兩雙極其溫潤的眼眸中,又隱隱呈現出了一絲絲的水汽之樣。

這讓周圍都是身為七尺男兒肝膽相照的眾長老和眾邀月子弟們,都開始微微感到有些動容了起來。

只見季月遙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努力壓下着那麼一絲不該湧上來的情誼,眼神落寞,嘴唇微微顫抖着的說道。

“是大哥.......想來是大哥早有準備,他已知自己時日不多,就算沒有邀月的這場慶功宴的意外,待到大哥他身體中的那陰邪惡咒折磨到盡頭,終有一天也會,也會.......”

越說到最後季月遙就越像是怎麼也再說不出口般。

季月遙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其中之意在場的又有那個人心裡會不懂。

這一旦是被人下了惡咒,尤其是煞咒那樣的陰邪惡咒,自古以來十之有九,都是難逃一死。

溫潤的眸子輕輕期翼的看了看眼前的司凡南,只聽季月遙他最後哽咽道。

“所以南吟仙尊,之所以今時月遙能夠幫助眾仙門子弟解開這護着蓮花島的萬花陣,其實還都是因為大哥心中放不下邀月。”

季月遙用着溫潤的眸子又從周身殘破不堪的邀月大殿之中來回的看了看,眼中有着疼惜,有着無法言喻的不舍。

緩緩收回眼神,隨之緊接着的繼續說道。

“大哥放不下門中萬千子弟的安危,邀月在大哥心裡也早已不僅僅是一處簡單的仙門,如今的邀月在大哥心裡,其實早已經是被他看作成了萬千邀月子弟的家啊.........!”

一句萬千子弟的安危,一句萬千子弟的家,聲聲帶情,字字誅心。

仙門是求學之處,而家的所在卻是吾心所安之地。

絕大多數的仙門子弟都是人身在外,背井離鄉,又有哪個會沒個一星半點兒的思鄉之情。

於是漸漸有人跟着季月遙一起傷懷了起來,似在哀悼,似在哀嘆。

季月藍他本是因為在慶功宴上化祟,外帶着殘殺同門子弟而導致了多年樹立起來的姣好形象瞬間覆滅,使得諸多子弟心生憤恨之情。

但通過季月遙此時口中所說的這些話,卻是瞬間有些扭轉了這曾身為仙尊的仙門家主所應有的形象。

季月遙哀嘆了一口氣,獨自強忍着湧上心頭的那股悲痛之意。

似是在惋惜着自己同母的親哥哥季月藍的遭遇,又像是在後悔着自己沒有及時發現那所謂的貓膩。

情到難以時,便就總會情不自禁。

藉著周圍漸漸湧起來的傷感氛圍,終是忍不住,季月遙他還是在那表面的鎮靜下哽咽了一句道。

“大哥怕邀月後繼無人.......怕丟了保護島中子弟安危的屏障........所以便就提前將萬花陣的陣法之術傳授了於我........”

其實話說到這裡,司凡南他就已經能夠是很明顯看出周圍那些年輕邀月子弟原本還是很仇恨着季月藍這已經算是上任家主的情緒,明顯是有了質的變化。

若是說他們這些人之前對於那個親手殘殺同門子弟的家主還有着極大的怨念的話,現下怕是因為季月遙這一番的話,都漸漸消散了一大半兒。

畢竟這身中着惡咒是誰都不想的,身為邀月的仙門一代家主,還是五大仙們中的一門仙尊,又何嘗不是時時刻刻備受這非常人所能及的煎熬。

說來說去,都是有苦衷的。

能夠身中煞咒這樣的陰邪惡咒還能夠隱忍這麼久不傷門中子弟一人,也算是他藍亭仙尊仁義之至了。

不得不說司凡南問得好,季月遙回答的更好。

一問一答,不僅解開了一旁長老子弟的心,也側面的給季月遙他自己鋪了一層註定是要走上那邀月暫時空缺的家主之位的路。

能夠被上任家主傳授這萬花陣的陣法,這足以說明,上任家主是有意讓季月遙接任下任家主的。

一句話不僅回答了司凡南很是刁鑽的問題,更是在另一層面上讓季月遙他更加的順理成章了起來。

要知道季月遙身後所站着的都是邀月元老級的長老,有着血脈上的嫡系傳承,再加上這些長者的扶持,他季月遙在繼承邀月家主之位的道路上只會是一番的風順。

前途似錦,光明一片。

就在季月遙他言罷之後,站在季月遙身後的那幾位年長者順勢就站了出來。

有出言勸誡季月遙這個二長老節哀的,有大義凜然說起一番慷慨激言的。

更甚還有一位長老之位看似都在其他人之上的長老上前一步,直接對着司凡南他說道。九四好書網

“南吟仙尊現下也應該是明白了,二長老同着先任家主的手足情誼至深,而先人家主雖是在身死前德行有些虧欠,但總歸是心繫我邀月上下的,所以二長老今時能夠解除萬花陣陣法,也就並不是什麼不能言說之事。”

“........”

早在聽完了季月遙他的話後,司凡南的眉角就沒由來的抽動了一下,眼下這又聽了這位突然蹦噠出來的長老的話,更是抽了又抽。

他那原本還算得上是無公害模樣的眸子里,先是像沒有意料到的一般,看了一眼眼前的季月遙,心裡嘀咕着。

這慕兄總說他的嘴巴怎麼怎麼厲害,但司凡南他怎麼覺得,眼前這二長老比之自己也差不到哪裡去了呢?!

莫不是老天開了眼,終是讓他這修為最差的無敵,在嘴靈最強的道路上不再無敵的寂寞了?........

咳咳,心中所想也只是片刻,收回內心的小九九,隨即司凡南他便就轉過頭來,認真的看了看那正在與他說話的蹦噠長老。

雖說之前他是有意要捧殺季月遙,但是說來說去他總歸也是在幫着眼前這些邀月之人有意詢問詢問季月遙。

但這下倒好,只見眼前這些人使過他就扔,也着實忒現實了點兒!

單手握拳輕咳了一聲,司凡南訕訕一笑。

臉上故作什麼也沒聽懂的樣,很是無辜加無助的回道眼前相言的長老道。

“啊!這位長老是何意?凡某本就讚歎着二長老的陣法所修是凡某一生都望塵莫及的,倒是這位長老你,聽長老的意思,莫不是長老你對於你家二長老能夠會如此厲害陣法而感到不甘??”

“咳咳咳!!”

原本還在捋着鬍子挺着胸脯大有長師之范的蹦噠長老在聽了司凡南口中的話後,瞬間老臉一紅,自己被自己嗆到了的瘋狂咳嗽了起來。

火速伸着有些顫顫巍巍的手,指着那正看起來像是一臉不解模樣的司凡南支支吾吾道。

“你,你.......!”

然而你了半天就是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司凡南眨了眨眼睛,很是純良。

都道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眼下這位長老所正在經歷的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然而根本不用等到司凡南他開口說話,就只見那倆原本是一直站在司凡南身後默默相守的那倆侍從齊齊上前。

兩人手拉着手,一左一右的站在司凡南身前,大有時時刻刻戒備森嚴的護着自家家主身子的模樣。

其中一個侍從操着很是有威嚴的語氣,看向那伸手指過來的老者說道。

“誒誒誒!長老可莫要亂指,這要是在我們嶺南有人這般對待家主,定是要被主母拉去關禁閉的!”

期間說道家主二字時很是刻意的加重了字眼兒,就像是在提醒着眼前這些人,好歹他們所正面對着的南吟仙尊還是天衍仙門現任的一門家主。

不過還別說,就因為這句話,那原本還想再為自己辨別什麼的那什麼長老倒真是沒再說了什麼。

只見其快速轉過身,一臉擔心受怕的對着能夠小上他五輪還綽綽有餘的季月遙,渾身顫顫巍巍,十分擔憂且小心翼翼的開口解釋道。

“二長老,我.......”

季月遙很是謙遜且平易近人的制止了這長老的話,點了點頭,微微和煦一笑,說道。

“行雨長老莫要多說,月遙都明白的。”

隨即只見季月遙他又轉身看向了身後其餘的長老和眾邀月子弟,緊接着十分令人動容的說道。

“諸位長老和我邀月門下子弟,月遙是承蒙了諸位的賞識,才能夠身處如今邀月的這二長老之位。”

雙手微微一拱於胸前,繼續道。

“若是沒有邀月仙門中每個人的共同努力,今夜這場騷亂僅憑月遙一人解開萬花陣之力,也是難以力挽狂瀾的。”

季月遙周身的氣質是渾若天成的溫文爾雅,說起話來總會莫名的讓人直覺一陣心曠神寧。

只見其頓了頓,緊接着雙手作揖,在眾人都未預料的情況下,順勢單膝跪地的拜向身後眾人道。

“想來大哥若是在天有靈,能夠親眼看見這一切的話,定會為我邀月驕傲,也亦是為他今夜自己所做而懺悔!”

旁人子弟見狀驚呼:“二長老,你這是幹什麼?!”

但難得見到一介謙謙公子如此慷慨激昂。

溫潤的眸中有着堅毅,只聽眼下的季月遙他十分鄭重道。

“月遙願意代替大哥,在此向著諸位仙門中人,為今夜所發生的這些慘劇,請罪!”

說著說著就要拜了下去。

然而身後的那些長老和眾邀月子弟怎能受的如今二長老的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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