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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完顏康?不叫顏康?”

“是的。”

“你是金國攝政王的世子?”

“是的。”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看着李清晨皺眉的模樣,完顏康卻是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姑娘知道自己謊言欺瞞,想必會對自己惡感大生。

你這個大騙子,死渣男!

李母的某些想法也就該順理成章的打消了吧……

然後,完顏康就見到李清晨扭捏的道:“那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騙我,你被西北的蠻子追殺,不敢吐露真實身份,真是難為了。”

完顏康聞言,身子禁不住抖動了一下……尼瑪,這跟想好的套路不符啊,怎麼辦?

沒等到完顏康想好如何應對,李清晨又有些不安的道:“我娘親這人是有些霸道,可她老人家心地不壞,你可不要怪她。”

完顏康心道,你老媽沒事就給人下個生死符,這還叫心地不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也不知道她娘親是否就在左近偷聽,完顏康只得順着李清晨的話道:“宮主也是一片苦心,我知道。靈鷲宮對我有救命之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怪她老人家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李清晨面露笑容,頓時有如鮮花綻放,令完顏康看着都有些發獃。

過了好一會兒,完顏康才回過神來,他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將眼睛移開。

李清晨面容羞紅,怯怯的道:“那個,娘親跟我說,讓我可以試試,給你解開生死符。”

我去,有這好事你不早點說,完顏康心裡幾乎淚流滿面起來。

雖然完顏康通過控制真氣可以消融生死符的威力,可每次真氣碰撞,都對經脈造成損害非小。以完顏康自我感知,若是再來幾次,只怕這等損害便難以逆轉。

完顏康平復了一下心情,對李清晨點了點頭,示意她開始動手。

“那個,你的衣服太厚,我怕認不準穴道。”李清晨遲遲沒有動手,見完顏康眼神有異,才不好意思的出言。

完顏康一拍腦袋,這才反應過來,看來自己受傷這陣子,腦子都愚笨了許多。以李母的功力,可以無視冬日衣服發出生死符,解開生死符也是輕而易舉。但對李清晨而言,其內力本就差了一大截,若是隔了重重衣物,只怕難以奏效。

以完顏康的功力,若是往年冬日,他也不過是身着兩三件衣物罷了。但他這番油盡燈枯,不僅內力枯竭,身子也是弱了不知凡幾,此刻在靈鷲宮,他如普通人一般穿了厚厚數層衣物。得李清晨提醒,完顏康立刻開始脫衣。

他這一脫,就脫的徹底,險些光了身子。最後還剩一件貼身小衣之時,還是李清晨叫住了他:“好了,好了,別再脫了……”

完顏康把撩起一半的衣服,連忙放下,尷尬的笑了笑,乾脆閉上了眼睛,任憑李清晨施為。

李清晨前些時日,得知完顏康被下了生死符,無數次懇求其母放過完顏康。以李母的性格,那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如何能輕易答應女兒的懇求。李清晨無奈之下,還試着拿了一顆解藥出來,讓夏荷偷偷拿給完顏康使用。

後來李母發覺此事,立刻從李清晨處拿回解藥。她本欲對其狠狠懲戒一番,但事到臨頭,做母親的還是不忍,便對李清晨發話,允其可以憑真本事,去給完顏康解開生死符。

李清晨得了這話,自然欣喜不已,但欣喜過後,她卻復又犯愁起來。

要解開生死符,必須用天山六陽掌。

而修行天山六陽掌,須得內力深厚才好。

靈鷲宮的各類高深武學,對李清晨來說,只要想學,自然是予取予求。李清晨修行的內功乃是小無相功,與北冥神功和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這另外兩門功夫相比,小無相功有駐顏之奇效,但在功法威力上面,卻是略遜一籌。

李清晨小無相功不過剛剛修至小成境地,全身經脈只通了十二正經,尚未至打通任督二脈的境地。因此李清晨雖然早就學了天山六陽掌,但並未對這套掌法精研。她得了母親首肯後,深入靈鷲宮閉關之處,重新將天山六陽掌重新研習,又向母親討教這套掌法的各處精妙。

如此這般,直到李母稱其掌法已經出師,李清晨才如釋重負,歡喜無限的奔出閉關之處。

李母見女兒歡喜無限,嘴角不覺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來。完顏康身中生死符,分別為雲門、天池、璇璣、太乙、府舍五處。李清晨知道自己功力尚淺,無法一蹴而就,便思量着為完顏康先解雲門穴的生死符。

雲門穴在肩部下方少少,李清晨靠近完顏康,手指輕觸雲門穴,開始渡入真氣,探知這處生死符的陰陽配比。

李清晨內力一入體,完顏康的九陽真氣就有所反應,本能的往該處穴道涌去,試圖驅散外來真氣。

完顏康心念一動,立刻壓住躁動的九陽真氣,將之收束在丹田以下部位,任憑上身各處經脈空空蕩蕩,方便李清晨行事。

李清晨只覺完顏康身子震動,她連忙抬起頭來,關切道:“我弄痛你了嗎?”

完顏康擺了擺手:“沒呢,你放手施為便是了。”

李清晨聞言,還多看了完顏康幾眼,心裡有些打鼓,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整旗鼓,開始繼續探索。

生死符不愧為天下第一暗器,在一片小小薄冰之上,可附着陽剛內力,又可附着陰柔內力,附以三分陽、七分陰,或者是六分陰、四分陽,隨着陰陽內力的差別,解法都截然不同。

李清晨這次更是小心翼翼,費了一盞茶的功夫,探明完顏康這處穴道所中的生死符,乃是八陰二陽。她探明之後,並未立刻動手,而是先閉目思索了一陣,然後站起身來,自顧自的在空中打了一套掌法。

完顏康見她如此動作,不由睜開眼來問道:“清晨?”

李清晨停住手,低聲道:“我,我怕掌法還不嫻熟,等會弄痛了你。”

完顏康頓覺菊花一緊,有心道一句:若是這樣,你再去練上幾天再說吧。可一來自己身中生死符,沒有不想立刻解開的道理,二來李清晨如此熱情,自己豈能在這時潑冷水。於是,他硬着頭皮,笑了笑:“沒事,我皮粗肉厚,生死符中了五枚都死不了,別的又有何干係!”

李清晨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道理,便點了點頭,開始放手施為,給完顏康拔除生死符。

生死符威力驚人,可拔除生死符,說難其實也不難。只需以同種內力圈住生死符,再以天山六陽掌的手法,便可慢慢將生死符化去。

這法子,說出來看似容易,但實則有幾個莫大的難處。

這世間江湖人士所修內力,或偏剛猛,或偏陰柔,似逍遙派三大神功俱是陰陽兼具者,卻是百中無一。即便有些人修行的內力可陰陽轉換者,其內力精純之處,若是比不上種下生死符之人,也是對這生死符束手無策的。對生死符若無特殊手法應對,想強力拔出,便如同完顏康自行以九陽神功化解一般,每次都弄的險死還生。

李清晨使盡全身解數,全神貫注,或輕或重,在完顏康雲門穴周邊擊出數十掌。然後,她一手抵在完顏康胸前,一手抵在完顏康後背,開始緩緩運功。

完顏康覺得雲門穴周邊,痛癢逐漸減弱,便知道李清晨雖是拿自己初次試手,但所用法門沒有絲毫偏差,顯然是這幾日練習天山六陽掌極為刻苦之故。

一炷香功夫之後,李清晨仍在用功,完顏康感受到她導入的真氣有些減弱,便微微睜開眼來。

只見李清晨雙目緊閉,嘴唇也緊緊抿住,身子有些微微抖動,顯然是內力催動到了極致。

完顏康見狀有些不忍,輕聲道:“清晨,差不多就行了,也不差在這一時半會。”

李清晨微微搖頭,只顧繼續催動內力。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李清晨終於將雲門穴的生死符完全化開,她睜開雙眼,便瞅見完顏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吐出一句:“多謝!”

李清晨搖了搖頭:“生死符是我娘親種下的,我只望…只望你莫要怪我就好。”

說罷,李清晨忽然發覺,完顏康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身上已是香汗淋漓。她原本只着了一襲白色單衣,此時汗透全身,便顯得誘惑無比。

李清晨大羞,一掌拍向完顏康的肩頭。

完顏康下意識就出手格擋,但手到半途,便硬生生停了下來。

李清晨此刻內力所剩無幾,一掌中的,也無甚威力。

完顏康生受了這掌,只悶哼了一聲,身子搖晃了幾下,然後再次把眼睛閉上,伸手指向門外之處:“清晨,你趕緊回去洗個澡,莫要着了涼。”

李清晨打了完顏康一掌,心裡立刻有些後悔,但見完顏康這麼一說,不由羞意再生,一扭身便往外奔去。

李清晨一走,完顏康睜開眼來,自己給自己狠狠扇了兩個耳光,喃喃自語:“完顏康,完顏康,你這個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