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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昏暗。

子陽城的兵馬由魏元青親自率領,列陣在子陽城前。

城南城北兩翼大軍分別由魏元白與楚雲飛率領,正向著東門方向收攏,呈合圍之勢逼向荊州人馬。

魏元青驅馬上前衝著對面高聲喊道:“姓盛的,你們荊州人不老老實實地在荊州待着,敢跑到我巴州地盤來撒野,今日老子便叫你知道,咱們巴州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對面荊州的大軍,與巴州人馬相距不過百丈遠。

盛錄浩從馬車內走了出來,高站在車頭之上,衝著魏元青笑了笑,問道:“當了數日的縮頭烏龜,終於肯出城一戰了么?如此也好,倒是省得我們拿下雲上城之後再費力修葺城牆了。”

魏元青面色一沉,怒罵道:“楚人不識姜,你們荊州之人自古便是狂妄自大,沒一個好東西。”

這都什麼朝代了,還提楚人之事,盛錄浩心生鄙夷之意,如此眼界狹小之人,這輩子也只能偏居一隅。

輕笑了一下,他微微搖頭:“魏將軍,你眼睛太小,這天都快黑了,小心看錯了路,別這仗還未打,你自己倒是先摔了個跟頭,再摔個三長兩短的,可就叫人笑掉大牙了。”

說完,他突然高聲問道:“如何不見魏帥?莫非是他的箭傷還未痊癒么?看來魏帥是真的老了啊,如此小小箭傷,竟是要修養數日。”

魏元青一聽,氣的火冒三丈,舉起手中長槍爆喝道:“你竟然還敢提起此事?暗施冷箭,當真是無恥至極!”

他手中所持長槍,正是魏天罡送給元夕的那柄長槍。

盛錄浩對着魏元青遙遙拱了拱手說道:“此事的確是我們不對,事後我已嚴厲斥責了射箭之人,怎可如此射箭呢?要不就一箭把人射死,要不就別射,讓魏帥這麼大年紀,白白遭了好幾日的罪不說,關鍵是丟了本帥的臉面,這麼近的距離,箭都能射偏了,該罰!”

“你!”

魏元青恨不得一槍攮死盛錄浩,他一振手中長槍,高聲喊道:“巴州的好兒郎們,給老子上,誰要是殺了荊州那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主帥,老子封他個千夫長當。”

這時,左右兩側吶喊聲傳來,正是魏元白與楚雲飛率大軍殺了過來。

對面,盛錄浩也抬起了胳膊,卻是喊了一聲,“退!”

列陣在前的荊州士兵聽得命令之後,轉身向後。

此時,巴州的兵馬已沖了十數丈的距離。

突然,一隊弓箭手出現。

天色已暗,魏元青也看不清對方究竟有多少弓箭手在前,不過己方氣勢正盛,斷然無撤退之理,好在在部署戰陣之時,他已經想到對方可能會以弓箭手壓制他們的攻勢,早早做好了準備,眼見敵軍的弓箭手果然出現,便下令喊道:“保持列陣,加速前進!。”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輪羽箭射了過來。

箭如雨下,不過這雨下得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

一支羽箭呼嘯而過,從眾多巴州兵卒的耳邊飛過,直奔騎在馬上的魏元青而去。魏元青抬手一揮,以手中銀槍將那支羽箭打掉。

他可以確定,這支羽箭,是出自敵軍中那個人,那個放冷箭射死他的父親的人。

眼見自己那一箭被魏元青抬槍撥掉,佘睥龍冷笑一聲,他這一箭,本就沒有用盡全力。

再次彎弓搭箭,佘睥龍準備再迷惑一下敵軍主帥,突然神色一變,倏地一下側身,手中之箭已離弦而去,只飛了不過數丈,便與另外一根羽箭撞在一起。

佘睥龍心中暗恨,二話不說,身形晃動,人已混在人群中。

那個叫元夕的,當真是難纏得緊。

見再無暗箭射來,魏元青暗暗舒了一口氣,暗道元夕果然沒有說大話,便單手提槍,雙腿夾緊馬背,向前衝去,邊沖邊喊道:“弟兄們,看看荊州這群慫包,還未開打就被咱們的氣勢給嚇跑了,給老子沖~”

“殺~”

眼見荊州兵馬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巴州的將士們氣勢大振,紛紛向前衝去,皆想趁此機會賺取一筆戰功。

身為兵者,本就是吃的是拚命的飯,若是連自己的刀都握不穩的話,那將註定會成為他人換取銀兩的本錢。

要說怕死,誰人都會怕死,這打仗所比拼的,不就是誰比誰更怕死么!

只有怕死,才會產生對活的渴望,手中的刀才會砍得更快,手中的長槍,才會扎得更狠。

追了近一里的路,魏元青便發覺有些不大對勁,他很確信,他的人馬的確是在拼盡全力在追,可荊州那邊的人似乎跑得更快,兩軍之間的距離竟是越拉越遠。

此時,已帶隊與魏元青大軍匯合過來的魏元白快馬向魏元青這邊沖了過來,待魏元白勒緊韁繩,在自己身旁停下之後,魏元青喊道:“老二,怎麼才過來?”

勒緊韁繩之後,魏元白對魏元青說道:“大哥,荊州人奸詐得很,不知道他們何時在我們的路上布下了陷阱,影響了我的行進速度。”

“陷阱?”

魏元青聞言皺了皺眉,問道:“可曾有人傷亡?”

魏元白搖了搖頭,“只是些淺坑和橫木而已。”

“看來他們就是想要以此來拖延我方側翼兩路大軍與中軍匯合的時間,看來雲飛那裡一定是遇到了和你同樣的遭遇。”

魏元白張望了幾眼,道:“大哥,那楚雲飛可靠么?我怎麼聽說由你擔任三軍統帥,他心裡有些不服氣,況且當初他可是站在那邊的。”

“老二,你胡說些什麼?”

魏元青輕叱一聲,“雲飛是什麼樣的人,爹爹比你我清楚,他老人家臨終前曾對我明言,楚雲飛,可信!”

“眼下他的兵馬未能來與我等匯合,只怕是遇到了與你同樣的境地。”

魏元青思忖片刻,繼續說道:“難道荊州的人已經算準我們會出城迎敵?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我們出城,不正是他們所願么?無城牆之利,他們作為進攻一方,本該趁此機會與我等正面交戰才是,何以要撤兵而逃呢?”

“大哥,我也覺得此事蹊蹺得很,難道有詐?”

魏元青點了點頭說道:“元白,你說的不錯,而且你發現沒有,荊州的人跑得比我們的人快。”

魏元白點頭說道:“不錯,而且我還知道他們為何跑得比我們的兵馬跑得快,因為他們的兵,是空手撤退的。”

“當真?”

魏元白點點頭說道:“我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快馬趕過來與你商議一下,是不是要鳴金收兵,再追下去,可能會中了敵人的圈套。”

魏元青將手中長槍插在地上,吩咐道:“速傳令下去,停止追擊,全體歸城。”

將令剛下,就見一人快馬疾馳到魏元青身前,滾鞍下馬,高呼道:“急報,楚將軍遭大隊人馬伏擊,請大將軍速派人馬馳援。”

魏元青心中大驚,忙問道:“對方有多少人馬,楚將軍的人馬現在何處?”

“回大將軍的話,天色太黑,看不太清,不過敵軍應倍於我軍,楚將軍被困於城南郊,距此不過五里。”

魏元青聞言,看了魏元青一眼,下令道:“魏元白聽令,速率大軍去城南解楚將軍之圍,記住,不可貪功冒進,解圍之後,速收兵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