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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荒域沒兩天,顏沁被心裡醋罈子自己翻了的某位接了回去。

宋京墨鹹魚躺了幾天,有點想念在農家樂吃的魚,於是拖家帶口的下界去風靈大陸捉魚。

荒域沒什麼魚,青靈宗境內的水域里的魚種類太過單一,神龍域的魚體型又太大,宋京墨思來想去,可能有符合她要求的魚的地方也只有風靈大陸了。

她想要那種一條頂多一斤的、差不多手掌長的魚。

最好是野生的淡水鯽魚,這樣食材就完美對上了。

但是宋京墨對此並不抱希望。

她清楚得很,兩個世界的物種重合度不高,哪怕是同一物種叫同一個名字,外觀上都可能有很大的不同。就算長得相同,也絕對會有其他方面的差異。

宋京墨只希望,風靈大陸的魚刺比普通的魚少、沒有腥味、沒有毒、不咬人。

啊,她不是人,那沒事了。

再膽大包天的魚也是不敢咬她的,除非迫不及待的想要進鍋做成盤中餐。

日子和普通人的生活也沒有多大差別,在沒有動亂的時代,人們總是容易安居樂業的。

在宋京墨鹹魚躺的時間裡,回到風靈大陸的顏沁已經成為了天玄靈院的導師。

這是個新身份,不過顏沁對此適應良好,還試圖拉宋京墨入坑。

想起自己那些英年早禿的老師,宋京墨果斷搖頭拒絕。

當人老師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她所學太雜,也沒個專精的,真要梳理出個教學章程來,可能又和風靈大陸的正統有許多相左的地方。

再一個,她不可能在風靈大陸停留太久。

風靈大陸如今是個穩定的小世界,以後也會穩步發展。

而宋京墨自己還沒有想清楚,是繼續留在荒域過自己的閑散日子,還是去往更高的位面找尋新的目標。

到了現在這個高度,宋京墨對一些曾經玄乎的東西也有了一定了解。

比如存在着諸多小世界的位面不是穩定的,一個位面崩碎,存在於這一位面的所有小世界都會隨着位面崩碎而消亡。

一個位面可能是一片虛空,一個世界可能是虛空中的一片陸地又或者一顆星球甚至是一艘巨型飛船、一株樹。

按照修仙大位面的等級劃分,宋京墨如今的實力也不過是個墊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並不是空談。

這些不必說得多清楚的東西,宋京墨知道、青靈宗的師兄師姐知道、不虞知道、宋錚也知道。

那麼作為世界意志化身的天道呢?

祂只會知道得更多。

那顏沁知道嗎?

宋京墨看着自己的掌紋,掌心的那條生命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了變化,半截生命線消失了。

在原來的世界,她也是這樣的掌紋,然後她來到了修靈大陸,從一個懵懂的嬰孩開始,開始了嶄新的一生。

上一世,宋錚為她改命,一點一點的延長了她的生命線,後來她還是死在了命中注定活不過的年紀。

重來的這一世,在把原來的命運改寫之後,宋京墨的掌紋就是模糊不清的,但也能看到生命線長長的一條,若是用一些修者手段看,便能看到極其強盛的生命氣息。

身為滄瀾龍族,宋京墨若是不想死,壽命本身在理論上就是無盡長。

再待在獨立存在的荒域小世界,也不會遭遇什麼致命的危險。

可生命線就是突然斷掉了,沒有一點的徵兆。

宋京墨甚至不知道生命線是什麼時候斷掉的,她這樣的修為,本身應該對自己的命運軌跡的更改感知敏銳,可這一次,她的感知像是被未知的存在屏蔽,強硬要求她在一片充滿未知的迷霧裡,以最脆弱的姿態,一步步的找出一條生路來。

手裡握着的魚竿感受到了一股拉力,宋京墨驟然回神,用了些力氣把貪嘴咬鉤的魚提了起來扔進裝魚的網兜里。

“有心事?”旁邊的不虞把魚竿放在地上,並不關心有沒有魚去咬自己的魚鉤。從宋京墨開始走神開始,到被魚咬鉤拉回心神為止,不虞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京墨身上。

“若是生命線突然斷裂,是不是代表此人即將死去?”宋京墨對不虞沒什麼防備心理,再一個,她心裡還存了些僥倖,只語氣平常的問了一句,就像是隨口一問。

“我們這樣的存在,身體不論出現什麼樣的變化都需要引起重視。”

“普通人若是生命線突然斷裂,多半是死期將至。”

“那剩下的可能呢?”

“另有際遇。”不虞拿起魚竿,看了眼還完好的魚餌,伸手抹去上頭沾染的自己的氣息,重新甩桿。

當即就有笨魚咬了鉤,被不虞釣上來,預備成為盤中餐。

“回去吧,這些魚夠嘗個味了。”沒等宋京墨說話,不虞拎上裝魚的網兜,對還坐着的宋京墨伸出另一隻手。

宋京墨仰頭看向背光站着的不虞,突然笑了起來,握緊不虞伸過來的手,藉著拉力站起。

不論在哪裡,不虞都是閃閃發光的。

不論在哪裡,她總會找到辦法活下去的。

她為什麼要擔憂還不一定會到來的未知呢?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釣魚的只有宋京墨不虞還有宋錚,此時宋京墨和不虞準備離開,一直坐在樹蔭里沒有半點魚獲的宋錚也站起身來,平日總是含着溫和笑意的清亮眼眸此時注視着宋京墨的背影,裡頭藏了一絲隱憂。

這個世界上,要說最了解宋京墨的,還得是宋錚。

不虞有沒有發現什麼宋錚不知道,宋錚已經從宋京墨的話語里簡單判斷出了宋京墨的生命線發生了變化這一事實。

他熟悉宋京墨的心理活動,也熟悉宋京墨的語言習慣。

更清楚宋京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只是自己都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還處在擔憂和疑慮之中,不願意將事情說出來,讓身邊的人跟着一起着急。

宋錚慢慢的走在後頭,想着宋京墨說的話,心裡的擔憂更多了。

扶灼山上的生靈都知道,扶灼山主最近不大高興。

不高興的原因嘛,沒人清楚。

這個手握它們生殺大權的混世魔王不出現,它們還樂得自在。

扶灼山主不出現的第一天,高興。

扶灼山主不出現的第二天,加倍高興。

扶灼山主不出現的第三天,三倍高興。

扶灼山主不出現的第四天,山上山下的生靈都開始慌了。

可不能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它們可都是很喜歡這位扶灼小山主的。

扶灼山原本不叫扶灼山,不知道幾百年前山上來了個扎着雙丫髻的小丫頭,小丫頭穿一件寬寬大大的綠袍子,小臉又白又嫩,笑起來讓山裡生靈智比較早的桃花妖心都要化了。

沒曾想這小丫頭十分兇殘,來的第一天就單挑了山上原本的山大王,把那隻作威作福慣了的食鐵獸胖揍了一頓收為了小弟。

又揪出來了幾個對她要佔領最好的山頭不滿的大妖教訓了一番,待不下去的就走了,留下來的不是懶得走就是沒腳走不了。

然後被迫成為了新晉小山主的玩伴。

小山主愛鼓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今天用泥土裹了沒去毛的竹雞扔火堆里烤、明天又收集桃葉上的晨露和着桃花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