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柜修武的底子在，原本修靈的天賦也不錯，加上充足的靈氣供給，多年來缺乏靈力溫養的身體算是徹底脫胎換骨。

過程極為痛苦，成果很是喜人。

宋京墨不覺得姚掌柜這種意志力遠超過常人的案例能用來參考，只能做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打算。

她早年體弱，喝了不少葯。

是葯三分毒，更何況宋錚最開始熬藥的時候總是把配方奇奇怪怪的葯熬糊，宋京墨一直認為能活到自己能照顧自己算她命大，沒曾想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姚掌柜運轉了一遍功法，睜開眼的時候滿眼驚喜。

宋京墨蹲在桌子邊上，看着空空的靈石箱子滿眼憂傷。

“小友大恩，姚某沒齒難忘。”

“給靈石就行，順便要份小貓愛喝的獸奶。”小貓崽不喝水，吃魚乾就算是乾飯了，宋京墨看在眼裡愁在心裡。

姚掌柜心裡有了數，立馬盤點了手頭的東西，開始找人兌換成中品靈石。

大靈師平日修鍊用中品靈石更加合適，要是修鍊的地方有靈脈，那就能省下大筆靈石。

他如今恢復了大靈師的修為，能看出宋京墨身上靈力波動不太穩定，靈者身上的靈氣波動要麼若有似無要麼極其穩定，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八成是快要突破。

靈者到靈師，要麼用資源來堆，要麼用機緣去促。

修鍊處處是門檻，很少有人能做到水到渠成。

宋京墨在等待姚掌柜洗髓重塑靈核的時候順手畫了份靈石燈的製作圖紙。

碎靈石里含有的靈氣不多，特意收集意義不大，只有中大型修靈者和普通人混居的城池還有宗門才會有人專門用靈石製作成靈珠作為貨幣使用。

像宋家莊和小山鎮這樣的地界，通用的貨幣就是銀子和金子。

靈石只在修靈者之間流通，因為靈石即便是落在普通人手裡也沒什麼用處。

圖紙交到姚掌柜手裡，轉天小山鎮就傳出了有人大量收購碎靈石的消息。

等宋京墨見到被一箱箱碎靈石裝滿的倉房的時候，她偏頭看向姚掌柜，真心實意的發出疑問：“小山鎮真的沒有靈石礦脈嗎？”

“小山鎮沒有，其他地方應該是有的。”姚掌柜第二批給宋京墨結算分成的靈石就是用銀子換來的，按小山鎮這樣一個小鎮上的修靈者規模，上百枚的下品靈石就是個大數目。

姚掌柜沒在明面上直接收購靈石，走了些別的渠道，收購來的靈石甚至還帶着礦脈的氣息。

當時就留了心，不過沒有繼續往下查。

左右不過是附近地界有人發現了新的靈石礦脈，然後礦脈里的人監守自盜拿了些新採的靈石出來賣，正經的買賣都縮頭藏尾的，姚掌柜手裡的勢力不夠，也犯不着冒險去動有主的靈礦。

宋京墨摸了摸下巴，她記得宋錚說過這一帶沒有大型靈脈，小山鎮按理說靈石數量也應該有限，這收購到的大批碎靈石側面印證了靈石礦的猜測。

她可是個行走的吸靈氣機器，沒點靈石傍身，心裡沒安全感得緊。

姚掌柜對上宋京墨發亮的眼神，直覺這個不走尋常路的救命恩人在打一些不太靠譜的主意。

“合作嗎？”

“你說。”姚掌柜作為幾次合作的既得利益者，深切認知到和宋京墨合作自己只要能承擔得了風險，那麼就能夠獲得相應的高收益。

宋京墨取了一些碎靈石，用打磨靈珠的機器稍微打磨了一番，將半成品靈珠按在了一個明顯是半成品的裝置內。

柔和又明亮的光從裝置頂端灑落。

姚掌柜取出那顆半成品靈珠左看右看，確定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碎靈石不含有任何的光屬性靈氣，再把半成品靈珠按回去，光亮再度灑落。

“這簡直不可思議。”姚掌柜也見過不少好東西，但是大家族裡是用大塊的光屬性靈石照明，同時彰顯家族實力。

再就是修鍊光系靈力的修靈者製作照明用的光靈珠，既能儲存光屬靈力也能提供照明。

不論是光屬性靈石還是光靈珠都價格不菲，家底薄的修靈者和家境一般的普通人只能用油燈照明。

宋京墨拿出來的這個小裝置能夠將靈石中的靈氣轉化為照明的光，成本也遠遠低於市面上的同類商品，姚掌柜已經能想到這樣的靈石燈推出以後會對市場造成多大的衝擊。

定一個合適的價格，普通人也能用上照明穩定的靈石燈。

只要好好的宣傳一番，靈石燈絕對能走進千家萬戶，仔細包裝，特別供應一些大家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靈石燈可以走兩種銷售模式，一種是普通靈石燈，走平價親民路線，就使用碎靈石打磨的半成品靈珠作為能源。另一種做成更精巧的樣式，能源靈珠也能夠經過一些雕飾，可以根據客人要求定製，這一類靈石燈可以酌情定價。”宋京墨知道姚掌柜自己就能想到這些點子，但她不介意給出一個大方向，加快自己的斂財進程。

“要做普通靈石燈，首先要控制成本，需要有大批量的碎靈石供給，知道靈石的重要性的人不會在開採靈石的時候製造出這麼多的碎靈石，既然有人能拿出靈石和碎靈石來交易，這就代表那個靈石礦被看得不是很嚴，姚掌柜真的不動心嗎？”

姚掌柜有些意外宋京墨會打靈石礦的主意，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動自然是動過心思的，只是心裡有些顧慮，沒打算下手。

“靈石礦雖好，不調查清楚幕後之人輕易動手，很容易招惹麻煩。”他家小業小，沒有足夠的把握是不敢去冒險的。

宋京墨不以為然：“姚掌柜難道會一直紮根在小山鎮嗎？送上門的靈石不拿白不拿，肉到嘴邊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尤其是一塊有足夠誘惑力沒有狼狗看守的肉。”

姚掌柜看着宋京墨，心裡生出些恍惚感。

一個年輕的靈者，身上竟然有一股難以磨折的銳氣。

這股銳氣他曾經也是有的，只是這些年裡習慣了遮掩自己的鋒芒，鋒芒過盛只會過早被摧折，暗處還有不少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顧慮太多，難免束手束腳。

宋京墨說得沒錯，他並不會紮根小山鎮，修為也不會停滯在當前境界，既然如此，送到嘴邊的肉，確實沒有不吃的道理。

失去了冒險的勇氣，在修鍊一途也很難有所長進。

尤其是心境方便。

姚掌柜哈哈大笑了起來，本想拍拍宋京墨肩膀，看到小貓崽先一步爬上去，於是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手掌。

吃完抹抹嘴擦去作案痕迹，誰知道是他吃了？

兩人算是達成共識，姚掌柜提前布下的眼線也很快傳回了疑似靈石礦脈所在地的具體位置。

恢復大靈師修為的姚掌柜在小山鎮這樣的地方勉強能排進前三，用了遮掩修為的靈器掩蓋身上的靈力波動，變裝成一個普通的小夥計，輕鬆甩開對面樓里盯着他的人，悄無聲息的潛到靈石礦脈附近。

宋京墨比他更早出發，萬獸珠隱匿氣息的能力更強，她展示了一點靈力波動，混進了探測靈石的採礦小隊里，進到了礦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