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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軍軍官的臉瞬間漲的血紅,沒想到面前的毛孩子,竟然如此囂張,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你。”

本來想豁出命破口大罵,但是來時老長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弟兄們帶回去,哪怕是磕頭下跪也得辦。老長官也難,弟兄們大多同鄉子弟,如果這時候撒手不管,隊伍也差不多該散了。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二十個汽油桶,我們實在沒辦法湊齊。”

秦朗的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原狀。二十年代的華夏,內燃機車的數量還真不多,所以汽油桶當然也就稀少。慣性思想害死人啊,萬一寫上可口可樂兩箱,估計民軍軍官拼了命也要幹掉自己。

“你們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民軍軍官狐疑的看了秦朗一眼,腦海來回翻騰了幾次,實在想不起這空汽油桶,除了儲存之外的其他功效。

“十個,最多有十個,而且我能問一下它的用途。”

秦朗笑了笑,然後指着遠處正在忙碌的一個炊事班說道:

“貴軍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也不好賴着不走。可這肚子餓着實在走不快,所以還請你們不要吝嗇。”

民軍軍官聽到這裡,暗暗的鬆了口氣。汽油桶改裝成火灶,這倒是不奇怪。於是對着秦朗拱了拱手說道:

“我這就回去準備,希望長官望着華夏人的份上,不要虐待我部士兵。”

秦朗聽了冷冷的一笑。

“我軍也有不少陣亡的烈士,現今就掩埋在山上。也希望大家同為軍人,不要隨意去侮辱屍體,否則天涯海角我都要他的狗命。”

大革命時期的民軍,算是華夏一支頗為現代的軍隊。可惜“清黨”等一系列事件之後,這支軍隊逐漸蛻變成為私軍,作風紀律每況愈下,以至於到最後民心喪盡。對於他們,秦朗不憚用最大的惡意去踹度。

“這。”

民軍軍官遲疑了一下。

算起來不久以前,大家還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懷着打倒軍閥,建設華夏的信心,與舊勢力做殊死搏鬥。誰知道一紙命令下來,一個鍋里吃飯的弟兄,竟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這話只希望你能帶給貴部的長官。送客!”

達成這個協議,秦朗覺得身上少了一個包袱。民軍的傷員他並沒有虐待,可工農軍的藥品、紗布等等物資匱乏,哪怕最簡單的包紮,也不能夠保證。雖然已經用煮過的雜布包裹,但是那種效果只能搖頭。

而且南門的糧食不多了。特委會當時的計劃是奪取留陽,發動群眾以後在趁勢攻佔恆沙。如今進攻到處受阻,以戰養戰自然無從談起。秦朗接收後衛團時,發現手裡的儲備,只夠士兵們吃三天。而傷兵的加入,更是雪上加霜。

“玉波同志,請代我向毛特派員報告。後衛團暫時要堅守南門,一個是為主力轉移爭取時間,二是儘可能的搜救因傷病掉隊的戰士。”

李玉波無奈的點點頭,後衛團選擇現在撤退,唯一的途徑是拋棄傷病員,而這也意味着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因為民軍已經開出賞格,工農軍士兵的頭顱,最低也是兩塊大洋。

“這裡的情況我會立即向特委報告,一團、二團進展不錯,再堅持幾天情況也許會有轉機。秦團長保重了。”

望着李玉波遠去的背影,秦朗臉上露出苦笑。一團二團的行動已經失敗了,這個時候恐怕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支援他。

“團長,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就在沉思之時,薛大勇皺着眉頭問道。

“發動你手下的人製造**,派人把城裡鞭炮店的老闆找到,儘可能的收集黑火藥。城裡的木匠師傅也請幾個來,團部還有些錢,你拿去好好的招待他們。”

薛大勇被這些命令弄得摸不着頭腦,又是**又是黑火藥的,團長要拿去幹啥?不過他也不敢問,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還得執行。這小子手黑得很,一拳下去半天緩不過勁來。

土**其實挺好辦,礦山開山那次不搞個幾千斤,配製礦工們幾乎都會。黑火藥也挺簡單,附近的村子就有專門生產的鞭炮的,一個大洋能買幾大袋黑火藥。至於木匠那也不用外請,礦工不會些木活,那還算礦工?

“團長是小廟出來的道士,見識還是差了些。”

薛大勇晃悠着腦袋,一臉不屑的暗道。

無非是造幾門松樹炮,那個玩意也就外形唬人。射程近、殺傷力低不說,還特別容易炸膛。不過現在工農軍缺乏重武器,也就死馬當作活馬醫。但土**用來幹啥,難不成塞在裡頭,做成大號炸彈?

醫院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民軍的傷兵哭的喊的,還有跪地求饒的,符雲青剛剛拉起來一個,另一個又跪下去了,那情景看上去好不凄慘。

“砰砰砰。”

秦朗二話不說,朝天開了幾槍。

“看看你們的樣子,還像不像一個軍人?都把東西收拾好了,一會兒全部滾蛋,老子這裡沒地方手裡你們這群廢物。”

跟丘八講理,傻子都不幹。這群殺胚相信的只有拳頭,不聽話的,幾皮帶上去,準保比騾子還要老實了。

“長官,您不是要斃咱們?”

一個年歲大些的士兵,顫巍巍的說道。

“你那條老命,還他娘的沒有一顆子彈值錢。槍斃,想讓老子虧本么?”

秦朗說道這兒,輕蔑的指着幾個傷兵。

“都自己瞅瞅,一身軍服都補丁摞補丁,比街邊要飯的還不如,工農軍又不是開善堂的,管吃管住還管埋!等一下統統滾蛋,但是回去也別忘本,跟弟兄們說道說道。咱們工農軍不虐待俘虜,也不搜刮你們的財物,更不會砍了你們的腦袋領賞。”

民軍傷兵聽到這裡,不由得都鬆了口氣,只要保住小命就好。

“工農軍長官仁義啊!”

秦朗聽了一臉嚴肅的說道:

“既然老子都這麼仁義了,你們也他娘的仁義一點。山上埋着老子不少弟兄,不求你們燒個香火,只要不去侮辱遺體,秦某就感激不盡。”

民軍傷兵趕緊擺手說道:

“不敢,不敢。”

秦朗對着傷兵拱了拱手。

“都是扛槍打仗的,客套話就免了。有仇,秦某不敢不報。有恩,秦某也不會忘記。弟兄們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就當秦某給諸位送行。回去了好好養傷,覺得不服的,咱們戰場比劃,千萬不要拿百姓出氣。”

潰軍敗師最拿手的就是殘害百姓,如果身上還有傷,那就只能用“兇殘”兩個字。秦朗覺得有必要警告一下,否則南門等地的百姓恐怕沒有活路了。

“一定一定。”

望着那些人的敷衍的神情,秦朗冷哼了一聲。消滅蛆蟲最好的方式,就是撒上殺蟲藥。只要死上一群,其他蠢蠢欲動的傢伙才會有所收斂。

交換並沒有太多的波折,可能對面的民軍也不想搞出事來。但一封塗抹的斑斑點點的信,卻讓秦朗哭笑不得,這是不是看多了三國演義,也想唱一出離間計。二話沒說就把信撕了,還痛罵送信的軍官一頓。這種事粘不得,最好掐滅在萌芽狀態,而且還要第一時間上報。

十個汽油桶已經運到一個小院,量好尺寸後,會木活的礦工立刻忙活開了。而剛剛完成購買黑火藥的薛大勇,再次接到一個任務。

“組建工兵連?團長,工兵修橋鋪路,乾的是牛馬活,這個恐怕沒人!”

薛大勇的話沒說完,屁股上早就挨了一皮帶。

“什麼叫牛馬活?排雷佈雷、噴火爆破,還有馬上要用的新式武器,都是工兵連的適用範圍,再給老子胡咧咧,關你禁閉!”

秦朗沒好氣的罵道。

薛大勇現在的職務是營長,但這小子就沒有營長的覺悟。手底下近三百號人,卻什麼都一肩挑,每天累得歪眉塌眼,說不出的狼狽。

“團長別打了,一會兒就給您結果。”

秦朗恨鐵不成鋼的又抽了兩皮帶,才心安理得的放了手。不久的將來工農軍就會被太祖改編,打人這些現象都是被禁止的。到時候被罵做軍閥作風,可就不好意思見人了。趁現在能打就趕緊打,否則追悔莫及啊!

“全團挑選一百二十人,要政治可靠,對黨忠誠。而且還要有一定的文化,軍事上。”

薛大勇趕緊抱着腦袋跑了。秦團長這不是找工兵,這是挖各營的心肝。全團三個營,一營暫時由團長指揮,抽調誰都不會有意見。二營當然會有所保留,可一個排還是要拼湊出來的。但三營的孫瘸子就不是個東西,不費一番口舌那傢伙捨得分肥?

“二營長,是來選拔工兵的吧?團長器重你啊!”

孫瘸子的話透着一股酸味,還好今天不吃餃子,否則倒是能省醋下來。

“三營長取笑了不是,團長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三句話不對,拳頭就來了。瞅瞅這裡,剛被抽青的。”

薛大勇接過對方遞來的捲煙,抽了兩口忿忿不平的說道。

孫瘸子的臉抽了幾下,一下子掐滅了煙頭。

“那你小子還有時間東遊西逛?我都準備好了,整整一個排,全都是響噹噹的銅豌豆,趕緊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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