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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有點不放心,怕木槿吃虧上當,但好在木槿在忠勇伯爵府當了十年下人,一直沒犯什麼錯,很得主母喜歡,這樣的孩子,應該是不笨的,這樣想着,才讓昌平王妃稍稍放心。

當下周韜略坐片刻,便見木槿跟着昌平王妃從裡面出了來。

周韜又恭敬地上前給昌平王妃請安:“岳母。”

“哦,你來啦,坐吧。”昌平王妃自從德昭向她哭訴周韜為人不好後,對周韜就是不冷不熱的,只要她沒怎麼著周韜,這種態度,人家也說不了她什麼。

“是。”周韜知道昌平王妃不喜歡自己,也不在意,只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木槿,眼含激動地道:“這就是槿丫頭吧?”

木槿看了眼激動但依然不掩俊美風度的周韜,點頭道:“我是。”

暗道難怪周韜年輕時被評為京城第一美男了,雖然現在三十多歲了,但依然俊美得像個大明星,也幸好自己在現代是見慣了大明星的,還有點自制力,要不然,恐怕要像這廳中那些宮女們那樣,看着周韜眼冒紅心了,因為實在是太俊美了。

當然,再想想他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木槿就更不會因為他長的好,就覺得他親近了。

周韜激動得眼圈兒都泛紅了,道:“我是你父親啊!當年還以為你也……不幸遇難了,萬幸,萬幸啊!爹爹這些年,可一直惦記着你,如今知道你還活着,這心裡的一根刺,終於是除掉了。”

雖然讓木槿喊一個陌生人為爹有些不自在,況且這男人雖表現的非常好,但想起昌平王妃的話,以及自己以前的觀察,知道對方多半是在演戲,一想到對方是在演戲,自己還要喊對方爹,這心裡就接受不了,但也知道,周韜將個慈父表演的很好,她要不將孝女同樣表演的好,估計傳出去,就要說她怎麼見了親生父親都一點都不激動了。

於是當下便垂下頭,給周韜行了個禮,裝作哽咽出聲的樣子,道:“父親!”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既然你演,那我就陪你演,看你什麼時候才不演了,叫爹她是真叫不出來,就叫個疏遠點的書面用語“父親”吧。

周韜自然不知道木槿是在演戲,畢竟木槿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心機,所以自然以為她是被自己感動了,看着她這樣子,不由心中滿意,想着既然感動了,到時回去看着周府窮的丁當響,再說一說府里的困難,讓她來昌平王府要點錢給周府用用,應該不會太難。

這些年昌平郡王夫婦在表面上對自己看起來非常好,毫無指摘,但一文錢也沒給過周府。

昌平王府可以不給周府錢用,畢竟沒聽說過前岳父不給前女婿錢用就要遭人罵的,但他身為有非常好名聲在外的女婿,每年三節兩壽卻還要照常送禮,而且還不能送的太寒酸,要不然傳出去,別有用心的人就要覺得他沽名釣譽,人品一般了。

這樣一來好嘛,昌平王府不給他錢用就算了,他還要倒貼錢給王府,雖然送禮的這些錢,都是從德昭縣主當年的嫁妝出息中出的,花的根本不是他的錢,但人的心理有時候就是這樣,慾壑難填,周韜覺得,德昭縣主的嫁妝既然給了周家,那就是周家的東西了,也就是他的錢了,然後再從這錢里給昌平王府花錢,自然就讓他覺得,是他倒貼錢給王府了,讓他不快了。

所以這些年,不光昌平郡王夫婦覺得被他這個偽君子坑苦了,便是周韜自己,也覺得自己為名聲所累,不能像那些小人那樣隨心所欲地伸手找前岳家要錢,他要是個小人,家裡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就直接找昌平王府要錢,那他也能像昌平王府這些人這樣,過着富的流油的日子了,每次一看到他們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再想想自己家過的緊巴巴的,周韜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極了。——他倒是沒想過,就他家那不節制的花銷,再加上宮裡周妃的無底洞,別說一個昌平王府供着他們全家上下了,便是十個供着,估計他們也過不上富的流油的日子,手裡還照樣會摳巴巴的。

因為昌平王府對他,一直有進無出,這讓周韜已是相當不滿,覺得昌平王府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沒續弦對他們女兒的深情,但是直接找昌平王府要錢,又跟他的畫風與人設不符,他也做不出來,所以只能靠着外面眾口相傳的自己跟昌平王府關係很好這一點,得點孝敬,而就這麼一點好處,他自然覺得不滿足。

現在好了,木槿回來了,到時讓她去要,那就沒問題了,畢竟周府這麼窮,昌平郡王夫婦不是說寵愛外孫女么?那,女婿找他們要錢不合適,外孫女找他們要錢,總是合適的,不好不給吧?相信木槿也不敢不要的,畢竟她還沒訂親,婚事還掌握在自己手裡,要敢不聽自己的話去要,那將來要嫁了不好的人家,可不關自己的事了。

所以跟白姨娘一聽說木槿回來了就擔心不已不一樣,他可一點不擔心,相反,在一開始聽說木槿沒死也有點皺眉後,合計了一番木槿活着回來自己能得到的好處後,也就想通了,想着死了固然好,那樣她娘的嫁妝就是周家的了,沒人跟周家其實也就是跟他爭了——畢竟周家只有他有兒子,所以周家的也就是他的——但沒死,他有了個對付昌平王府的人質了也不錯,說不定還能藉著木槿,要到超過她娘當年的嫁妝收入呢。

要是這些年昌平郡王夫婦一直給周家錢用,他自然不希望木槿活着,免得會有嫁妝的糾紛,但既然自德昭死後,這些年一文錢都沒得過,那木槿活着,通過她找王府要到錢,那對他還是有好處的。

不是他為人冷血到不但不愛孩子,還這樣欺凌孩子,像對其他幾個孩子,他就算感情一般,不可能像有些人那樣,愛孩子愛的還能超過自己,但也不會怎麼對孩子,現在對木槿只有算計,而無絲毫做父親的樣子,這是有原因的。

一想到木槿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生下來的,他就對木槿沒什麼好感,沒有好感,自然就只有算計了。

這會兒上演完了父慈女孝之後,周韜便殷殷切切地道:“家裡也都想念你,特別是你祖母,聽說你活着,就一直念叨你,所以你在這兒呆了幾天後就回去,也見見你祖母吧。”

他的確盼着木槿早點回去,畢竟要一直在昌平王府,他還怎麼得好處呢?他可是聽說昌平王妃已經給了她一萬兩銀子了,說不得這些,到時等木槿回去後,哭哭窮,讓她不好意思拒絕,拿出來貢獻給家裡花用——其實就是給他,畢竟他可不是周大海那樣的聖人,願意別人占他便宜的。

周韜拿周老夫人壓下來,木槿要敢不答應,那傳出去可不得了了,昌平王妃聽周韜這樣說,緊張起來,怕木槿應對不當:要答應了,回去怕她受欺負;不答應吧,又怕外面傳的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