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準備回去了。”風謹道。
風笑天愣了一下,“那小子的傷你們現在回去無異於自尋死路,你也沒有完全恢復,半路上鐵定要出事。”
“夏雲的傷勢更不能拖,我們出來已經有好幾天了,接照我之前的估計,夏雲這個時候應該是昏迷不醒的狀態,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無力回天了。”風謹道。
“你先等一下,這事還要帶上孟婆,夏雲是她孫女的轉世,她應該很想見一見。”風笑天說完便轉身朝孟婆的小屋子走過去,發現木屋的門上虛掩着的,輕輕一推就開了,屋子裡並沒有人。
“剛才你有注意到她去哪裡了嗎?”風笑天問道。
風謹茫然地搖了搖頭,剛才一直在跟羅樺扯東扯西,根本沒有注意到孟婆的去向,還以為她回到屋子裡了。
“壞了,她莫不是”風笑天臉色大變,懷裡的嬰兒似乎也被他嚇了一跳,剛才還笑得很甜的小臉蛋肯間就變成了水龍頭,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風笑天有些手足無措,這個小祖宗真是不好伺候,剛剛還一直樂呵着呢,說翻臉就翻臉,一哭出聲怎麼也哄不住。
風謹不禁問道:“怎麼了?孟婆去了哪裡?”
“她很有可能去地獄界了”風謹天失魂落魄地回答道,顯然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測會成為事實。
風謹有些不解,問道:“她為什麼要去那裡?”
風笑天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有些駭人,地獄界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禁忌。
“她應該是尋找天女花了”
“什麼?!之前你們不是說天女花並不存在嗎?”風謹心中大驚。
風笑天道:“可是她寧願相信天女花是存在的,所以她去找十殿閻羅問個清楚,這也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閻羅王會知道這個?”風謹不敢相信。
“或許吧,畢竟當年地獄深處的那個寶庫就是他發現的,其中很有可能就有天女花,現在除了閻王爺,沒有人知道寶庫裡面的情況。”風笑天道。
風謹之前在船上聽風笑天提起過,男嬰身上所穿的天神麻就是來自這個傳說中的地獄深處的寶庫,存量極少,大部分都掌握在現今十殿閻羅手上。
當年他只是一名在地獄界巡邏的普通鬼差,誤打誤撞進入了上古大神遺留下來的寶庫,開啟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他在這個寶庫里發現了天神麻,在知道它的神奇作用之後,將天神麻用於修鍊一途,功力一日千里突飛猛進,在很短時間內急劇暴漲,打敗了當時的地獄之主,鑄就了一段傳奇一名普通鬼差成為十殿閻羅的傳奇。
後來沒有誰敢提這件事,漸漸被遺忘在了記憶的角落。
“若是十殿閻羅手裡真的有天女花,他會給孟婆嗎?”風謹問道。
風笑天冷哼着說道:“你覺得呢?如果你是閻羅王,你會將手中的至寶給別人嗎?”
風謹第一反應是當然不會給,何況這事兒對於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想必閻王爺也是一樣的想法,想要從他嘴裡掏出點什麼來非常困難。
“那孟婆此番前去豈不是要無功而返?”
“她既然已經去了,就沒想過空手回來,想必她也有籌碼”風笑天沉思着說道。
風謹不想知道孟婆手裡有什麼籌碼可以交換閻羅王的至寶,不過這終歸是個好消息,有了天女花就可以救夏雲,孟婆也是在知道夏雲就是酆希的轉世之後才做出如此舉動,此行極度危險,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安然無恙地回來。
風笑天看風謹似乎非常焦急,安慰道:“不要小看了孟婆,她的手段可不止你看到的這些,在黃泉界混了這麼多年,手裡的底牌還從來沒有亮過,這次為了她的孫女也是拼了。”
孟婆手裡有底牌這個不假,風謹相信這個說法,只不過這底牌能不能配得上天女花這等神物可不好說。天女花只存在於傳說當中,誰都沒有見過,就算十殿閻羅手裡真有這種東西,誰都無法證明這就是真正的天女花。
風笑天又道:“你就不用操這份心了,至於閻羅王手裡有沒有天女花,又或者這天女花是真是假,到時候自有定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恢復傷勢,然後確保毓清陣啟動之時萬無一失,機會只有一次,孟婆費了這麼大勁,她不希望看到最後又是以悲劇結尾。十八年前酆希沖入地獄界跳進輪迴井的時候,孟婆就已經恨上了閻羅王,恨他當時沒有出手阻止,這次恐怕要與他正面對上,算是對她最大的考驗了。”
看着空曠的地獄邊界,永遠保持不變灰濛濛的天色,一眼望去都是死氣沉沉的橫樣,沒有任何生氣。風謹感覺胸中非常壓抑,自從從那夢境中醒來之後,他便覺得周圍的一切都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行動起來雖然渾身上下都極度疼痛,不過他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更加平穩,即使是運功也感覺不到呼吸有急促的現象,這在以前是他的通病。
身體里的血液溫度變得高了一些,風謹感覺自己呼出的氣都帶有溫度,身上總是暖洋洋的,全然沒有之前寒冷的感覺。
地獄邊界陰氣極重,這裡的溫度接近冰點,即使風謹穿着單衣,他也感覺不到寒冷對皮膚的刺激。當時渡過黃泉踏上這裡的時候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身子凍得直發抖,受了孟婆那一掌之後躺在地上感覺身體里的熱量都被土壤吸走了,心臟都在變涼,而就在剛才醒來的那一刻,這種鑽心的冰涼刺痛感突然就此消失了。
風謹想起黑曜對自己說過的話,它感覺到自己有了明顯的變化,一開始風謹並沒有完全理解它的意思,現在基本可以想通了。
讓風謹感到奇怪的是,那個夢境里自己並未做什麼,竟然會因禍得福,真是一樁奇事。
風笑天眼角的餘光一直關注着風謹的一舉一動,剛才他看到了風謹正在琢磨着什麼,應該就是他身體里的變化,心想這傢伙還搞不清楚狀況,還以為是因為死氣攻心的副作用,不過他受過木心道人的囑託,暫時不想將他在進入陣之後所見到的一切告訴他。
在風笑天看來,這個年輕人剛剛經歷過天道的考驗,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要承擔起天道交付的任務,後面所發生的事情基本都是被天道操控的,只是他希望風謹能夠擺脫這種無形的控制,從木心道人口中得知天道要做的事情極度危險,這個年輕人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時間已經余留不多,等他回到人界的時候,便是天道任務開啟之時。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改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