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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嚴賞罰分明,愛惜士卒,再加上禮賢下士,中正平和的形象深入人心。太守大人小小年紀就能擁有如此多的好品格,長沙臣民怎麼可能不支持她,愛戴她呢?因此,當寇嚴臨時決定慰問留守士卒,絕對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情。

鄧艾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將來有朝一日自己能領兵,對外,一定要像黃將軍一樣善戰,威名遠揚。對內,已經要像眼前的小主公好好學習,內外兼修,才是為將之道。

在遇見寇嚴之前,鄧艾就像荒地里的野草,生命力旺盛,野蠻生長。遇到寇嚴之後,得了經史子集的熏陶,又有外來的物質保障,雖然只有一年多點時間,卻也產生了本質的變化。所有的這一切,都得益於寇嚴有意無意的栽培,小孩心中默默感恩。

慰問完老卒,便進入了今天的正題,見魯肅。馬靜等三人被寇嚴找了個借口留在了老卒堆里,她自己則在看守的帶領下拐彎抹角地到了關押魯肅的牢房。

嚴格說起來,這是一個單間。桌椅板凳床鋪一應俱全,案頭上,除了文房四寶之外,還有幾卷竹書。寇嚴站在門口許久,裡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守卒陪他一起站着,焦急又尷尬的神情溢於言表。

寇嚴卻不以為意,她就一直站在外面,看裡面的人端坐在案前,一手持竹簡,一手執筆,不知是在臨帖還是在抄書。這時的魯肅和初見時大不相同。來時一副東吳使臣的模樣,長袍闊袖,風度翩翩。此時的他換了一身樸素的白袍,頭上沒有冠,只用一塊黑巾將頭髮包裹住,黑色的頭巾剛好襯出他鬢角有疑似斑白的痕迹。之前怎麼沒注意,原來他已經老成這樣了。

寇嚴就這麼觀察了一會兒,忽然就沒了進去相見的心情。進去見了又怎樣?問他東吳的事情,他會好好回答么?寇嚴覺得完全不會。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就像魏延這樣的,你想和他好好說話的時候,他必須是滿嘴謊言對待你。你不想和他好好說話了,他倒開始識相了。

自己剛剛在外人面前樹立起和顏悅色的好主公形象,真是沒有心情吵架。還是算了吧,等這段事情過去之後,有空閑了,再來搭理他吧。

打定主意,寇嚴忽然轉身,往外面走,背對着裡面的人。不管他是看見了裝沒看見,還是確實沒看見,自己都沒興趣知道了。寇嚴身後,守卒傻了,太守大人這是幾個意思?人都到門口了,怎麼不進去呢?隔空看幾眼就算完事兒了?

沒奈何,只能低頭哈腰地跟在她後面往外走。直到走到外面庭院里,寇嚴才收住腳,回頭對守卒說:“繼續這樣關着他,既不要薄待也不要苛待。”“小人明白。”守卒躬身領命。寇嚴往魯肅住的方向看了看,又補了一句:“不要讓別人有機會同他說話。”“太守大人放心,小人心裡有數。”“如此甚好。”寇嚴露出了笑容。

到了外面,馬靜,馬謖,鄧艾三人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寇嚴出來,齊齊上前行禮。寇嚴也不多話,直接招呼登車回太守府。

到了家,遣散了眾人,她獨自一人倒在睡榻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江東來使臣這回事,按理說不該她緊張,現在是她掐住了東吳的命門,逼他們談條件,為什麼自己這麼忐忑?

說到底,還是擔心馬靜鎮不住場子啊!寇嚴嘆息,想來想去都覺得不行,馬靜書生氣太重,老實得不會轉彎,又不善言辭。讓他做接待實在是勉強。但是,除了馬靜,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這是致命的問題,心裡不放心也沒有其他法子想。

就在寇嚴反覆思量,已經差不多死心的時候。希望意外降臨。一直戒嚴的長沙城迎來了一位特殊的訪客。一名自稱司馬徽弟子的年輕人帶着司馬徽的推薦信求見太守。寇嚴得到消息,喜出望外。特意開出綠色通道,直接在自己的書房裡接見了他。

看過司馬徽的信,加上此人的自我介紹,她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在長沙忙打仗的這幾個月里,襄陽城裡出了重大事故。劉表病情惡化,卧病在床,蔡氏和蒯氏為了全面控制荊州,自封了左右軍師,蔡瑁還領了水師統領的職位。

如此一來,荊州變天的時限越來越近了。鼻子靈的士人和商人們都在東張西望尋找下家了。站在寇嚴面前的人名叫王韜,出身寒門,家在南陽,在司馬徽的府上課,一直都被士族的學子們排擠,一直都在等待時機。這一次,襄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眾學子議論紛紛,他終於下定決心,敲開了老師的門。

司馬徽問他想去哪裡,他說自己忠於漢室,絕不投曹。但新野太小,位置又不好,彈丸之地上已經養了一條卧龍和一批文臣,他過去,即便能得到一個很高的身份,實際乾的還是刀筆小吏的活。言下之意,新野太小,僧多粥少,以他的實際情況,過去也就是吃殘羹冷炙的份,不去。

王韜說龐統去了東吳,周瑜卻被貶鄱陽湖。失了百分之八十軍權的都督,敗局已定。龐統都熬不出頭的地方,換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一樣的結局。不是吳地人,休想在吳地出人頭地。

司馬徽默默盯着他的眼睛,好半天之後才展顏:“既然你認定笑到最後的是長沙寇氏,那我就送你去。那時一個尚未及笄的幼女,她的身邊已有徐庶和馬氏三兄弟,你覺得,你會有位置?”

“就沖長沙郡經營未滿一年,我就覺得值得。”王韜異常堅定。司馬微聽到最後,非常高興:“好,我就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能堅持,有定見,我為你引薦。那長沙太守與你是一個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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