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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子雖然明白這次的比試關乎大雍的顏面,可他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得太過偏頗,如果秦浪和張延宗的實力相差太大,那他也不好將手中的一票投給秦浪。

一禪大師是最後一個到來,他的愛徒空海陪同他一起,一禪大師一到,所有人都起身相迎,老和尚佛法精深,多次去大冶國開壇講法,深得大冶國推崇,所以他來當這個主評官,雙方都沒有什麼意見。

辰時三刻,所有相關人員都來到了春秋堂,安高秋代表太后前來觀摩,他和慶郡王商量了一下,宣布準時開始。

秦浪和張延宗兩人分別從東西兩側進入春秋堂,張延宗身穿黑色長袍,裡面穿着黑色武士服,秦浪則是一身紅袍,這是龍熙熙特地為他量身訂做的,只要他今天贏了,就在這春秋堂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他們的婚期,省得換衣服了。

焦點人物龍熙熙反倒沒有出現,此刻她正站在錦園的小樓之上,遙望八部書院春秋堂,一顆芳心忐忑不安,雖然她在秦浪面前說過相信他一定可以取勝,但是結果會怎樣她真不敢想,並非是因為她對秦浪沒有信心,可對手的實力也太強了。

遠離比試現場的她都如此緊張,不知身處核心的秦浪現在的心情究竟怎樣?

秦浪和張延宗向慶郡王行禮,向諸位評審官行禮。

按照事先擬定的比試順序,今天依次要比試的是——射術、繪畫、書法、詩文、比武。

秦浪發現這順序和安高秋給他提供的最初順序不同,也就是說針對順序做出了調整,是大冶國方面對開始的順序提出了異議,所以太后又讓做出了調整。

秦浪記得最初是書法、射術、詩文、繪畫、比武,兩者相比好像改動過後的順序對自己更為有利一些,畢竟他原來已經做好了連輸兩場的準備,現在這個順序,開始兩場他發揮出色的話或許能夠和張延宗打上一個平局。

一禪大師道:“第一場比試是射術,各位請移步室外,靶場相見。”為了迎接這場箭法比賽,八部書院已經提前在春秋堂外的廣場布置了靶場。

眾人紛紛起身,準備前往外面看他們比試箭法。

秦浪和張延宗來到各自的位置站定,按照規則兩人各射十箭,箭靶在百步之外。

秦浪向錦園小樓的方向望去,雖然離得很遠,仍然可以看到小樓上那紅色的身影,秦浪知道龍熙熙一定在那裡看着他。

張延宗的聲音忽然響起:“秦公子,不如你我將箭靶向後再移一百步如何?”

秦浪轉過臉去,看到張延宗充滿挑釁的目光,秦浪微笑道:“你想再移一百步?”

張延宗點了點頭,他箭法精準,膂力驚人,事先也了解過秦浪的一些情況,並未聽說過他在箭法上有什麼專長,比賽的第一場,他要先聲奪人,以絕對的優勢取得勝利,張延宗盤算過,如果箭靶在百步的距離,如果秦浪箭法不錯極有可能跟他打成平局,如果再將箭靶後撤一百步,那麼難度將增大數倍,自己的勝算也成倍增加。

秦浪搖了搖頭道:“不好!”

張延宗眉峰一動,這廝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秦浪接着又道:“要移就再移動一百五十步,咱們定個輸贏如何?”

張延宗有些奇怪,那麼箭靶的距離就是二百五十步,這小子真有這麼強的實力?這樣的距離對自己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張延宗向幾位評審官申請之後,得到同意,其實只要比賽者達成共識,評審官自然沒有異議。

張延宗重新挑選了一把強弓,秦浪裝模作樣地仍在挑選,他讓張延宗先射。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張延宗氣定神閑,彎弓搭箭,瞄準目標接連射出十箭,箭如流星,十支羽箭全都命中靶心,無一例外。

看到張延宗神乎其技的箭法,秦浪的助威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場比賽,張延宗分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再看秦浪居然把剛剛拿起的弓放下了。

一禪大師道:“秦施主還沒準備好嗎?”

“我放棄!”

周圍傳來驚呼之聲,多半人沒想到秦浪第一場就選擇放棄,這不是臨陣退縮嗎?

呂步搖望着秦浪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在秦浪要求將箭靶向後再多挪五十步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秦浪的想法,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比,他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消耗張延宗的精氣神,有一套。

趙獅駝不屑道:“既然明知要輸,為何不早點放棄?”

秦浪反問道:“請問趙先生,規則里有不允許放棄這一條嗎?六皇子遠來是客,大雍乃禮儀之邦,身為地主,我自當禮讓三分。”

趙獅駝暗罵這小子不要臉,明明是技不如人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天水閣大學士林古意微笑道:“那就是秦公子認輸了!”

丞相呂步搖撫須笑道:“林先生誤會了,不是認輸是棄權。”看似兩人間的競技,卻關乎兩國的顏面,言辭之間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趙獅駝向一禪大師道:“大師,無論如何這第一場是我們六皇子勝了。”

一禪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第一場箭術是張施主勝了!”

張延宗取勝,根本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的事兒,毫無爭議。張延宗雖然也明白了秦浪的心機,可他並沒有生氣,秦浪故意在消耗自己的精氣神,這樣的手段改變不了大局。

張延宗向秦浪道:“秦公子承讓,好一個禮讓三分,秦公子若是願意禮讓三局,咱們今天就不用比了。”

秦浪笑眯眯道:“我讓你,你也未必能夠贏!”

張延宗淡然一笑,激將法,對我沒什麼用處。

第一場箭術比試讓許多人感到失望,接着返回春秋堂比試繪畫,這繪畫的題目是太后蕭自容事先擬定的,秦浪知道題目,可一禪大師拆開封好的試題之後,卻是讓他們現場畫一幅奔馬圖,半個時辰為限。

秦浪心中暗罵蕭自容卑鄙,透題給自己是給呂步搖畫像,可現場卻變成了奔馬圖,人物畫變成了動物畫,這擺明了是要陰自己?

畫馬並非秦浪之所長,秦浪其實對蕭自容的作為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還好有現成的作品可以臨摹。

秦浪根據記憶臨摹起了悲鴻先生的《奔馬圖》,他畫得極快,不到一刻就完成了作品。

反觀張延宗卻是精工細作,速度也不慢,更像是白描畫法,也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作品。

五位評審官移步畫案前,開始評鑒兩幅作品。

這兩幅奔馬圖風格完全不同,秦浪採用了豪放的潑墨和勁秀的線描寫意方法,着重突出奔馬的神韻和氣質。他筆下的奔馬雄駿、矯健。強壯有力,生機勃勃,呼之欲出。

張延宗的畫用筆精準,鐵鉤銀劃,雖然沒有上色,但是僅憑着白描就勾勒出奔馬的氣勢和力量,筆下的奔馬俊美飄逸,神駿健壯。

呂步搖想都不想就將自己的一票投給秦浪,來自大冶國的兩位評審理所當然要將票投給六皇子張延宗。

秦道子看這兩幅畫也是讚嘆不已,本以為秦浪只會畫那種嘩眾取寵的古怪畫,想不到他這種畫畫得也不錯,兩相比較,韻味上秦浪取勝,但是功底和技巧上還是張延宗更勝一籌,公平而論應當是平局,但是秦道子也將票投給了秦浪,憑心判斷,呂丞相暗示得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