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晏聽得林公公這般說,便尋思着蘇氏這個女人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說來也真是可笑,她自個兒布置的葯,難道還不知得有多毒辣?
雲晏也問過宋御醫了,若是沒解掉那吸入的秘葯藥效,就被毒蝴蝶碰上的話,必定是凶多吉少!
這會子來問她,試問她又哪來的解藥?!
若是她做事願意給別人留一條後路,又何至於將自己逼到這個境地。
雲晏不願意去看她臨死前的掙扎,擔心對腹中的孩兒也有影響,也怕這個黑心女人會趁她不防,又伸手作惡,拖她母子二人與她黃泉路上做伴。
很想拒絕作罷,但太上皇那邊都派人來請了,她這麼拂他面子只怕也不好。
於是她便與林公公道:“本宮若是有能治太后娘娘的藥物,又豈會拖上兩天都不給娘娘送去?”
“既然娘娘想要見本宮,本宮自是願意走這麼一趟的。”
這便點明了自己是沒有解藥,不過是太后娘娘想見她,到時若是太后娘娘做出些什麼來,也能讓林公公給太上皇做個提醒。
伴君如伴虎,林公公陪侍於君側這麼些年還能順當活下來,也算得上是個人精。
皇后不過簡單兩句話,他就已聽明白了,躬身道:“娘娘且放心,老奴知得如何說話。”
他自然是願意賣個人情給皇后,他能看出來皇帝對皇后看得極重,將來若是太上皇不好了,他後邊的日子還指望着皇帝的安排,到時有皇后娘娘幫着說兩句好話,他晚年也不至於凄涼。
雲晏對人心的把握還是有個度的,林公公如此回話,她便承了他這麼個人情,這才放心往太和殿去。
雲晏到得太和殿之後,算是徹底滅了蘇氏的希望。
而太上皇知道她並沒解藥,卻也沒多說些什麼,畢竟他原本就沒抱有多大的希望,連太醫都無能為力之事,皇后一個後宮女子又怎麼可能有法子。
蘇氏卻是瘋狂起來,拼着一口氣緊抓住太上皇的手,“太上皇,若是皇后沒有解藥,她如何就能避過毒蝴蝶的攻擊,還有侍候她的那些丫頭子,沒有一個有事的,偏偏就得臣妾與桂嬤嬤出事,太上皇……您不覺得有蹊蹺么?”
太上皇雖然不希望皇后被潑污水,害到他孫兒將來也沒好臉面,但蘇氏這麼說,也不無道理。
這裡也沒有過多的外人在,也不怕會給傳出去,於是他便回身懷疑的盯住了皇后。
“你怎麼說?”
雲晏略欠身輕禮了個禮,“父皇,臣媳當時與丫頭子們都離得遠,沒讓毒蝴蝶碰到是正常事,按太后娘娘說的話,莫非是希望當時所有在一旁的人都遭到毒蝴蝶襲擊么?”
太上皇自是不願看到此種情況,若是皇后也中了毒,那他的乖孫兒可怎麼辦。
此時林公公就躬身在太上皇一旁耳語道:“太上皇,恕老奴多嘴一句,皇后娘娘身懷龍子,陛下又對她寵愛有加,好日子多着呢,她犯不着對太后娘娘不好,給自己落個不孝不賢的名聲。”
林公公的聲音極其小,大家都僅聽到得幾個字眼,也不知甚意,只就見得太上皇便對太后道:“好生歇着,莫要再折騰。”
“生死有命,天命不可違,寡人知道你也不好受……這樣吧,你還有什麼願望未了的,寡人盡量替你辦好。”
滿臉烏紫的蘇氏便顫抖着已發黑的唇端,哆嗦着要說話,卻已然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她的淚水順着眼角便淌下來。
果然,她盡心儘力侍候了他一輩子,他最愛的還是那個魘靈,現在,即使連她的命,也比不上魘靈那個女人的孫兒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