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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娘見了楊天籟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楊天籟對她卻是避之不及,為了不讓未婚妻起疑,他直接花錢僱人將細娘和花兒母女倆趕出城去。``

為了打消細娘攀扯他的心思,楊天籟說了許多惡毒的話,罵細娘不知廉恥和姦夫私通,只將她數落的狗血淋頭。細娘雖然不通文墨,但楊天籟表情猙獰字字誅心,全都戳到了她的心窩子里。

到了這地步,細娘只求着楊天籟能救了女兒,誰知他一個窩心腳踹過來毫不留情,娘兒倆又遭了次罪。

母女倆傷痕纍纍,又怎麼會是混混的對手,直接被人一路挾着丟出了城去。細娘身上的銀元也被人搜了去,要不是她受着傷鼻青臉腫渾身都是傷,恐怕幾個小混混還會生出別的壞心思。

楊天籟就在一旁,毫不憐惜的看着小混混將他的妻子女兒往外拖。細娘心不甘情不願的,妄圖解釋證明自己的清白。

她從小帶大的小丈夫冷冰冰的吐了一句話:“實話告訴你,我就噁心透了你,這才讓娘把你賣了出去。”

哀莫大於心死,細娘再傻,也能明白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公婆突然害她,背後主使竟然是她自己親手帶大的,當做弟弟和主人一樣疼的楊天籟,花兒的親生父親。

這一路顛簸下來,花兒徹底斷了氣,細娘抱着花兒小小的身子痛哭,整個人是徹底傻了,她拖着受傷的身子,想給花兒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也算入土為安,沒想到失足落下了懸崖,結束了苦命的一生。

細娘死的很絕望。她的一生都在不幸中度過,給予她最大的不幸的,偏偏是她從小帶大的視為一生依靠的丈夫,這讓她恨透了老天,恨透了那些害過她的人。

顧曉曉接收完劇情之後,嘴巴像含了塊黃蓮,一口氣苦到了嗓子眼兒。細娘的命實在太苦了。她心中最大的牽掛就是女兒。最恨的當然是公婆、小丈夫,還有那個將她和孩子打的半死的貨郎。

細細數下來,顧曉曉竟找不出細娘短暫的一生。有過什麼溫暖,除了孩子,她幾乎是一無所有。這樣一個可憐人兒,讓她感慨感傷之餘。很快打起了精神,她現在的處境可謂凄凄慘慘。

亂世人不如太平犬。在這人不如狗的年代,細娘的身份低微到任誰都能踩上一腳,她就是楊家的奴才,花兒就是備用奴才和賠錢貨。

最讓顧曉曉鬱悶的便是。原主的記憶雖不甚清楚,但好歹有畫面她能將周圍人認識個大概,但後來的事兒。出現在她腦海里的只有言簡意賅的文字梗概。

也就是說,顧曉曉根本不知道後面遇到的人長什麼樣子。還有楊天籟的師長又是怎麼樣一個人,他又憑着什麼出國留學,也不知他混出了什麼成就。、

而且,劇情中有很多人和事都是點到為止,有開頭沒結尾的,讓顧曉曉很是不安,比如楊天籟寫信出二哥有了消息,他又是做什麼的,會不會影響她的逃脫復仇計劃。

剛進入任務時,顧曉曉還在想以一個村婦的身份完成任務,這次興許會簡單些,現在一看,簡直是開啟了受罪模式。

旁的不說,先前花兒生病,細娘為了求公婆給請大夫,鬧得厲害,被公公婆婆男女混合雙打拿着棍子抽了一頓,這一身結結實實的傷都夠她嗆了。

顧曉曉也是打封建時代風風雨雨里走出來的人,她現在慶幸,她以前有多幸福,好歹沒一醒來就成任人打罵的童養媳。

懷中人兒身子不停的抽着,顧曉曉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裡,孫子是人難道孫女就不是人,楊家這對夫妻心可真黑。

顧曉曉這樣罵著,又覺得玉清鎮上就沒幾家不心黑的,誰說農民淳樸,她就跟人急。女人在這裡地位跟牲口差不多,除了幹活就是生孩子,動輒還要挨打挨罵。

胳膊上青紫交錯的傷痕,氣的顧曉曉恨不得拎把劍,跟那對黑良心的公婆算比帳來。但她也只能想想,剛進任務,攤上這麼一個受傷的身子,顧曉曉稍微動動就渾身疼,只能暫且忍耐着。

只是懷中的小人兒忍不了,顧曉曉看着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氣,一張臉紅的厲害。

她抬頭看,柴門開了一條縫,也無人來問津。細娘沒有被人關着,她平時就睡在柴房裡,雖然家裡也不缺她一間房子,但是兩個小姑子一直嫌棄她粗手粗腳,從小不願和她住一塊兒,嫁人後也不願將屋子讓給她。

以前楊天籟在時,細娘陪着他睡,他外出念書了,楊父楊母疼大孫子,就讓他暫時住在了小兒子的房間里。

在玉清鎮就是這樣,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男人要是不在,女人連個附屬品都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

不是被關起來的就好,情況糟糕到了這個地步,顧曉曉只能苦中作樂安慰自己一把。

花兒的只是傷寒發熱發燒,根本不是什麼絕症,要是早請了大夫,幾服藥就好了,拖到現在也不是什麼大病。顧曉曉也學過一段時間醫術,只要幾味草藥配上藥引,她就能治好花兒,免除她半傻的命運。

正在顧曉曉思索着該如何弄了錢,在細娘記憶里搜羅到哪裡摘草藥時,吱呀一聲門開了,光從外面瀉了進來,光束斜斜照在地上。

四五月的天,天氣正暖,陽光也可人。

顧曉曉抬頭,進來的人穿着一件對襟薄藍襖上面打了幾處淺藍色補丁,耳朵上戴着一對小巧的銀丁香,頭髮挽的光潔頭上包着方巾。

來的是桑二娘,劇情中她倒幫過細娘一把,顧曉曉抱着孩子,打了聲招呼:“二嫂。”

桑二娘將柳眉一豎,用略顯尖利的嗓子說:“你這個蠢貨,摟着個姑娘有什麼盼頭。你還年輕,以後再生個小子,不就什麼都有了。為了這麼個小不點兒,遭這麼大的罪。”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一手掐腰另一隻手有節奏的拍着大腿。

桑二娘話說的難聽,但顧曉曉能感覺到,她其實是為細娘好。是想讓她日子好過些。正是為此。顧曉曉才更覺得悲涼,這世道,女人自己都看不上自己。還有誰能看上。

她將花兒抱的緊了些,眉眼淡淡的說:“嫂子,你和我也是女人。”

先前還風風火火的桑二娘楞在了那裡,嘆了口氣。似自言自語的說:“就是知道女人的苦,才不想瞧着別個也受苦。還不如重新投胎做人清凈。”

顧曉曉沒有接話,她現在是細娘,細娘是說不出高深的道理的。

桑二娘彎下了腰,脾氣一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摸了摸花兒的臉:“孩子還在發熱,得帶去看大夫了,先前花嬸子還有牛嫂子見你可憐。湊了二十個銅元,我這裡也有三十多個銅元。你拿着帶花兒看大夫吧。“

她小心翼翼拿出一個小布兜,裡面銅元擠在一起,嘩嘩啦啦的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