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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的夏天,驕陽似火無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氣悶熱,凝聚着一絲絲聒噪,地面滾燙滾燙的,路上的行人一個個汗流浹背,步伐緊湊,希望能夠快一步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好早點停下來歇涼,免受太陽的暴晒。

白淺悅也不例外,從地鐵走出來的她,走了五分鐘,覺得口乾舌燥,看着還有十多分鐘的路程才能到家,心裡一陣抱怨,“這天真夠鬼熱的!”

無奈之際,她便在路上的小賣店買了一瓶冰凍的礦泉水,打開瓶蓋,猛灌幾口,感覺自己恢復了滿滿的正能量後,便將水塞進書包的口袋裡,接着一手推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像扇子一樣,一下一上地給自己扇涼,繼續趕腳地走路,汗一滴滴地從額頭沿着她的臉頰流到她那瘦削的下巴,然後掉到地上散開,濕了她那白色的t-irt。過了10分鐘,終於走到自己的家時,白淺悅似從繁重的苦力勞動中解脫般,大大地吐了一口氣,從書包掏出鑰匙,打開院子的大門,穿過院子的小道,走到家門口,打開門,關門,將行李放在玄關出,脫了鞋子,動作一氣呵成,光着腳丫走着光潔冰冷的地板上,將書本放到沙發上,從桌上的紙巾中,抽了兩張擦着額頭的汗珠,然後來到廚房的冰箱,拿出一瓶冰凍的灌裝可樂喝了兩口,放在桌上,突然肚子餓得咕咕叫,看了看手錶,心裡叫到:“不是吧,已經3點多了,餓死了!”

想了想,今天早餐只吃了一瓶酸奶和麵包,然後就去考最後一科了,早早交卷的她趕腳地回宿舍收拾行李,然後幫舍友搬了幾次行李,最後才自己去搭車,從11點到現在,除了在車上,她乾的都是體力活,不餓扁才怪呢。

於是她在廚房找了一圈,發現冰箱里有西紅柿和雞蛋,心想,“哎,煮麵吃吧。”

在開始做飯前,她覺得全身濕黏黏的,好不舒服,便去浴室洗了個澡,穿上了寬鬆的t恤和短褲,頭髮都懶得吹,隨便的用髮夾夾住。然後,便開始煮麵。切完西紅柿,煮完開水,下面,然後把西紅柿放進去,接着是雞蛋,蓋上鍋蓋,就在水再次沸騰的時候,手機響了,她關了煤氣,便去接電話。

“喂,哪位?”

“小悅,是我,你現在在上網嗎?”

“沒有,怎麼了?”

“嗯,是這樣的,你寫的短篇小說主編說很不錯,但是有幾個地方想讓你改一下,我已經把要改的地方發到你郵箱了,主編讓你儘快改發到他郵箱去,沒問題的話就刊登到讀者上喔。”電話那端興奮地說。

“嗯,好的,我現在就上網。”白淺悅喜形於表,高興地說。

“好好加油啊,下次有好的文章也來投稿啊。”

“嗯,會的。”白淺悅依舊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那先這樣了,你先忙吧。”

“好,拜拜。”白淺悅掛了手機,依舊高興的表情,從書包拿出電腦,坐在沙發上,連上家裡的wii,打開自己的郵箱,認真地看了郵件要修改的地方,然後打開自己的wrd文檔,沉浸在自己寫里,時而停下來思考,時而在鍵盤上敲字,刪刪改改,不知道過了多久,連林蘇碧回來了也不知道。

林蘇碧脫了高跟鞋,放在玄關上,看到旁邊的行李箱,就知道她家的丫頭回來了,不禁搖搖頭,“這丫頭,真夠懶的,自己的東西也不放回房間去。”她也懶得幫她拿,走到大廳,看到她坐在沙發上,把筆記本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手在鍵盤上敲字,也沒有打擾她。便拎着買回來的菜走進廚房,看到廚房的砧板上放着刀以及一點西紅柿的汁,心想,“這丫頭,真是的,煮完東西了也不把用具洗乾淨...”

她便穿上圍裙,拿起刀和砧板在水龍頭上沖洗,接着便開始做晚餐,切完菜後,打開鍋蓋,看到鍋里已經煮好的麵條,因吸水而脹大,傻眼了,忍氣吞聲了一秒、兩秒、三秒,接着便聽見她激動的聲音:“白淺悅!”

而這時的白淺悅剛好把文章修改好了,發到主編那裡去,聽到林蘇碧大叫自己的名字,特別是她叫全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免不了她的苛責。她趕緊地在腦海里想了想,自己不是剛回來嗎?我沒有做讓她發飆的事情啊。頓時,肚子再次咕咕大叫的時候,她想起來了,她好像還沒有吃午餐....

這時,林蘇碧端着鍋走到大廳,睜着大眼,看着始作俑者白淺悅,“白淺悅,看你乾的好事。”

白淺悅看了一會兒鍋里,又看向林蘇碧,勉強地擠出一點笑容,“呵呵,剛才因為沉浸在改文章太過忘我了,所以才....”越說越沒底氣了。林蘇碧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都這麼大個人了,做事還這麼馬里馬虎的,以後誰敢娶你啊。”

“嘻嘻,沒人娶,我就啃一輩子光棍,反正人生匆匆幾十載,一會兒就過去的...”白淺悅一副頗有理狀地說。

“少來,你說吧,現在這麵條怎麼辦?”林蘇碧又把話題扯回來。

白淺悅看着吸水脹大的麵條,一副鄙夷不屑而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呃,都吸水成這樣了,還怎麼吃啊。”

林蘇碧無語地看着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你下次能不能長點性啊,都多少次了,跟個木頭人似的,真不知道這性格像誰。”

“我是你和我爸生的,不是像爸爸就是像你。”白淺悅理所當然地說。“今晚就罰你做晚餐。”

“呃,好吧。”白淺悅嘆了一口氣,委屈狀,接着又補充一句,“誒,那你幹嘛去啊。”林蘇碧把鍋塞給白淺悅,解下圍裙放到她手上,便轉身上樓,“收拾行李去。”

白淺悅好奇地看着上樓的林蘇碧,“誒,你收拾行李幹嘛去啊,大學不是放暑假了嗎?”

“待會再說。”

白淺悅看着麵條,又嘆了一口氣,罪惡感襲來,心裡苛責自己,“真是夠浪費的,下次不能這樣了。”

於是白淺悅步入廚房便開始做起晚餐。

林蘇碧回到房間,拿出行李箱,將幾套常穿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放進行李箱,看到桌上的全家福照片,一家三口開心地笑着,那時候的林蘇碧和他丈夫白耀還很年輕,白淺悅也才5歲。

林蘇碧頓時紅了眼眶,用手撫摸着照片中抱着小淺悅笑得陽光燦爛的男子,開口道,“白耀,你在那邊還好嗎?已經15年了,小悅已經長大了,你看見了嗎?長得特別像你,性格很像以前的我,總是丟三落四的....我很想你啊....”

照片中的男子是白淺悅的父親,是一名警察,長得很陽光帥氣,在15年前的一次集團銀行搶劫中為救被害人而深受重傷,失血過多搶救無效而身亡。

本就柔弱需要丈夫保護的林蘇碧,一夜之間失去了她摯愛的丈夫,家裡的重擔全交給了她,她的親戚朋友都勸她改嫁,覺得她應該有個更加完美的家庭,不要傻傻的為了一個已離世的人守寡一輩子,浪費了那麼美好的年華;而她拒絕對丈夫的背叛,並下定決心要好好地把白淺悅養大成人,這15年來,既當爹又當媽的,終於把孩子拉扯大。還好,白淺悅並沒有像其他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敏感,大大咧咧、愛笑而又懂事的她總會給這個家庭帶點歡聲笑語的熱鬧的氛圍。

這會,白淺悅做好了晚餐,擺好了碗筷,走到樓上敲她媽媽的門:“媽,做好晚餐了,吃飯吧。”

林蘇碧聽見後,把照片放到行李箱,拉上拉鏈,“嗯,好。”

白淺悅便下到一樓的飯桌上等林蘇碧。

林蘇碧坐下來,白淺悅就忍不住好奇心,邊夾菜邊說:“媽,你收拾行李幹嘛呀?”

“去法國。”林蘇碧口氣淡淡地回答,“中外文學交流。”

白淺悅點點頭,“哦”了一聲,便接著說,“可不可以外帶家屬的。”林蘇碧夾着菜,看了她一眼,“不可以。”

白淺悅點點頭,“好吧。什麼時候去,你要去多久啊。”

“明天,順便去旅遊的話,一個月左右。”

“啊,不是吧,那我得一個人一個月獨守空房么?”

林蘇碧再次無語地看着她,“白淺悅,能好好用詞嗎?還沒出嫁呢,就像個閨閣怨婦一樣。”

“我又沒有用錯詞,現代的意思不就是表示孤獨,沒人陪伴嗎?已經沒有主體、性別上的限制了,好不?”白淺悅反駁道。

林蘇碧不答,“我會叫芸萱過來陪你的。”

白淺悅心想,“不行啊,這個表妹可淘氣了,她很吵的,萬一吵得她沒辦法寫作了怎麼辦啊。”白淺悅用那可憐而又清澈的眼睛討好林蘇碧,“媽,我覺得還是不用了,我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

“不行,多個人多個照應,你這個馬大哈的性格,指不定又闖禍呢,由她照看着你,我放心,就這麼說定了。”

“還指不定誰照看誰呢?”白淺悅小聲嘀咕着。

林蘇碧瞪了她一眼,白淺悅看着她那副‘這事沒得商量的’的表情,有話也只能往下咽。

吃完飯後,白淺悅主動要求刷碗筷。一邊刷碗一邊想,該怎麼好好計劃暑假了。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白淺悅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的時候,大字狀地躺在床上面對着天花板發獃,胡思亂想了一通,隨後便抱着枕頭去林蘇碧的房間。

“媽,晚上我和你睡。”便把枕頭放到床上,整個人就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當林蘇碧將挑好的幾本書放到行李箱的時候,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白淺悅淺淺的呼吸聲,輕手輕腳地幫她蓋好床單,盯着她那熟睡的樣子好一會,輕聲地說:“和你爸爸真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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