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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在不停地往外流;体力,越来越弱,有了眼看就要走不动的感觉。为了让生命能够往下延续,得必须坚持着走下去。带着枪伤的铁头忍着痛,在那山里转转悠悠紧走慢跑不住下地往前赶。

翻过三座山,出了不少力,希望前面出现的将是平坦的路。然而,一条宽宽的大河横在了面前,走累了的铁头犯了愁。

由于不了解河水的深浅,铁头不敢冒险,多走一百多步,去问一个正在那里洗衣服的老大娘。她说,这条河叫月亮河,水不深,能过。

河水确实不是那么深,正常人的话,不难涉。可不知怎的,脚底下的沙子不欢迎他,软绵绵的老裹他的脚。仅仅走了几十米,就把他累坏了,不但冒了汗,而且是膀子上的伤口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开始大量往外流血。

这条月亮河差点要了他的命,用上了很多的力气,才从那水里挣扎了出来。他感觉着很不好,自己正在发高烧。毁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来到了。要想保住这条命,必须得尽快去医院止血疗伤。处于这种情况,是不可随便去哪家医院的。要想找到有关系的,只有高庆东能解决。眼下,那些警察正在忙,肯定正在使用一切手段来侦缉,自己的手机不可再用了。

这里的村子不多,找部电话需要走很多的路,要是能遇上一个带着手机的人,会省下时间和体力。他躺在河堤上,两眼看着天,祈求老天开开恩:“老天爷哪老天爷,快睁开眼睛看看吧。我还年轻,连个后也没留下。”

话后不久,突然发现,在那六十米外有一条县乡路。既然有路,就会有行人。分明是神灵已经伸出了援手,他有了信心,趴在河堤上寻找目标。

社会发展了,已经没有人步行着走路,来来往往的,除了机动车就是电动车。拦车是不行的,若是遇上了公安,就是自投罗网。

等来等去,终于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壮了壮胆子迎了上去。真倒霉,这个人是一个庄稼人,连手机的作用是什么,都不了解。

心里一急,感觉着头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不用怎么去想,就知道是流血过多的缘故。看看手面,是又黄又白。完了,再拖下去,就有倒下去的危险。他不再躲避,站在路中拦下了一辆摩托车,“兄弟,我遇上了一个困难,请你务必帮帮这个忙。”

这个人是个贼,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他见铁头一副狼狈相,又是那么迫切需要电话,顿时滋生了邪念,想赚他几个。他说,他的手机缺了电,只能到他的姐家,“那个村子虽然离这里只有四五里地,可我是一个生意人,特别忙。要是帮了你的这个忙,就会使我受到一定的损失,你得拿出二百元来给我补偿补偿。”

进村有危险,可不能放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铁头掏了身上所有的兜,给了他仅有的一百九十元,“兄弟,就这么多了。若是在以后遇上了,就加加倍。”

到了地头刚刚拿起电话,村子里的大喇叭响了,说公安正在抓一个杀人犯。那个人是个男青年,二十多岁,高高的个子,身上有枪伤,上身穿一件灰色夹克,下身穿一条蓝色条纹裤。谁要是发现了,就抓紧报告,上级要赏三万元。听了这些,铁头傻了,拿着话筒呆在了那里。

这家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冲过来推了铁头一把,劈手抢过话筒去,叫他快走:“我不想去领这个赏,你也别想把这个电话打出去。咱两不欠,省心,完事。”

公安既然通知了这个村,也会通知别的村,出了这个门,难找第二个门了。铁头露出可怜相,低下脑袋求:“大姐,我有了难。你就行行好让我打了这个电话吧。”

“兄弟,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当官的若是没有下这个通知,你就是在这里打十个电话,我也不嫌。现在不行,我帮了你,会犯罪。”

“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

“万一呢?万一被人家知道了,俺扛不动!”

“我又不讲那些违法的事。是我生了病,走不动了,想叫朋友到这里接接我。就是被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不行,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就是在这里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行!”

“大姐。”铁头双膝一弯跪下去,泣声求,“我是一个独生子,还没娶上老婆留下后。你如果行了这个好,俺那一家老少都忘不了你。”

“兄弟。”她急忙把他拉起来,“你如果只是犯了一个小事,别说打个电话,就是需要把你藏在家里待一年,我也会答应。如今,我要是帮了你,被你杀死的那个人不会饶了我,会在那阴曹地府里狠狠地咒我。”

“大姐呀。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我是活着的。你不是在行恶,是在行善哪。”

她不想再和铁头论下去,白了弟弟一眼,指着门外叫他快走:“快把这个人送回去。迟了,咱们都会吃官司。”

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硬是把铁头拖走了。

大量的失血和两顿饭的缺欠,使铁头的体力降到了低点。身子不仅仅是那么虚,还头晕眼花、老想睡觉。他感觉着自己已经接近了鬼门关,再拖下去,就会死在这里。他不再去顾虑什么,掏出手机要打这个救命电话。一个专门骑摩托车抢夺的人恰巧走到了他的跟前,见这个手机挺不错,探手抓过去,一溜烟跑了。

为什么步步走不顺、行不通?肯定是因为干多了坏事,老天不留了。他认了命,就地倒下去,要睡。“可惜了!我南征北战,风风火火闯荡了五六年,最后竟然死在了荒野里。”

躺下不久,眼前出现了父母的身影。他们虽然对这个儿子不再抱什么希望,可要是听到了儿子的死讯,会十分难受。不可死在他们的前面,得死在他们的以后。就是还有一口气,也要往前走一走。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有了老人,强打精神,爬了起来。

在那边一个不太陡的山坡上,住着十多户人家,有电话线通了过去。他看到了希望,慢慢走过去。

在半路上,突然想喝水,感觉着,已经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他赶紧停下来找水源,那里的一个水泵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虽长在城市里,却晓得它的用途。他精神一振,用最快的速度走了过去。嗐,不顺,寻遍了屋里屋外,也未找到一滴水。

一个三轮车在那边停了下来,司机提着一个水桶往这里跑,“兄弟,是泉子呀还是井?不用绳子能够得着吗?”

已经没了力气,连句话都懒得说,铁头摆了摆手,艰难地吐出来了一个字:“没!”

“别哄人!”那人笑着,继续往前走,“如果没有水,你过来干什么?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收购地瓜皮。未想到他娘的那个小小的张家庄子是那么远,而且全是坡,机子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