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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李蝦兒不用消失,‘煙花’組的成員也都是冤死。ads:,.山下敬吾說獨孤玉是個反日分子僅是隨口那麼一說,根本沒有追查下去的意思。

邢萬禮為了自身的安全,做了件錯事。

當他意識到這個錯誤的時候,費全已經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此刻,他也只能對天長嘆,以為黨國獻身的理由來安慰自我。

戰爭年代,偌大一個城市天天都在死人,天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凶殺案發生,因此,費全殺死的幾個人也沒有得到山下敬吾的重視,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

這樣安靜了幾天,宋玉龍又找到了邢萬禮,催促邢萬禮要抓緊辦理韓鴻勛通共的案子。

邢萬禮很頭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宋玉龍。

宋玉龍彙報的關於韓鴻勛通共的事情,邢萬禮很重視,他認為,這可能是他的一次立功機會,但韓鴻勛的背景很複雜,邢萬禮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給重慶的老闆彙報。

邢萬禮的老闆便是漁農。

漁農起初對邢萬禮的報告並沒有上心,對於韓鴻勛,漁農還是了解一些的,他雖隸屬於江蘇韓司令的序列,但其實卻是土木系的骨幹,是陳誠座下的紅人。

漁農和陳誠的關係非同一般,辦韓鴻勛就等於跟陳誠翻臉,這一點,漁農不情願。

另外,漁農也知道,韓鴻勛的師夾在日軍重兵之間,一年下來,不單沒有沒擊潰,反而有所壯大,這其中的艱辛可不是邢萬禮之流能夠體會到的,這一點,他漁農稀才,也不情願辦韓鴻勛。

可是,邢萬禮的第二份報告中竟然提及了葉途飛。

漁農來了興趣,仔細地研究了邢萬禮的報告以及邢萬禮提出的方案。

最後,漁農從心裡上認可了邢萬禮的通過壓迫韓鴻勛從而爭取葉途飛的計劃。但是,這個計劃的實施需要韓鴻勛的委屈,他不敢擅自做主,他需要爭得陳誠的理解。

於是,他對邢萬禮的回復是暫時放一放。

暫時放一放,邢萬禮接到漁農的指令後,哭笑不得,這既不說辦也不說不辦的指令,是下屬最難以琢磨的。

更令邢萬禮為難的是,他又該如何向宋玉龍解釋。

說一定會辦?那萬一上面的意思是不辦,他邢萬禮不就在下屬面前丟了面子?

說就這麼算了,不辦了。那宋玉龍接不接受都是個小問題,大問題在於上面哪天又想起來說繼續辦的時候,他又該如何調遣宋玉龍。

把上面的指令告訴宋玉龍?

這是泄密!是找死!

邢萬禮能做的只有跟宋玉龍打哈哈:“小宋啊,你是知道這個韓鴻勛師長的背景的,這個案子啊,咱們要辦就得辦成鐵案,要麼乾脆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對你我來說,自然不能選擇後者,我們要對黨國負責,對自己的信仰負責。但是,在辦這件案子的時候,一定要慎重,要考慮周全,所以啊,小宋,這件事急不得,急不得啊!”

宋玉龍雖然年輕,但對方面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是頗為熟悉,因此對邢萬禮的難處也表示了理解,不過,他又向邢萬禮提出了一個建議:“站長,我得到情報,說二郎山葉途飛所部正在周邊大肆招兵,我想,我們是不是有機會派些得力的人手混進葉途飛的隊伍。”

邢萬禮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回踱起步來。

他需要時間再來好好地揣摩一下漁農先生的意圖。

在他向漁農做彙報的時候,他堅信漁農先生一定會秉公辦理。但是當接到漁農先生‘暫時放一放’的指令後,他頓時明白了漁農先生是想放韓鴻勛一碼。

但現在,邢萬禮忽然意識到,漁農先生的本意似乎並不想放過這件事。以邢萬禮對漁農的了解,在處理這樣的事情的時候,漁農一定會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若是真想放韓鴻勛一碼,他就會高調介入,拿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最後會以證據不足來解釋一切。

可是漁農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莫非這平淡之下卻是暗潮湧動么?

邢萬禮仔仔細細地把事情又過了一遍,在回憶到自己的第二份計劃報告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漁農先生看來是認同了自己的計劃,他只是需要時間來布置安排。

若如此,那麼趁機在葉途飛身邊安排幾個自己人,會對這個計劃的實施有着莫大的作用。

“嗯,我仔細想過了,你的意見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慎重點,不要出了紕漏。”

宋玉龍滿心歡喜地去了。

關於二郎山大肆招兵的情報,宋玉龍得來卻是全然不費工,因為整個徐州城的茶肆酒樓都在談論這件事。

作為日本住徐州特高課最高長官的山下敬吾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和宋玉龍的想法一樣,他也準備趁這個機會,安排幾個得力人手混進葉途飛的隊伍。

這個想法,同樣得到了高橋信的認可。

只是,高橋信在認可的同時,也提出了一個疑問:“葉途飛為什麼要如此張揚?”

這個問題山下敬吾也曾想過,此刻他回答道:“高橋君,葉途飛一向是桀驁不馴,我認為,他這是在向我大日本帝國挑釁!”

高橋信想到了石田正藏給他繪製的二郎山部分地形圖,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他是想引誘我再次向二郎山進攻,藉助二郎山的有利地形,來了解他和我之間的恩怨。”

山下敬吾道:“高橋君,我不希望再發生鷹嘴崖的事情,師團長也有相同的意見,高橋君,只要我們能把葉途飛限制在二郎山區域內,不影響大日本帝國的整體利益,就足夠了!”

高橋信嘆了口氣,道:“這麼做,我不甘心!”

山下敬吾搬出了土肥原賢二,道:“這也是土肥原將軍的意思,他認為,你不應該再為解決葉途飛這樣一個土匪而冒險。”

高橋信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已有計劃,山下啊,你就按你的計劃做吧,不過不要勉強,能滲透幾個是幾個。”

山下敬吾道:“我已經做了安排,高橋君,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

葉途飛原本不想把招兵買馬的事情搞得如此張揚。

但這件事卻絕非他能控制得了的。

作為名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得到眾多關注,甚至是放個屁都有人會去關心它的響聲有多大,味道有多特殊。

幾十年前,大清尚在時,人們茶餘飯後關注的是皇家事物,後來洋人們佔據了八卦主流,之後是革/命黨,各路軍閥混戰...

小日本成了統治者之後,那些不怕死的敢跟小日本玩命的抗日義士們替代了以前的主流人物,成為了人們心中的偶像。尤其是像葉途飛這樣的傳奇人物,更是成為了方圓幾百里之內的大明星。

“二郎山的大土匪葉六爺正在招兵買馬,準備跟小日本大幹一場。”

雖然這個消息無法登上各大媒體報紙的頭條新聞,但還是以每小時至少五十里地的速度向外圍擴散。

也就是說,葉途飛在二郎山周邊開始招兵買馬的第二天,消息便傳進了徐州城。

這個情況卻是負責此事的趙梓斌始料不及的。

他找到了葉途飛,向葉途飛表示了他的擔憂:“六爺,沒想到您的名氣那麼大啊!這,這昨天才開始做的宣傳,現在都已經擴散到一百里地之外了。”

葉途飛笑道:“這有什麼不好嗎?”

趙梓斌回答道:“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都要跟着六爺您一起跟小日本死磕,這種熱情,咱們沒法拒絕不是?”

葉途飛沒弄懂趙梓斌說的是啥意思,反問道:“人多不好嗎?哦,武器彈藥的事情你不用考慮,咱們還有點家底子,就算不夠了,咱們還可以找韓師長討要。”

趙梓斌苦笑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麼一來,就無法對新招的兵進行甄別了,萬一混進來小日本的姦細...”

葉途飛聽了不但沒有憂慮,反而大笑起來,笑着道:“就算混進來幾個姦細,他們能做些什麼呢?刺殺我?”

趙梓斌想了想,回答道:“他們會把我們這裡的情報傳遞出去,六爺,百密難免一疏,我們總還是有漏洞的,萬一被小日本抓到了,就怕會產生大的損失啊!”

葉途飛又是一陣大笑,道:“趙兄弟,我來問你,你們的隊伍上有沒有出過叛徒?有沒有混進去過姦細?”

趙梓斌皺起了眉頭,道:“六爺,你這話是啥意思?”

葉途飛道:“你就實話實說,你們不是教育你們要實事求是嗎?”

趙梓斌想了想,又點了點頭,道:“確實有過。”

葉途飛笑道:“那你們的隊伍是不是被這幾個叛徒姦細給整垮了?不還是壯大了嘛!趙兄弟,你就放心大膽的招吧,有多少咱要多少,不過有一個原則咱不能變。”

趙梓斌道:“六爺請交代。”

葉途飛伸手比划了一下:“身高不夠這麼高的咱不要,年齡不到十八歲的咱不要,一眼看上去病怏怏的咱不要。”

趙梓斌笑道:“我記下了,不過,六爺,我得多說一句,這方面您還真是多慮了。這慕名奔來的漢子還真不多不夠條件的,說實話,我還納悶着哩,你說我們的隊伍招兵的時候,咋就沒這麼紅火呢?”

葉途飛笑道:“也許真正的男人,心裡都有個江湖英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