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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见陇西大儒郑具。具为叶延之儒官礼师制官制复周礼颇为重用。然笮朴告知曰其家已为叶延所灭。具悲绝明王怜之礼送至南郑未及月余具忧郁而亡。

__________引言摘述

曾华早就听笮朴介绍过知道这郑具是陇西郡、乃至秦州的大儒见郑具如此老泪纵横地向自己郑重施礼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郑具的跟前双手扶起这位老者。

“郑老先生请坐快请坐!”曾华非常恭敬地扶着郑具坐在下然后自己回到上坐好。

安坐下来的郑具用宽袖将自己脸上搽拭干净向曾华拱手说道:“老朽失态了还望大人见谅!”

“老先生对朝廷的赤诚可昭日月刚才全是老先生拳拳赤心的表现怎么说得上是失态呢?”曾华连忙答道。

“老先生在这荒野之处过得如何?”曾华继续关心地问道。

“多谢大人关心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的吐谷浑酋叶延是个倾慕道德仁义的谦谦君子不但熟读《诗》、《传》还一心向礼并试图在这吐谷浑试行周礼古制让这蛮夷羌人懂礼懂义。”看来郑具对叶延的印象好得不是一点点。他明明知道曾华这次来慕克川肯定是来对付叶延的却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曾华眼前猛夸叶延这个好学生。

曾华看着头花白的郑具还在那里神采飞扬地继续为叶延说好话心里不由一阵悲凉。这位老夫子在如此的情况下还希望用道德仁义感化那些胡人也许在这些老夫子眼里不管死多少人当有一天那些凶残的胡人终于杀厌了杀累了终于开始穿上宽袍念起道德文章起来终于开始遵守礼仪体制起来他们都会以为是自己的胜利都会以为又是一个新的盛世的开始。

而坐在郑具对面的笮朴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他原来是一位熟读诗书经义的才子但是再高的学问在乱世中也无济于事。在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痛苦之后他开始已经没有郑具身上的那种“理想主义”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也明白该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如何活下去。

曾华和笮朴怀着各自的心事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看着郑具在那里详细地讲述着叶延在自己的教诲下如何遵行周礼如何奉行仁义。

长篇大论的郑具终于停止了自己的话题他骄傲地昂着头端坐在那里直盯着曾华目光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叶延已经被自己教诲成“好人”了你们该怎么办就看着办吧。

曾华依然没有说话而笮朴也闷声坐在那里帐厅里一片沉闷的气氛。

过了一会沉默的曾华给笮朴递去一个眼色坐在那里的笮朴眼睛里闪过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神情拱手盯着笮朴说道:“郑老夫子请恕学生冒昧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没等惊讶的郑具开口答话笮朴继续说道:“我昨晚审问一位吐谷浑贵族时知道一件事。当初是这位贵族奉叶延之命率领千余骑众侵扰陇西郡城掠走老先生的。”

郑具知道这件事情开始很气愤叶延的野蛮手段后来慢慢地被叶延的“诚意”感化改认为这是叶延这个蛮胡求贤如渴的表现。听到笮朴如此说不由地点点头。

“这位贵族在掠走老先生之后还按照叶延的命令将老先生阖家上下共一百二十九口杀得干干净净听说是叶延为了绝了先生回陇西的念头才下此命令的。”笮朴继续沉声说道。

郑具听到这里顿时呆在那里了如同被惊雷劈中了一般。到了慕克川一段时间后他曾经试图联络陇西的家人。每次叶延都装模作样地派人去送信然后回来说赵国正在攻打凉州陇西诸郡一带兵荒马乱道路不通而郑具也信以为真继续期待音信重通的那一天。

但是最终却是这个结果郑具坐在那里只觉得万念俱灰两行热泪又悄然地流落在那悲伤欲绝的脸上。他不由地仰起脸来无助地望着帐顶哆嗦的嘴唇和颤抖的身子让人深刻感到那种绝望和凄凉。笮朴以前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他直盯着郑具鼻子也不由地酸了起来心也象刀割的一样。

过了许久郑具才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凄厉无比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慕克川大营。

曾华不知该入如何去安慰郑具只好让他自己哭个够然后叫人好生扶着回去用心照顾。

“素常兄郑老夫子恐怕已经心死了。”曾华长叹道。

“可怜的老夫子在这个乱世中还抱着这种幻想。”笮朴摇摇头黯然地说道。

两人对叹一会曾华幽幽地说道:“还是先把郑老先生送回南郑去吧让他过两天好日子吧他应该来日不多了。”

笮朴点点头:“是的大人我会安排的。”顿了一会问道:“是不是该见叶延了?”

曾华点点头道:“好的先把姜楠叫进来这次就我们四个人见面吧。”

“你就是梁州刺史曾华曾大人?”叶延一走进帐厅就朗声问道。

曾华看着这个身材高瘦、肤白棕的吐谷浑酋笑了笑拱手淡淡地应了一声道:“正是下官可汗请坐。”

叶延还披着被俘时的虎皮大麾戴着大头长裙帽拱手施礼后毫不客气地在曾华的左下坐下。坐下的时候却看到对面坐着的姜楠用狼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他认出对面的姜楠正是那晚扑上来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人。

“你是什么人?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能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叶延坐下安稳后对姜楠拱手问道。

姜楠还是冷着脸长舒一口气后昂然说道:“家父是昂城白马羌酋姜聪。”

“哦-!”叶延哦了一声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苦笑一声然后低下头去。

过了一会叶延抬起头来望向曾华道:“我吐谷浑叶延活了四十岁除了敬佩自己的祖父之外再没有敬佩过其它人。但是此次一役大人的胆略让叶延我敬佩不已。先诱捕我的儿子碎奚再当机立断千里奔袭慕克川一役尽拔我吐谷浑部。”

说到这里叶延长叹了一口气:“我不会怨恨老天爷现在本来就是乱世谁有本事谁就出头。谁盛谁衰谁说得清楚呢?能败在大人这样的大英雄手里是我吐谷浑的荣幸而与大人同世共存也是我吐谷浑的不幸。”

叶延越说越黯然:“本来我这个俘虏是没有资格问自己和部众的结局命运的但是我知道曾大人不是一般人所以就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曾大人如何处置我和我的部众?”

曾华静静地听叶延说完话低声地答道:“叶延可汗应该知道你部众的下场。当年可汗是如何对待众羌人部众应该会预想到今日的下场结局。”

听到这里叶延不由泪流满面:“想我吐谷浑数十年前远迁西海河湟途中艰辛无比到了这里也颇受羌人部落排挤。从我祖父吐谷浑开始就不甘于我们部族慢慢消失在这烈烈西风中我们用尽了各种手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苦苦挣扎数十年才有昨日的辉煌。正如草原上的狼群一样昨日我们吃别人今日会被更强大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