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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笑倒是不要紧。惹得平阳心里无端发毛。“你笑什么。我这殿里是有什么值得你笑成这个样子。”

余香一听平阳的语气。就知道今日她心气不顺。不想徒增是非。连忙解释道:“天热。闷得人脑子糊涂。我也不知到底是在笑些什么。公主别介意就是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正殿门口。这位置距离铃兰殿院门已经有些距离。平阳公主见时机已到。于是伸手让两侧的内臣赶紧上前捆人。

安公公想也不想。既然主子吩咐了。自己只当卖力就是。他拿起绳子就将余香绑起来。还有小公公那了块布硬塞在余香嘴里。

沒等待余香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被捆了个解释。想要动弹怕都是困难万分。

余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平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是个什么情况。

“你若是不大喊大叫。引来屋外的侍卫。本宫便命人将你口中的布条取出来。你可成交吗。”平阳公主觉得塞着她的嘴巴也是无法交流。倒不如好好聊聊。将她捆起来是为了让她听话一些。这个人心眼太多。免得她无端生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坏念头。

余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待布条从她嘴里取出来。余香嘟起嘴。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麻的两腮。而后道:“你为什么捆我。”

“为了让你听话。”平阳公主说的理直气壮。

“你以为捆我就能解决问題了。卫婕妤能不能走出永巷可是你捆我就能说了算的。你擅用丹书铁券的事情。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他可会恕你无罪。”余香的脑子一瞬间清醒过来。因为她意识到。此时此刻。除了自己。沒人能对她施以援手。

平阳公主一惊。余香的反应显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以为自己捆住余香。她便会成为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乖乖就范。一个身在案板之上的鱼肉。又怎敢对刀俎大不敬呢。

“宜主。你真以为本宫手里就沒有你的任何把柄吗。”平阳挑眉望着余香。伸出手指。用那染了蔻丹的指尖轻轻在余香脸上划来划去。

余香望着平阳。心道这姿势动作都是跟谁学来的。一点公主的样子沒有。倒是颇有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

“公主。你可否对我换个称呼。这宜主本是卫婕妤给的名儿。现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寻常宫婢。卫婕妤的赐的名字。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余香努地挣了一下绳子。怕那绳子捆的太紧勒到她的肚子。若是沒有怀孕都还好说。若她真的有孕了。岂不是会伤到自己的孩儿吗。

“你不用跟本宫在这儿耍贫嘴。你就不好奇本宫手里有你什么把柄。”平阳有些不耐烦。绑人这事儿她也沒经验。若不是为了母妃的自由。她又怎么愿意冒这样的险。说到底余香还是准太子妃。昨晚上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承认了余香的身份。那她的一举一动便也会使人倍加留心了。更何况今日就连太子哥哥都知道余香被自己请过来了。若是许久不见她回去。必然要派人问话。殿外还守着那么一大堆侍卫。也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什么把柄。我洗耳恭听。”若真说有什么把柄。也无非是当年平阳公主在修竹馆时。帮过她一把。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孟存菲打入永巷。可现在这件事儿早已成为历史。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都已经命丧黄泉。她手里还会有自己什么把柄。

“若是本宫去告诉太子哥哥。说你接近他不过是奉承了父皇的旨意。这一切都是一场预谋。你觉得太子哥哥会相信本宫还是相信你。沒关系。纵然太子哥哥信你也无妨。本宫手里可拿着证物。丹书铁券呢。有了这丹书铁券在手。你若是不偷不抢。又是如何得来的呢。当然是父皇赐给你的。无端端的。父皇又怎么会赐给一位宫侍这么贵重的圣物。那便是因为他要你接近太子。成为太子妃。也成为父皇的耳目。人证物证具在。太子哥哥日后还会相信你。是一心待他的吗。别说是长相厮守。只怕这太子哥哥最后会不会娶你为妃。还是后话吧。”平阳公主扬了扬手中的丹书铁券。笑得一脸得意。

余香承认。平阳公主捏对了她的把柄。在这宫中唯独让自己牵系情感的人。便也只有太子。太子是她在这宫中坚持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如若真的被平阳公主从中作梗。离散了他们的感情。那余香真的不知道余生要以何种信念活下去了。

“若是我说。这事儿我并不在意。你又当如何。”余香装成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显而易见。她在赌。赌平阳公主要挟她的时候同样沒底气。如此一来。底气十足的自己。便是十拿九稳了。到时候她便可以反败为胜。直接利用卫婕妤作为自己取胜的关键。重新跟平阳公主谈条件。

但是促使余香不曾料到的是。向太子告密之事。只是平阳公主的第一步棋。

“你若不在意。本宫自有不在意的办法。当日在修竹馆内。你对本宫说过‘不识字’。可还记得。”平阳公主眯起眼睛。像一只狡黠的猫。余香却觉得这身上的绳子勒得太紧。让自己胳膊酸疼。

余香点头道:“自然记得。”

“可是你为何要对本宫说谎。自你被调去立政殿后。便有人来对本宫告状。说你分明是识字的。只不过是欺瞒了本宫。”平阳公主语气上调。如此说道。

余香在脑海中回想着当日一同进入修竹馆的几位家人子。似乎唯一可能猜到她识字的人。便只有曹伟能了。可是自那日她中毒过后。自己便替代曹伟能进入了立政殿。现如今她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却是丝毫不知。细想来。这个女子心思颇深。资质又高。现如今自己得到的一切当年都是她的机会。若是这么算起来。曹伟能也当真会痛恨自己。所以。应当是她察觉了自己识字的秘密。来铃兰殿跟平阳公主告状的。

“你凭什么信她。”余香依旧是那不慌不忙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却让平阳公主开始心里沒底。

若她真的不识字。自己就这么揭露了她。她就不慌。不怕。那家人子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可信。谁又得知呢。可是那家人子明明对她讲的有板有眼。前因后果都说的明白。哪里像是编造出来的样子。况且当时余香被调去立政殿。在家人子看来也未必是个招人嫉妒的差事。因为倘若不被调派去做侍婢。赏给哪个主子、臣子做妾也是有可能的。这对于她们而言。岂不是更好的归宿吗。

余香望着这殿前四处宫侍的表情。无疑不是瞧瞧偷看着她。佯作低头打扫。却时不时侧耳倾听她们的对话。唯有安公公。坚定不移地站在平阳公主身后。像是一个踏实而可靠的后盾。只可惜余香分不清楚。这安公公明知她是准太子妃。却还助纣为虐。是出于对平阳公主的忠诚。还是看看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多落井下石一些上面的人。

“你被皇后调去立政殿当日。曾经回修竹馆暂居的屋子取过行李。临走前。你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条扔在了水盆里。也许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你当时并不曾亲眼看到那纸条被水淹泡至消失。人便已经离开了。可在你身后。有人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你既不识字。是如何阅读写了字的纸条。”平阳公主说出此言。只觉胜券在握。母妃已经被关入永巷许久。每一次当她去往永巷探望的时候。都能看到那张逐渐苍老的脸上。布满泪痕。母妃生她养她。实属不易。今生她沒有投生为男儿。所以让母妃平白无故多受了许多委屈。这是她欠母妃的。所以要偿还。

那张字条。余香当然记得。‘宫内多是非。唯盼人无恙’。想起子欢对自己的叮嘱。一切宛如昨日。

现在看来。她当日的举动的确被人看到了。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现在反而是可以将曹伟能排除掉了。她当时浑身中毒。人已经被抬至太医署。不可能出现在她身后发现这一幕。那就应当是肖楼和莲儿中的一个了。可是这两个人她的接触不多。脾气秉性还不是十分熟悉。不。她似乎是将自己的思维局限在这一众家人子中了。平阳公主只说是有人举报。却又沒说这人是何身份。那为什么就不会是其他人呢。例如说。修竹馆看守家人子的内臣孙公公。

孙公公既然能够屈服于皇后。便自然也可能屈服于平阳公主。不过是留个神。传个话。既得了好处。又被记了人情。这么好的买卖。为什么不做呢。

“你在想什么。难道是想着如何对付本宫吗。”平阳公主见余香半天不答话。心中狐疑。她那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是在思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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