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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蒼樺已經從程孟那裡知道了孫松和常雲山昨日的所作所為,也知道了秦雪初和程孟見面之事。所以心中雖然擔心許乘月卻也知道她此時性命無憂,但是他更加擔心秦雪初會利用許乘月做更加令人心驚膽戰之事。

他曾以為秦雪初不過是個報仇心切的孤女而已,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竟能成為讓他許蒼樺也要忌憚之人。

昨日孫松和常雲山追殺飛凌羽和白木塵未能成功,此時樓齊雲必然知道了此事。而本應該前來尋師問罪的樓齊雲卻不見蹤影,甚至連秦晉遠進門之後到現在都沒有提到過樓齊雲一句。

難道樓齊雲也是失蹤了不成?又或者說這一切並非秦雪初一人所計劃,而是樓齊雲和她聯手而為?

如此,當初秦雪初所說的獻上寶藏,和自己達成的那一場交易豈非是欺騙自己的刻意為之?

許蒼樺打量着眼前恨恨不平的秦晉遠,見他對秦雪初如此厭惡遷怒,回想起當初秦晉遠對自己所言的那番話。

秦雪初當時和自己談論那場交易之時言辭懇切、令人信服。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之憂,更是為了保全秦府和北高樓等人不受牽連。

沒想到在江湖上盛名遠揚的秦晉遠,如今卻是如此冷酷薄情的願意以秦雪初性命來換取秦府之安之人。他又可曾知道秦雪初當初的確是用心良苦的為秦府在江山易主之後籌謀這全身而退之計?

如今想來,許蒼樺不得的感慨於秦雪初想法的多變。當時為了保全秦府和北高樓等人,寧可自己留在帝都成為人質,甚至願意以北高樓寶藏為條件交換,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聯合樓齊雲來對付自己和秦府。

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秦雪初有如此改變?

許蒼樺不得而知,也不想再費心去猜測。如今他皺緊眉頭,滿心只想着如何在不影響自己大事將成的進展前提下,找到許乘月,控制住已經有了異心的秦府。

秦晉遠並非可以輕易張控制人,如果自己此次大事不成,恐怕不僅不能的到秦府的相助,更可能會被秦晉遠落井下石給與致命一擊。

“晨雨,你不必擔心。乘月此時必然性命無憂,秦雪初既然擄走她,必然是想要挾我,自然不會傷她。你且先回去歇息,我定然救回乘月。”

許蒼樺說完朝着程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梅晨雨先離開。他一生雖然經歷過戎馬廝殺,也經歷過江湖爭鬥,更歷經了多年的朝堂之爭,但是他依然清楚自己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所以他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妻女因為自己遭受危險,秦雪初若是真的傷了許乘月,那帝都便是她的葬屍之處!

梅晨雨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程孟微微搖頭打斷,縱然心中萬般擔憂卻也知道此時並不是自己能夠插嘴之時,因此只得面色憂慮的先行離開。程孟陪同左右,他知道許蒼樺這是想支開自己,心中不解許蒼樺到底想和秦晉遠他們說什麼。

等程孟和梅晨雨離開之後許蒼樺面色嚴肅,看着秦晉遠,道:“看來秦兄如今對於這故人之女倒是沒有什麼情面可言了,既然如此你我不必再繞彎子了。”

秦晉遠沒有作聲,等着許蒼樺繼續說下去。

“如今她既然敢向乘月下手,必然是打算和我正是對立。看秦兄方才所言恐怕也是不打算保她了,如此不知道秦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許蒼樺想要的到秦府的幫助,不僅僅是看中了秦府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勢力,更重要的是秦府巨大的財力。

成大事需有巨大的財力物力在背後支持,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費盡心思想要得到那樓蘭寶藏的原因。這筆財富絕不是通常商賈所能給他帶來的,若是樓蘭寶藏不可得之,那麼富可敵國的第一商賈之家秦府必然是最好的第二選擇。

原本許蒼樺沒有指望秦府能夠為他效力,畢竟他也知道秦晉遠之人是絕對不會甘於成為朝廷的勢力和工具,更知道即便是以軍事力量和皇命強加於秦府、迫其從命,以秦晉遠的能力和城府也絕對會想辦法破解。

所以當秦雪初提出以寶藏為條件保北高樓和秦府等人安危之時許蒼樺心中暗喜,這是相當划算的一筆交易。沒想到事到臨頭這秦雪初不知又為何出爾反爾做出這等違背交易之事。

不管因為什麼,但是看來寶藏是沒那麼容易到手了,那麼近在眼前的秦晉遠便是他下手的第二目標。

秦晉遠當然知道許蒼樺所說的一臂之力指的是讓他秦府為他正武王改朝換代、山河易主給與巨大的財力支持。但是一旦他趟了這趟渾水,事成,他便是再也甩不開新朝的利益鎖鏈。事敗,他秦府則是謀朝篡位的參與者,必然會慘遭株連。

可是如今局勢已經如此,拒絕的話恐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答應的話便絕無退路。

秦晉遠眉頭緊鎖,久久沒有回應許蒼樺。一旁的沈烈鳴心中知道秦晉遠在權衡利弊,但是他也知道秦晉遠別無選擇。

果然,停頓良久才聽到秦晉遠答道:“相助不敢當,但是若是能夠保我秦府上下安危,破財免災秦某自當不會心疼。”

他秦晉遠即便再有能力也不過是一介百姓,即便他自己武功高強能夠確保不被迫害,但是秦府上下一百多號人怎麼也不可能和朝廷抗衡。

這個道理,秦晉遠十多年前就已經明白。

如今他的處境堪比當年的酈行風。而他若是拒絕許蒼樺,那麼秦府便會同當年風語閣的下場一般。

秦晉遠不可能讓秦府變成第二個風語閣,更不會讓自己成為第二個命喪於此的酈行風。

許蒼樺聽到秦晉遠的回答露出一絲瞭然於胸的笑意,他當然知道秦晉遠會答應自己,任何別無選擇之人都只會選擇一條路——識時務者為俊傑。

許蒼樺甩了甩衣袖,坐回太師椅上,又道:“她既然如此不識時務,那也別怪本王心狠手辣。當年風語閣之事並非我本意,二位也應該知道我是奉了聖上的皇命行事,如今既然她非要覺得此事是我主使而報復於本王,本王也絕不會怕了她!”

這般善於籌謀之人,若是能夠為自己效力倒是不失一位絕佳的謀士,只可惜她錯將這番設計用於自己身上,得來的只能是自掘墳墓!

許蒼樺心中已有殺心,斷然不能夠再讓秦雪初這危險之人活在世上。

一枚好的棋子若是不能夠為己所用,那麼不止要棄用它,更要讓它徹底消失在棋盤之上。

沈烈鳴眼見他們二人已經達成協議要置秦雪初於死地,心中縱然想再多說幾句也知道此時不適合。更何況,他們今日來這王府最重要的目的是確認秦毓景等人是否是許蒼樺帶走,如今既然知道答案,那麼當務之急便是先找到許乘月和秦毓景等人。

不管秦雪初是否會傷害他們,也必須先得知他們的下落。

“既然毓景他們不是王爺帶走,那麼王爺可知道她在這帝都之中是否還能有別的地方可以藏身?”秦晉遠問道。

沈烈鳴心中贊同秦晉遠此問,這帝都之中全是許蒼樺的眼線和手下,此事既然不是許蒼樺所為而是秦雪初,那麼秦雪初能夠在什麼地方也便只有許蒼樺能夠查得到了。

許蒼樺微微思量卻沒想出來有什麼地方是秦雪初能夠讓秦雪初藏身的,正在這時程孟回到前廳。程孟特地離開了久一點,既然許蒼樺是想避開自己和秦晉遠談,那麼雖然程孟心中不解但也照做了,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回來,一進來便見到許蒼樺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

許蒼樺見到程孟進來便問了他是否知道秦雪初有什麼可疑之地,程孟先是搖頭後又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麼。

“她送樓齊雲回去那一日似乎在外面逗留了很久才回到王府,或許那一日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改變了原來的想法。又或許她是趁此機會去了她在帝都的藏身之處,畢竟除了那一次她並沒有單獨出府的機會。”

程孟說的是那一日秦雪初和許蒼樺達成協議之後送樓齊雲的事情,許蒼樺回想起來也是覺得十分可疑。秦晉遠雖然不知道樓齊雲什麼時候單獨來過王府,但是看程孟和許蒼樺的神色似乎是有着什麼內情。

秦晉遠和沈烈鳴暗中交換了下眼神,想着要找機會打探到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飛凌羽和白木塵知道些什麼,否則他們二人也不會突然離開帝都,而那孫松和常雲山也不會貿然向他們二人下手。

“既然如此,本王倒是想向樓齊雲問個清楚。”許蒼樺並不知道樓齊雲如今已經兩日沒有露面,還以為今日他未一同前來只是心中介意孫松和常雲山對飛凌羽和白木塵追殺一事。

今日前來的只不過秦晉遠和那喬庄打扮的沈烈鳴二人,而原本該一同前來的飛凌羽、白木塵以及那沈延冰卻沒有見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