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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七手八腳抬了秋曳瀾進內室躺下,片刻後大夫被請了來,一探脈,便喜笑顏開的連聲恭喜:“少夫人這是有了!”

到底已經生過江景琅,秋曳瀾也算過來人,之前嘔吐時已有猜測,但究竟大夫確認過了才安心。此刻聞言不禁嘴角一彎:“賞!”

不但賞大夫,整個院子里上上下下也都多領了一個月的月錢,一時間歡天喜地的跟過年一樣。這麼熱鬧,自有人打聽,於是沒一會兒,十九少夫人再次懷上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國公府。

陶老夫人得知,非常高興,忙着人開私庫,取了許多合用之物,令胡媽媽親自送去道賀。

其他房裡也都開始預備賀禮——只有楚意桐聽罷,一聲不吭進了內室。

“去打聽下十四少夫人送了些什麼,比着她的賀禮備一份,給十九少夫人送過去!”祝媽媽嘆了口氣,喊過大丫鬟匆匆叮囑了聲,趕緊進內室去勸楚意桐。

“十九少夫人總是跟您一個房裡的,如今她又有了身子,於情於理,您該親自過去看看的。”祝媽媽進去後,見楚意桐捧着一件小衣服,坐在榻上發獃——她認得那件小衣服是楚意桐之前懷孕時親手做的,心下一酸,低聲勸道。

楚意桐沒有抬頭,凝視着手中一針一線做成的小衣,幽幽的道:“當初我頭一次見到她是在錦繡坡,就在從那裡回京的路上我沒了母妃。雖然母妃之死是康氏那賤人所為,但若不是她把康氏逼到走投無路,以康氏的為人豈肯給父王做小?而且康氏似乎說過,她能給父王做小,似乎也有這位表妹的穿針引線吧?追根就底,她也算我的殺母仇人!”

“不想世事難料,我竟跟她成了妯娌!為著父王的叮囑,我想母妃的事就這麼算了罷……畢竟,若非我一個勁的攛掇,當時母妃本不想去錦繡坡的!”

“但我的孩子……”

楚意桐眼神恍惚,似哭似笑,“她為什麼不肯幫我呢?無非是覺得我不值得她幫?淮南王府聽着門楣在國公府之上,論權勢卻望塵莫及。我還僅僅只是一個續弦,夫君待我也就那麼回事……幫了我對她好處不大?媽媽你說是不是?”

祝媽媽訥訥道:“少夫人,老奴覺得十九少夫人說手裡已經沒有那樣的葯了,應該是真的。不然,前年侯爺、去年夔縣那邊,她若還有這樣的葯,為什麼不拿出來?”

如果是看人給葯,在秦國公活着的情況下,救下那兩位的報仇可是“豐厚”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啊!

“我不想看到她!”楚意桐冷冰冰的道,“看到她我就想起錦繡坡!想起康氏想起母妃莫側妃——送禮什麼的你安排吧,對外就說我病了!”

說著抬手放了帳子,顯然不打算再討論下去了。

“……”祝媽媽張了張嘴:同一個房裡的妯娌,弟媳婦才說再有了身孕,大嫂就稱病,這能不出風言風語嗎?

只是祝媽媽知道,當年淮南王妃過世的事情,對楚意桐的打擊非常之大,若非楚維賢疼妹妹,百般勸解呵護,楚意桐守母孝那兩年都想索性陪母妃去了。向秋曳瀾索葯無果不過是個引子,祝媽媽都能想明白秋曳瀾說沒有那樣的葯了不是推脫之辭,楚意桐怎會不知?

“也不知道少夫人什麼時候才能夠放下王妃的事兒?”祝媽媽嘆息着退了出去,替楚意桐打理善後事宜。

這些內情秋曳瀾並不知道,對於楚意桐沒跟其他妯娌一樣親自到賀,她也不在乎:“大概因我有孕又勾起傷心事了?前兩日皎兒滿周宴上,她都聽不得孩子的話題……這樣也好,免得再傷她的心!”

庄蔓咽下塊點心,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贊同道:“她不來最好,不然咱們融融洽洽的刺了她的心,就想方設法的敗人興緻!”

和水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哭笑不得道:“都出了閣的人了說話還這麼刻薄!叫八嫂聽到,可得結仇了!”

“我就奇怪之前沒聽說淮南王府的麗輝郡主小氣啊,怎麼嫁給八表哥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庄蔓不以為然道,“算算年紀她跟咱們差不多,本來以為過門之後成了親戚,也能多個人玩呢!結果還不如以前的八嫂合群——以前的八嫂比我們可是大了十歲有餘!”

“八嫂自從去年小產後,身上一直不大好,大概因此沒有親自過來吧?”秋曳瀾圓場,“都是自家人……”話才說到這兒,楚意桐的大丫鬟送了賀禮來,開口就說:“原本我家少夫人是要親自來賀您的,只是不巧,身上不大好,怕過了病氣跟您,所以……”

“你們看,我說吧?”打發了這大丫鬟,秋曳瀾對庄蔓、和水金等人道。

庄蔓有點訕訕:“哎喲,誤會八嫂了,虧得她不知道!”

“馬上就是聖壽節了……”和水金體貼的轉移了話題,避免場面尷尬。

……聖壽節轉眼就到。

這是江天鸞成為太后之後過的第二個聖壽節,前一個因為趕上江家內鬥激烈,根本沒心思慶賀,只是草草的賜宴了事。今年局勢總體來說還算平穩,原本以為不成的秦國公又捱了下來,從年中起皇室里喜事一件連一件——總之,這個聖壽節辦得很隆重很盛大。

隆重盛大到皇帝親自操持了大部分的布置與安排。

“陛下真是純孝!”聖壽節這日,大臣命婦們魚貫入宮朝賀,看着金碧輝煌繁花錦繡的宮闈,眾人交口稱讚皇帝的孝心。

江太后故作不悅:“原本哀家說用不着這樣大動干戈了,偏這孩子不肯……竟以萬乘之尊,忙前忙後了這麼久!”那語氣里的炫耀連聾子都能聽出來,“還拉着永福他們一起,硬把哀家的話當耳旁風!”

“孩兒得母后教誨方有今日,豈能輕忽了母后的聖壽?”皇帝笑吟吟道,眼神慕孺,舉止謙恭,“而且大部分事情都是永福他們做的,孩兒可只是給他們打了下手!”說話間依次看向下首的樂馨、魏王、永福等人。

“皇弟謬讚了,此番布置可全是皇弟的提議!”

“皇兄何必謙虛?咱們給您打下手還差不多呢!”

樂馨等人當然不會愚蠢到就這麼認下,紛紛表示皇帝才應該在聖壽節的籌備工作里占首功。

如此兄弟姐妹和睦、太后慈祥,盡顯天倫,氣氛溫馨。

在這種溫馨的氣氛里壽宴開席,席間江太后特意問了秋曳瀾的身孕,親口吩咐給她的菜肴注意忌口,再次提醒眾人,太后對於江家四房的偏愛。

不知道是念着秋曳瀾的面子,還是念着苗太妃的面子,江太后隨後還注意到了隨舅母赴宴的汪輕淺,問了幾句話後,賞了一對芙蓉珠釵。讓這位都快被忘記的准魏王妃,再次進入貴胄們的視線。

聖壽節過後,就是夔縣一干人抵京的日子了。

因為江天驁這一代人還沒出孝,此行打頭的是江崖雲,所以京中派去迎接的也是同輩。國公府出了江崖怡跟江崖丹兩個閑人,侯府遣了江崖藍——同樣是閑人。

三兄弟迎出城外數十里,接了人進京,先到國公府拜見秦國公夫婦——出於擔心秦國公情緒激動對身體不好,也是不想二房跟五房的人跟秦國公相處時間太長,所以他們跟秦國公沒說幾句話,才挨個報完名字身份,林大夫就硬着頭皮上來勸秦國公喝葯了。

江天騏趁勢吩咐江崖云:“你帶照兒、晚兒兩家人去見你們二嬸婆罷,你們二叔公這些日子乏着,喝完了葯,怕就要安置了。”

江崖雲低頭稱是,領了兩個堂弟及其家眷到陶老夫人的院子,這時候國公府的女眷們都已經在這裡候着了。

照面之後見完了禮,陶老夫人打眼一看江崖照跟江崖晚兩家人,這兩個侄孫看容貌不像江家子弟,估計是傳了韓老夫人的緣故。不過曾孫一代的江景暮跟江景滿,眉眼之間倒與江景旭等人頗為相似。

四少夫人何氏、五少夫人金氏,都是夔縣那邊鄉紳之女,見識有限,自進京以來所見所聞都是大開眼界,尤其進入國公府後,江家權傾朝野的氣象,早已把她們深深的震懾住。此刻雖然自老夫人以下,國公府的女眷們都是一派和藹可親,仍舊讓她們戰戰兢兢的頭也不敢抬。

“你們路上辛苦了!”陶老夫人見狀,本來就很和善的態度又慈眉善目了幾分,語氣溫柔的問過他們旅途勞頓,就說,“住處都已經預備好了,只是不知你們的習慣,一會讓十四媳婦陪你們去看看,但有所缺,只管跟她說!”

又喊過江景暮跟江景滿到跟前,摸摸臉捏捏手,含笑道,“兩孩子跟景易、景淮、景雋差不多大,正好一起讀書!”

聞言江崖照跟江崖晚忙謝了她:“之所以帶他們上京,正是想着叫他跟自家兄弟們多聚一聚!夔縣那邊,這一代,如今也就他們兩兄弟了。”

這話說得堂上一陣默然——二房跟五房不能出仕,除了奉養老父外也沒其他事做,兩房都是妻妾滿園,偏偏子嗣就是興旺不了,始終只有一子,連個女兒都沒有。到了曾孫輩,女孩子倒是多了幾個,但男嗣上依舊難逃單傳的命。江崖晚生了兩個兒子,這不去年長子江景沾就意外而死,到底還是就剩下江景滿這個幼子?

江景暮跟江景滿,是二房跟五房僅有的兩個曾孫了。

“好在現在都來京里,他們的兄弟姐妹們可不會少!”陶老夫人皺了下眉,隨即微笑着道,“這幾個是你們女兒?都是俊俏的模樣兒……來,走近些,叫嬸婆好好兒瞧瞧!”R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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