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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卓淵的面色,已經不能單用陰沉來形容了!

他目光森寒,似是含着冰霜般,看向了那老者,緩緩說道:“本王敬你為長輩,稱你一聲叔公,但是這不代表着,你可以隨口污衊本王的王妃!”

不等對方說話,恆卓淵又道:“別說你沒有污衊!你剛剛說王妃,對雲老太爺下毒手,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如果璟王妃心中沒有鬼,為何要派璟王府的侍衛,將雲大人攔在外面?雲大人可是雲老太爺的親子,也是唯一還活着,能為他主持最後的公道之人!”那老者氣喘吁吁的喝道。

然後,老者又苦口婆心的勸道:“卓淵啊,叔公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萬萬不可受了,此等毒婦的蒙蔽和蠱惑,而做出令祖宗蒙羞之事來啊!”

“你說什麼?毒婦?!”

僅只一瞬間,恆卓淵就已然出現在那老者身前,老者伸出來的手指,也已經被恆卓淵捏住。只需內力一吐,他的手就得廢在當場!

“殿下!”雲湘瀅輕柔的聲音傳來。

繼而,雲湘瀅走到卓淵身旁,輕輕伸出手去,拉住恆卓淵的手臂,微微晃動了幾下。

恆卓淵周身的氣勢,瞬時微微一斂。

恆卓淵垂眸,看着雲湘瀅拉住他手臂的手,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知道,雲湘瀅是不想他為了她,而做出擅殺皇室宗親之事。畢竟,那老者在名義上,是他的叔公。不管對方做了什麼,他只要動手,就是他的錯。

雲湘瀅不想他,背負上如此污名!

儘管,他不在乎。

只是,雲湘瀅所在意的,恆卓淵便不忍心,拂了她的意。

恆卓淵緩緩抬眸,眼神中充滿着,憤怒燃燒的火焰。

他整這個狠厲的,仿似要將面前之人,給生吞活嚼了一般!

那老者只覺得,冰寒從他的手指,迅速傳遍身,他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恆卓淵收回手,聲音冷的彷彿千年寒冰般,說道:“本王曾經說過,不希望聽到,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任何關於王妃的壞話!叔公,別怪本王沒有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是叔公口中,再有任何不敬之語,便休怪本王,不念同宗之情,讓叔公知道知道,什麼叫後悔不迭!”

那老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不管是他,還是在場其他人,都聽得出來,恆卓淵絕不僅僅只是撂狠話,而絕對是說得出,就做得到!

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得出來,若非雲湘瀅那一拉,恐怕就連這番話,也可以省下了。

或許旁的人,還會心存僥倖,以為恆卓淵不會動手。

只有深有體會的雲博遠,才深深的明白,那老者的一句毒婦,徹底惹惱了恆卓淵。

如果沒有雲湘瀅的阻攔,那老者恐怕此時已魂歸西天!

不理眾人的揣測與心驚,恆卓淵壓下心口的怒氣,轉回了剛剛的話題:“本王現在來問一句,你有何證據證明,王妃對雲老太爺下毒手?難道,就憑雲老太爺過世之時,只有本王與王妃守在身旁嗎?”

恆卓淵看着對方,唇角帶着一抹,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叔公,當年父皇去世的時候,彷彿也只有皇兄一人,守在父皇身邊。叔公是不是也要說,父皇是皇兄下毒手,給害死的呢?”

“你……我……”那老者這回,是真的要喘不上氣來了。

恆卓淵如此一說,他敢接這個茬嗎?

他不敢!

就算他是皇室宗親,即便論理來說,皇上也得稱他一聲叔公。可是,他依舊沒有那個膽子,敢接這個話茬。

天下的人,誰敢因為先帝去世之時,只有皇上一人守着,就說先帝是皇上害死的?那當真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那老者答不上話來,而眾人也是齊齊噤聲。

只不過在此時此刻,恆卓淵說出這樣的話來,卻是讓眾人明白過來,那老者如此指責璟王,斥責璟王妃,實在是毫無道理可言。

恆卓淵冷冷的一笑,再道:“還是說,你只是憑空臆測,就可以信口胡說、隨意污衊?”

老者臉色灰白,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博遠見勢不妙,立即哭道:“老王爺,是博遠不好,博遠說的話,讓老王爺生了誤會,博遠給老王爺賠不是了。還請老王爺萬勿與博遠計較,氣壞了身子,博遠就心中愧疚難安了。”

“你……”那老者改為瞪着雲博遠。樂看小說

之前來的時候,雲博遠可不是這麼說的!

明明是雲博遠信誓旦旦的說,是璟王妃害死了雲老太爺。他不忍見璟王,被此等毒婦蒙蔽,這才不顧身體老邁,前來出這個頭。哪成想……

而雲博遠假惺惺的勸完了老者,轉頭又道:“也請璟王殿下萬勿怪責老王爺,實在是家父雖然廢了一雙腿,但是身體一直康健,這突然去世,着實是……”

雲博遠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中暗指的意思,卻是誰都明白。

“一直康健?突然去世?不知你當著爺爺的面,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會不會心虛?”雲湘瀅輕聲問着,並沒有看雲博遠,而是重新跪了下去,將紙錢放入了火盆之中。

“我為什麼會心虛?”雲博遠故作不解道。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是先往棺槨那裡瞟了一下,然後又快速的收了回來。

“為何心虛?”雲湘瀅盯着面前的火焰,“你忘了,不代表所有人都忘了。去年,爺爺一度重病不起,我當時曾放出話,傾府之力,尋求名醫為爺爺診治。現在你卻來說,爺爺的身體一直康健?”

雲博遠被說的臉色一紅,他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不等雲博遠說出什麼狡辯的話,雲湘瀅又道:“爺爺為何會突然去世,你不該是心知肚明嗎?”

“我又不在場,我怎麼會知道?”雲博遠反問道。

“爺爺去世的時候,你不在場。可是,你曾經做過什麼,難道要我在這裡,當著眾人的面,一一細數一遍嗎?”雲湘瀅的聲音,依舊很輕很淡,只是恆卓淵卻能聽出,那其中隱含的悲憤。

是為爺爺而悲,是替爺爺而怒。

恆卓淵心裡隱隱抽痛,他緩步走上前,站在了雲湘瀅身後。彷彿這樣,他就可以替她,擋下所有的風雨,替她攔下所有的傷害。

而雲博遠聽雲湘瀅如此說,心中微微慌亂了一瞬,繼而就鎮定了下來。

他從內心深處,篤定雲湘瀅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到眾人眼前來。如果她那樣做的話,不用他來處理,首先皇上就饒不了她。

所以,雲博遠看着雲湘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我做過什麼?我這輩子唯一做過的錯事,恐怕是將你從寺廟裡接回來!否則,父親也不會去世的如此突然。”

雲湘瀅沒有回頭,也沒有反駁雲博遠,而是輕聲呢喃道:“爺爺,瀅兒不孝。您若九泉之下有知,還請暫且原諒瀅兒。待日後,瀅兒定當到您面前,給您賠罪。”

恆卓淵捏緊了拳頭,想要開口說什麼。

而雲湘瀅往火盆里,再次添了一些紙錢,緩緩站起身來,握住了恆卓淵捏緊的拳頭,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恆卓淵無奈的鬆開拳頭,改為握住了雲湘瀅的手,彷彿如此就能給她,增添力量一般。

轉頭看向雲博遠,雲湘瀅說道:“雲博遠,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你……雖然貴為璟王妃,卻也仍是大哥的孩子,你怎能如此無禮,直呼我的名諱?”雲博遠故作惱怒的斥責,彷彿是第一次聽到,雲湘瀅直接叫他的名字似的。

“你確定,要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給大傢伙聽嗎?”雲湘瀅再問,聲音平淡如初。

只是,她的聲音雖淡淡然,雲博遠卻是從中,聽出了危險的意味來。

雲博遠心中暗自驚疑,面上卻是強自鎮定的說:“我有什麼怕的?不過你記住一句話,無論說什麼,可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不是隨隨便便一說,就可以的!”

聞言,雲湘瀅微微勾了唇,露出一抹與先前恆卓淵一模一樣的,不含一絲溫度的笑容來。

“真憑實據?剛剛在那位老王爺與你,說我害死爺爺的時候,你們誰拿出一點真憑實據過?還不是兩片嘴唇一張一合,便可以隨意污衊?”

雲湘瀅的話,令那老王爺臉上一熱。同時,他也對自打臉面的雲博遠,更加心生不滿。

雲博遠也被問的啞口無言。

而雲湘瀅沒有等他有所回應,便徑直又道:“證據,我自然會拿出來。我也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天理公道,自在人心!”

雲湘瀅的聲音,冷凝而沉肅,重重的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微微挺直背脊,雲湘瀅冷冷的問道:“這些年,你對爺爺做了什麼,爺爺又為什麼會病重?你當真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道嗎?你當真以為,蒼天無眼嗎?”

雲湘瀅一聲聲的質問,雲博遠的臉色,一點點的變蒼白。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雲湘瀅,怎麼也不敢相信,雲湘瀅還真敢往外說!

用力的吸着氣,直到胸口傳來一陣陣疼痛,才將雲博遠從這種難以置信中喚醒。

他捂着因先前吐血,而此時隱隱作痛的胸口,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想要污衊我,好歹也拿些,像樣的證據出來。”

“好!”雲湘瀅大喝一聲,周身的氣勢暴漲。

就在此時,只聽眾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雲大人,有些事不必勞煩璟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