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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听了东行的话,歪头想了想,笑道:“我觉得......恐怕是两者兼有之。”

“哦?”柳东行笑了,“怎么说?”

“2婶从前在顾家的时候,就是长房嫡长女,父为族长,兄为族长,满族里就数她最尊贵,嫁了人后,夫婿是柳家当家,小姑子还是亲王妃......如许的身份,哪怕是在京城,恐怕也是人人都让她3分的吧?”文怡弯起嘴角,“2叔2婶1家的势力,是在去年夏天之后才有所下落的,可2婶自打那时候开始,便常常称病在家,很少出门,也很少见外客,即使是跟人来往,那也多是娘家人或是几家族人亲眷,谁敢怠慢了她?而如今,她回到恒安,也依然是族长之妻,一样如此。我觉得,2婶即便内心清楚自家势力大不如前,但因为周围的人对她依然很敬重,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其实已经没有从前的底气了吧?”

柳东行点点头:“确实如此。看来2叔把她关在家里,不让见外人,也未必是好事。至少她直到今日,还依然在族中嚣张跋扈,但凡有哪家族人怠慢了她,她就认定是我在捣鬼,压根儿就没想到真正的缘故起因。”顿了顿,“至于她为何会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那大概是因为,我从前想要报复他们家,都是直接冲2叔去的,在她面前,顶多就是言语上顶撞12罢了。于是......她就以为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了?”

文怡道:“先前2叔决定致仕回乡时,2婶曾经大为反对。她兴许也是因为知道是你劝动2叔辞官的,所以对你怀恨在心呢。”

柳东行冷笑:“若我不劝2叔辞官,他们1家早晚要抄家流放的。我救了她1家子的性命,她还只念念不忘要做官”

文怡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道:“别理她,她原是个糊涂人。如今2叔已经故意跟你和解了,宁弟懂得上进,也对你敬重佩服,何苦为了个糊涂人,便把自己再陷进去?”

柳东行轻哼1声:“她从小就看我不顺眼,冷言冷语也罢,装模作样的算计也罢,对我来说都不值1提。我只是生气她把你算计进去了她居然胆敢在我们还是新婚的时候,特地把你叫过去,就赏了这么两个没规矩的丫头来你收了,我们家里就不得安宁,你不收,她便要败坏你的名声若不是你机灵,拿话堵住了她的嘴,你这大半个月来在族里所做的1切就白废了。我怎能不恨她?”

文怡抿嘴1笑,挨上他的肩膀,轻声道:“没事,这点小麻烦我能处置,你恨她做什么?没得白费了自己的力气。”

柳东行却不赞同:“你别鄙视了她的算计。今儿的情形我都打听过了,若不是那么多位婶娘都站在你那边,她还真的会败坏了你的名声而且,别看她如今吃了瘪,回甲等她见了外人的时候,必会数落你的不是”

文怡淡淡地道:“随她爱怎样就怎样,我为人如何,但凡是认得我的,都有眼睛,至于不认得我的......随他们去。所谓的好名声,要是必须得到所有人的夸奖才能算数,那岂不是叫人累死?为了这点浮名,缚住了自己的手脚,事事不得自在,那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她朝柳东行笑笑:“依我说,这回与其说是2婶设了个圈套给我钻,倒不如说她是被这种浮名给套住了。她从前何曾关心过你我?之所以会忽然赏两个丫头过来,多半是因为之前族人们非议宁弟连纳2妾,有风流好色的坏名声。2婶是想给你也弄两个妾来,好让族人们看看,若宁弟好色,你也没强到哪里去;若你纳了两个妾,也依然有好名声,那族人们就不该再笑话宁弟了。她把婶娘们都请过去,1来是为了让她们做个见证,2来,也是想借长辈压我,若我胆敢拒绝,就说我不敬长辈,有背礼数。”

柳东行笑了:“所以说她糊涂,她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大势已去了吧?族里除了4婶那几家人,还有谁是至心敬着她的?就连4婶娘,恐怕也是看在长房的财势份上。前些天4叔还向我暗示,说我如今要做外官了,身边没个可靠又身份上得了台面的人帮着理事不行,要我带上他,他可以帮我跑腿办事,遇事也有个商量的人呢。4叔从来只听长房之命行事,对我1向不屑1顾,没想到也会有今天。”

文怡有些吃惊:“你没答应?怪不得,我觉得4婶今日象是在帮我,又象是对我有些不满,我正觉得奇怪呢。”

“没什么奇怪的。”柳东行轻描淡写地道,“满族里多的是听话乖巧的小兄弟,我要找人帮着跑腿,何必找4叔?2叔不知道,族里却是早有传闻的,4叔帮长房打理族务这些年,从中不知谋了多少好处,如今家里也是金山银山的,只不过外头不显罢了。若是我带上他,岂不是让他在财势之外再添了权势?万1在外头惹出麻烦来,他是长辈,我不好骂他,还要帮他收拾残局,何苦来?只不过我没有明着回绝,只说武职不比文职,未上任前不知底细,不好多带人罢了。”

文怡想了想:“要我说,如果真的要从族里选人做帮手,倒不如找3叔家的孩子。1来,4老太爷从前对你也算是有恩情,2来,3叔的性子实诚,3婶虽有些清高,但为人是不坏的,他们教出来的儿子,至少人品信得过。相公在外头为官,不比在家里,身边的帮手,伶俐反在其次,要紧的是可靠”

柳东行笑了:“不论是4爷爷,还是3叔3婶,从前待你都没有好脸色,难得你还想着他们的好。”

文怡正色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清楚我的为人,只从2婶的性情推断,误会我也是那样的性子,才会对我有偏见罢了。咱们回来大半个月了,刚开始时如何?如今又如何?4老太爷可曾再骂过我了?方才在2婶那里,3婶还帮我说话呢。”

柳东行叹了口气,有些爱好缺缺:“他们能对你和气些,确实是好事。”

柳4太爷对文怡的态度确实是有了好转,但最初也不过是不理不睬罢了,没有好脸色,但也不再要求柳东行另外娶妻了。相比之下,他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对文怡则要和气几分。

前不久文怡刚刚托人给容双寻了1门亲事,就是柳3太太的远房表侄,家住城外1处还算富庶的庄子,说来也巧,也是个教书老师,虽然没有功名,但与容双却真正称得上门当户对。他也是容貌端正、性情慎重之人,年纪不过210出头,先前订过1门亲事,但因为父母先后亡故,要守孝,为了不耽误女方花期便退了亲。身为恒安人,他对容氏太夫人的贤名是早有耳闻的,对这门亲事也10分满意,已经换过庚帖,但还未定下婚期。

这门婚事订了以后,柳3太太对文怡的态度才真正有了改变,甚至乐意在公公面前为文怡说几句好话了。随着文怡答应为容双置办的嫁妆日渐齐备,并且第1时间送到了柳4太爷家,柳4太爷对文怡总算会偶尔露出个几不可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