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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心劫

而靳秋能堅持到最後冰冷的死亡,無它,信心爾,即便霜無雪真箇搶先動手,靳秋也絕不會落到那般地步,鬥法靠得不僅僅是修為,法術,還有臨機決斷,反應經驗,敏銳的洞察力等等。

靳秋自問在上山前,也算經歷過不少變故,如何敵不過只在深山修行,身邊盡皆阿諛之輩的霜無雪,哪裡能和自己相比,只要想到這一點,其它不論,霜無雪都不可能將自己打成重傷。

至於後來那般衝動,更是絕無可能。他本就有傷在身,又正處於低迷裝態,最關鍵的是對方肯定早有防備,這個時間段衝上去,從哪個方面看都不可能成功,而且即便成功後的代價也是讓人終身難忘。

既然連霜無雪能都修鍊歹毒陰狠,痛苦萬分的血羅恨天功,他為什麼就不能外出尋找機緣,也好過在山上碌碌無為,毫無進展。並且還處在對頭的眼皮底下,一舉一動早就被盯牢了,哪裡好行動,就是有機會從天而降,也被破壞了。

靳秋只是冷靜的度過這次幻境的考驗,畢竟太多與自己不符,強要加身,終究只是枷鎖,讓人感覺彆扭,而不會有其它感覺。

而後靳秋又經歷了幾次在人生岔路口的驟變,但都一一度過,也將信心提升得越來越高。

而這時,如果靳秋知道外界時間的話,自劫火起,已經有七天時間了,超過了許多人的期望,而始終平緩,沒有劇烈變化的劫火只是靜靜的燃燒,彷彿能一直持續下去一樣。

突然,同時兩個幻境齊齊湧來,彷彿將靳秋一分為二,同時體驗,也更加兇險,而就在被拉入幻境之前,靳秋也看到了識海中熊熊大火已經縮小成一團最精純的虛焰,立刻明白這是最後的時刻,也將是最大考驗到來的時候了。

果然,一手將靳秋拉扯大的靳劉氏,也就是靳秋的親生母親,這個世間上,唯一的至親。靳秋妥善安置,並將隱患清除之後,回到修真界,更是改名換姓,恩?因為是只改換了姓,但也足夠掩蓋他的出身來歷。

為得就是放心不下家裡,特別是生母,靳秋知道既然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就應該將之前的一切斬斷。

否則跟他結仇之人,隨便一個,就足夠將靳家這個漢水鎮的中小家族碾成齏粉。縱觀靳秋以往的作為,無不都在掩蓋這一點,而且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拜入天雲門之前的事。

但藏在心底,最顧忌也是最薄弱的一點,被心劫幻想暴露出來,徹底摧毀了他的僥倖之心,而靳秋的心緒波動也確實大了起來,而更讓靳秋無話可說的,正是那從屬於‘神’組織的,所謂神使二人的後台,也就是兩人將奪自靳秋的寶物,獻給的那位解域主。

正是因為有這個緣故,所以當這位解域主得知兩人音訊全無,而且之前還聯絡過手下其它幾人,只是稍一推測,便得知定是這寶物惹得禍,又恐更多的人追查下來,便將這條線索之上的所有關聯之人一網打盡。

陳家,靳家,以及兩家關係最親密的人,一個個無生無息的死去,有病死的,有溺水淹死的,有失火燒死的,有疫病傳染不治而死,甚至還有受不了這些刺激,發瘋起來,將周圍之人殺死,再自殺的......

總之各種離奇死,從兩家這個核心蔓延開來,只是幾個月時間,兩家及其潛勢力全部消失,而不留一絲後患。

而靳秋看到的,便是母親劉氏則是被單獨提出,問詢極其可疑的靳秋下落,不肯透露半分,勢要保護兒子,被生生折磨到奄奄一息,這時靳秋才能動彈,早已失去了冷靜,絲毫不顧其它,也要衝過去解救其母。

而另一幻境中,便是麗雪顏在晉陞凝元的關鍵時刻,一道血紅光輪波及開來,馬上要將她吞沒,靳秋也是想也不想,便釋放出八顆血色流星,要上前抵擋。

心劫之所以難度,正是因為每個人心中總有弱點,總有脆弱的一面,最容易被攻擊,導致失敗,還有便是靳秋這般,心中清明,但心中自有一片保留地,有着一份不因外物所動的堅持,願意為之付出,為之犧牲。

而經過了七天的平靜,就在這一刻被打破,靳秋身上的虛無劫火突然大盛,直要將本就碳黑的靳秋燒成劫灰。

這一幕刺激了無數關注了許久的修士,一聲聲嘆息升起,只是到底是可惜靳秋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抗過最後一關,還是對傳說中的心劫越發敬畏,信心遭受沉重打擊,抑或是其它。

只有一直沒有離開的天雲真人,沒有放過一點變化,這畢竟是天雲門少有的晉陞心劫,恰逢其會,當然要盡一份心力,要護法周全,不能有片刻疏忽。

見到靳秋到得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就知道定然是遭遇了最大的危險,終究還是沒有通過。

但是這人卻是他幾百年來,看到的最有潛力的弟子,恐怕以後再也沒有了,就是有,估計以他的壽命恐怕是看不到了。

只是輕輕一嘆,心中想到:“還是積累太少,冒進了也罷,死馬當活馬醫,看你的造化了。”

天雲真人也知道度心劫之時,外人是幫不到忙的,但並不是一點影響也沒有,不然也不會安排人護法了。

天雲真人動作絲毫不慢,在靳秋變化剛起,輕嘆的同時,便已經出手,正是金丹真人的大化天音,直擊神魂,遲滯對方行動的音攻之法,但這是對同為金丹真人而言,效果只是泛泛。

但對於只是杳冥,離真正心劫還有一線之隔的靳秋,絕對會被重創,若是在還清醒之時,或許還有能力抵抗一二,但現在這種即將度劫失敗的時候,沒有絲毫防護之力。

好在天雲真人也不是要傷害靳秋,而是花費更大力氣,小心控制的攻擊強度,在給靳秋最小傷害的同時,又要確保能喚醒迷失的靳秋,這其中度的把握,確實考驗施法人的經驗,也正是天雲真人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儘儘人事罷了。

畢竟若真能保證奏效,那許多度心劫之人,即便再難,找一金丹真人護法,並在最後時刻搭上一把手,豈不是大半都過了嗎?哪裡還有眾修士視心劫為畏途的情況發生。

而遭遇有生以來最兇險情形的靳秋,確實彷彿被重錘一擊,打得一震,彷彿錐入頭頂,痛徹心扉。焰光大炙的劫火,也被這大化天音打得一顫,又縮了回去。

靳秋眼前的所有幻境彷彿扭曲了一下,雖然馬上恢復,但若是靳秋再抓不住機會,不清楚自身情況,那就是真得沒救了。

明白了發生的已經發生,可能發生的,也許發生,也許還有補救,但也得自己有命才能挽回。靳秋再一次抱元守一,任憑心劫幻境百般變幻,也不為所動,沉靜到最深沉的定中,一念生起,便被自我斬滅。

而在眾眼中,原本度劫將要失敗,大炙的虛焰,突然收斂,最後又爆發幾次,但再也沒有之前的凶焰滔天的氣勢,反而有幾分迴光返照的末路之景,最後不復與聞,熄滅了。

天雲真人舒了一口氣,看樣子,雖然被自己傷的不輕,度劫之後,沒有馬上醒轉,但還是僥倖通過,幸甚。

而幾乎成了一截黑炭的靳秋,也失去了浮力的支撐,就要摔下來,結果依舊是天雲真人保駕護航,一手輕拂,就從又被托起,而後就被移至天雲真人在郢空山上獨立下榻的所在,正是山頂方向,只有寥寥幾座風格不同的建築。

這裡正是血河魔教要弄清楚的地方,也就是原來那法相宗兩位金丹真人的所在,平時沒有金丹真人的傳召,任何敢越雷池一步的,都會被嚴厲處罰,重着斬殺,輕者也要打落修為,關押至郢空山重新封閉才得釋放驅逐。

所以,若是有金丹真人帶上來,絕對是整個郢空山上最安全的地方,除非是同樣待遇,或者有天大的膽子違反,否則還真看不到幾人。

天雲真人的所在之處,十分樸實,縱然是青崗硬岩,雲台高築,但並非華麗堂皇,而是樸實無華,大氣古樸的風格。

靳秋就被安置在雲台之後的雲床之上,天雲真人知道,度過心劫之後,自有一段調整的時期,所以等靳秋自然醒來,效果最好,否則被從中打斷,不光要花費更多效果,很多體悟回味都會慢慢流失,這是很不利的。

所以要說靳秋自這次回郢空山,最大的機運,絕對是有這麼一個金丹真人一旁護持,即便是晉陞心劫,沒有天雲真人的干預,雖然只是抱有一絲希望,但正是這一線生機,挽救了已經陷入絕境的靳秋。

比起突入其來的度劫,危險重重不說,險些身死道消,除卻機緣巧合,有個金丹真人護持,絕對是此次度劫的最大助力。

不知過了多久,靳秋從最深沉的定境中清醒過來,除開渾身撕裂炙烤的痛楚,精神上的輕鬆愉悅,簡直難以言喻,從來沒有一刻,能有現在這般明了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