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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賽繆爾

“對了,你怎麼不辦入境簽證?”賽繆爾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和列維希主教都加入了江南戶籍,有身份文書,而且我又不是從海外過來的,可以直接離開隔離區的。”舍貝爾解釋道。

賽繆爾點了點頭,對於已經沒有故國的猶太人,加入其它國籍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天,舍貝爾帶着賽繆爾在一家旅館住下了。這家旅館不是很大,但是卻很乾凈,讓賽繆爾住得非常舒服,加上晚餐時可口的中國飯菜,讓賽繆爾感嘆是他有生以來住得最舒服的一家旅館。

“那是自然,江南的律法非常森嚴,而且規定得非常細。旅館歸這裡一個叫戶務局的政府機構管理,定期都會有人來檢查,衛生不合格是要被關門的,而且一旦有住客投訴被查證屬實,嚴重的光是罰款足以讓旅館的老闆破產。”舍貝爾不愧入了江南戶籍,對這些東西非常熟悉。

“戶務局?”

“是的,是當地官府的一個機.構。這裡是劉家港,歸江蘇省蘇州府崑山縣管,戶務局是專門管理百姓戶籍、福利和衛生醫館等等,也就是除了百姓的戶籍,撫恤救濟之外,所有的醫館、飯館、旅館都歸他們管。”

“那剛才的入境簽證呢?”

“那不歸他們,歸法務部直屬的出入境總局管理。”

“法務部,江南有專門負責法律的.機構嗎?難道是審理案件的法院?”賽繆爾越聽越好奇。

舍貝爾一邊吃飯一邊耐心地.解釋道:“法務部不負責審理案件,它只是負責保障法律的施行,維護官府的法律利益和保障法律對所有百姓的權益。”

“真是一個很奇怪和獨特的職責。”賽繆爾聽不大懂。

“很簡單,如果有什麼案件發生,就歸法務部的巡檢.部門偵查,得到證據後交由都察院審查,再由按察司審理。”

“這還簡單,我的頭都快要繞暈了。”賽繆爾埋怨道。

“出去後如果有空我帶你去看一場按察司的審理,.到時我再解釋一下你就明白了,要知道我可是江寧大學法學教授和江南弘文院的法學院士。”

“弘文院法學院士?”賽繆爾不由詫異了,大學教授.他知道,可是這院士是什麼,不過他清楚比他大十來歲的舍貝爾最喜歡研究跟法律有關係的東西,從古巴比倫法到古希臘法再到羅馬法和現在的歐洲、阿拉伯法律都有過研究,不過這些都不能當飯吃,舍貝爾最後還是放下他的最愛,投身經商,並在十幾年前來到了遙遠的中國泉州,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他似乎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夢想。

“是的,弘文院是.前兩年丞相設立的一個諮詢機構,與格物院並立,一個是負責法學、商學、醫學等方面,一個負責技術方面。每院有一百二十名院士,都是從各大學教授中選錄,專門為丞相和內閣處理國事提供諮詢參考。”舍貝爾不無得意地說道。弘文院和格物院是劉浩然於龍鳳八年設立的,院士可是地位非常尊崇的,各大學教授打破腦袋都想獲得一個院士名號,因為有這個名號也就意味着你在某一方面具有學術權威的地位。至於儒學為主的文學方面,劉浩然將他們單獨划進以宋濂為首的國史館,也算是自成一派,但是相對而言對中樞的影響卻遠不及兩院了。

“那好,”賽繆爾抿了一口中國白酒,隨口應道。

第二天,舍貝爾便帶着賽繆爾來到隔離區的醫館,這裡坐滿了人,很多都是昨天在入境簽證處看到的那些人,正野橫二、三嶼商人、阿拉伯人和那個黑人都在那裡,還有不少中國水手,聽說是剛靠岸的兩艘捕鯨船上的水手。

等了有一個多時辰,終於叫了賽繆爾的甲九十六號,舍貝爾做為翻譯也隨之走了進去。房間里坐着四個穿着長衫的醫生,首先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醫生在桌子上把住賽繆爾右手的脈門,細細聽了一會,然後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舍貝爾走上前去,低聲問道:“我這朋友可有什麼問題?”

“好的很,身體很強壯,只是有些胃寒,要注意飲食。”醫生很和氣地答道。

聽完舍貝爾翻譯過來的話,賽繆爾不由詫異了,他對自己的身體很有信心,曾經參加過軍隊的他當然算得上身強力壯,而且做為一個虔誠的猶太教徒,他非常嚴格地遵從着教義,從不出去“yin穢”,所以也不擔心染上什麼性病。只是四處流浪,加上行軍打仗,經常餓一頓飽一頓,這胃的確有些問題,時不時會犯酸作痛。怎麼把下自己的手腕就看出來了,真是神奇。

“可有什麼好辦法?”賽繆爾急問道。

“這裡不是看病的好地方,到了江寧我帶你去找醫學院的教授,那些可都是名醫。”舍貝爾笑着說道。

接着一個醫生拿着一個奇怪的東西走了過來,要求賽繆爾解開上衣,然後把一個聽筒放在他的胸口上,另一端掛在醫生的耳朵里。按照翻譯過來的醫生要求,賽繆爾大口的吸氣再緩緩出氣,來回折騰幾次,終於完結了。

“你的肺也沒有問題,沒有肺炎之類的傳染病。”

接着兩個醫生跟舍貝爾嘰里咕嚕說了幾句,然後舍貝爾走過來笑着說道:“現在是要檢查你的皮膚和是否有性病,需要你脫光衣服檢查,當然了,你可以不接受,但是卻無法通過醫生檢查而被允許進入江南境內。你選擇吧。”

賽繆爾一時說不出話來,脫光了身體檢查,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不過萬裏海路都過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賽繆爾猶豫了一會終於同意了。

兩個醫生帶着他來到房間的一個角落,那裡被用屏風圍住了,賽繆爾脫光了衣服站在那裡,兩個醫生左右上下仔細看了一會,發現一點問題還用手去輕按一下,連下陰部都沒有放過,幸好那裡醫生沒有用手去觸摸。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標本。”穿好衣服的賽繆爾低聲埋怨道。

“在這些醫生眼裡,你就是一個標本而已。”舍貝爾笑着回答道。

“沒有問題了,可以去醫館核准蓋章了。”舍貝爾拉着賽繆爾走出房間道。

“這樣檢查有用嗎?”賽繆爾將信將疑道。

“江南醫學院已經總結出一套經驗來了,你有傳染病都會在身體上出現一些徵兆,醫生就是根據把脈、聽診和皮膚可以初步判斷出你是否有傳染性質的疾病,不過這些只是預防工作,無法阻斷一些傳染病進來。”

“你是說曾經有人帶着傳染病進來?”

“是的,有些病總是有潛伏期的,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不過江南有一套防止瘟疫和疾病蔓延的制度,相當有效。”

“江南的醫學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賽繆爾不由驚問道。

“那是當然,江南是我知道的世界上第一個給軍隊配備醫官和醫護兵的國家,以前是一千個士兵有一個醫官和四個醫護兵,現在好像是一個營就有一個醫官和四個醫護兵,每個團還一個醫官長和一支醫護隊,極大地提高了將士們的戰場生存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