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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宏排在隊伍最後,前面的同學吳銘不時的回頭和他交談幾句,都是一些輕鬆的話題,關於未來軍旅生涯的憧憬,當然也少不了緊張,擔心體檢過不了。

不過吳銘發現鄭天宏很緊張,有心寬慰他,說,“過不了就過不了唄,別這麼緊張。明年把獎學金拿到手,單位搶着要人。”

“我沒有啊,我哪裡緊張了。”鄭天宏強顏歡笑,目光不時的往隊頭,那裡是抽血窗口,體檢第一項就是抽血和空腹B超,其他項目會在吃完早飯後再做。

這會兒是早上六點整,軍醫院裡空空蕩蕩的,除了從住院部那邊過來做檢查的住院病人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軍醫和護士以女性為主,好幾位身材纖細的女護士腳步匆匆地走來走去,都沒有戴口罩,那小模樣讓這些應徵青年們頻頻側目,一些人已經開始想象未來的軍旅生涯了。部隊的女兵這麼好看,以後可有眼福了。

鄭天宏的心思完全不在這方面,隊伍每往前移一下他心跳就加速一下,眼看着馬上要輪到他了,他看見吳銘的嘴巴在動但是聽不見吳銘在說什麼了,耳朵里嗡嗡作響。終於到他了,看到戴着口罩的抽血護士示意他坐下挽起衣袖,他嘴唇都哆嗦起來。

“你緊張啊,抽個血而已別緊張啊。”護士笑着說。

鄭天宏強笑容僵硬地說道,“沒有啊,我不緊張,我沒緊張啊。”

“當兵的可不能怕血哦。”護士笑着說了一句。

“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怕血。”鄭天宏的心跳超音速了。

護士一邊熟練地操作着,一邊抽空說話讓鄭天宏放鬆,道,“帥哥你這麼帥肯定不會怕血的對吧?其實沒什麼好怕的,就像是螞蟻咬一樣,稍稍痛一下就沒事了。”

鄭天宏正要說話,忽然發現護士的目光一凝,好像是在看向自己的身後,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就看到了那位好年輕的海軍中校,然而就聽到護士驚呼說,“挖槽,這個才是真的帥啊!”

鄭天宏一聽這話心裡就不舒服了,回頭看過去就要說幾句,結果恰好看到護士已經開始抽血,豬紅色的獻血從順着抽血管汩汩的往容器里跑,然後鄭天宏眼睛一翻眼前一黑就乾脆利落地昏了過去。

“哇靠你真的暈血啊!”護士驚叫一聲卻不慌亂,她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鄭天宏,居然淡定的繼續抽了夠了五管血這才結束。

那邊跑過來個軍醫,完了其他學生也都圍了過來,就聽到軍醫在那裡說:“別圍着都散開!暈血而已別大驚小怪的。”

海軍中校自然是李戰,他走過去看鄭天宏的情況,微微皺起眉頭來,心裡已經給這個學生打上了一個勾——在他這邊勾是淘汰叉是選中。

“暈血?”成達走過來低聲說。

李戰微微點頭,“是。”

成達搖了搖頭,“可惜了。”

護士不時的看李戰,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兵哥哥非要看過癮不過。實際上軍醫院不全都是現役軍人,護士啊藥師啊以及其他行政服務類崗位大多是社會招聘過來的合同制員工擔任,軍醫院的女青年們也大多成了“部隊家屬供應隊”。

軍醫很快把鄭天宏給救醒了過來,李戰示意軍醫把他帶到一邊的僻靜角落那裡坐下,就開始了解情況。結果鄭天宏本來就因為暈血有些緊張,一看到李戰和成達兩位部隊首長都站在面前而且是詢問暈血的事,就更加緊張了。

“你們讓他緩一緩吧,稍後再談。”軍醫是位四十多歲的阿姨,大校軍銜,體檢中心主任,是技術軍官。

講完就腳步匆匆的去了。

李戰拍了拍鄭天宏的肩膀,說,“先休息休息,沒事的。”

成達去組織抽完血的學生集合準備進行下一項B超檢查,李戰拉着鄭天宏的胳膊,“自己能走嗎?”

“能,能。”鄭天宏羞愧萬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那邊集合的其他學生看過來的眼神都彷彿帶着嘲笑。

李戰說,“我帶你找點吃的,吃完了好好休息,一會兒等體檢完再跟着大家返校。”

鄭天宏馬上站起來,急聲說道,“首長,我不能再參加後面的體檢了嗎?”

看着鄭天宏眼睛裡都泛着淚花了,李戰問他,“你很想當飛行員嗎?”

“想!我爺爺是飛行員,他打過抗美援朝,我希望能成為他那樣的人。首長,暈血不能當飛行員嗎?”鄭天宏咬着牙齒說。

李戰緩緩點頭,“是的。”

鄭天宏慢慢低下頭,淚珠子往下滴了。

李戰沉聲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把眼淚憋回去。”

鄭天宏連忙用衣袖抹眼睛,胡亂地擦乾淨淚痕,抬起頭的時候憋着氣竭力控制着崩潰邊緣的情緒。

“不過,如果你能在我離開之前克服掉暈血這個心理障礙,我會考慮給你一個機會。”李戰說。

鄭天宏眼裡迅速放出光來,絕望中看到了一絲希望。

“去吧,繼續做完餘下的體檢項目。”李戰說。

“謝謝首長!”鄭天宏敬禮,還算標準的軍禮,看來家裡老爺子是老飛行員這個事不假。

暈血不是病,絕大部分都是可以克服的,後續還會有心理測試,即便李戰給鄭天宏機會,如果心理測試過不了他也當不成飛行員。

做完B超後李戰和成達就帶着學生們前往軍醫院飯堂用早餐。在路上吳銘低聲對鄭天宏說,“我剛剛問過軍醫,暈血不能當飛行員。你打算怎麼辦?”19樓文學

“李戰首長說只要能克服暈血就能去,他剛剛說了。”鄭天宏說。

吳銘又低聲說,“估計他就這麼一說,暈血是心理障礙,飛行員對心理素質的要求很高,後面要做心理測試呢,過不了那怎麼辦?”

鄭天宏就覺得肚子不餓了,深深呼吸着沉默不語。

“唉,去不了就去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吳銘安慰道。

此時已經七點多,飯堂陸續有醫護人員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屬前來用餐,鄭天宏吃了一頓不知滋味的早餐,接着機器人一般跟着隊伍繼續做剩下的體檢,一個接着一個一直到中午十二點多才結束。

軍醫院這邊加班加點,李戰讓學校武裝保衛處的把人帶回去,他和成達就在軍醫院裡等結果出來。結果卻讓人頗為失望。

成達那麼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吐槽了起來,“現在的孩子都什麼情況,不落個近視眼就搞不好學習了?”

原來有一小半的人視力不達標。

飛行員對視力的要求是最高的,必須要達到五點零以上,飛鯊部隊的要求是五點二,達不到這個標準其他條件再好也沒有用。眼睛是飛行員的第二雷達,也是最靠譜的雷達。儘管在一些極端過載情況下會出現黑視或者錯覺,但用得最多的還是目視飛行。

視力不達標的學生裡面有好幾個是李戰他們比較看好的,各方面都很不錯,結果視力這一關過不了,讓人頗感遺憾。

李戰無言搖頭,半晌,他說道,“看來學霸也不是最好的人選啊,招飛還是得從高中開始,我反倒覺得少年軍校這種模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