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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在大廈前等簡幾的是原毅明。足足比預計的時間遲了見得平時精精幹乾的伙如同斗敗的公雞一般下了出租車。原毅明迎了上來。簡凡也一眼看到了這個人。

其實每一個職業里都有不同於其他職業的地方,賣保險的不要臉、當姐的全憑臉、做買賣的陪笑臉、當個官兒嘛,就成兩張臉了。要是刑警呢,可能普通人不注意,職業特徵都要體現在那雙眼睛上,看人的時候目光能聚焦在一個點上,幾乎要直視人的肺腑。

這個前隊友就長着這麼一雙眼睛,眸子里精光四射,看着格外有神。此時的目光里有那種不言而喻的喜色,簡凡略略掃過便知道,李威這次沒準真挖到實在貨了。

果不其然。倆個人上了樓,急步直奔李總的辦公室,李威也掩飾不住幾分喜悅,啪地一聲一疊資料拍到桌前,簡凡拿起來一看,有點愣眼了。

醫院的病理記錄,再看看頁面,嘴裡不自然的念着“邪台市愛美爾醫醫院”一翻幾張整容前後的照片記錄,比身份證的大頭像還清楚,一下子喜上眉梢。不過再看李威的時候,狐疑地問:“李總,您可真厲害啊,直接查到省外去了。”

“呵呵”十年前的整容沒那麼流行,屈指可數,省內十二家、河北河南多一點。四十七家,這裡面比較出名的呢,也就十二三家,這個。人既然負案,我想跑不太遠,可也不會在本地,充其量也就是鄰省而已。很容易察。雖然我們沒有警官證,可你不能否認,有時候錢比證件更管用啊。呵樂...”

李威笑着,背後那位前隊友原毅民也笑了。

“那您怎麼知道他整過容了呢?”簡凡實在沒想到會起到這麼個戲劇性的變化。現在隊里的排查,那方向整個就是錯的。誰可能想到人家的面部標識已經變了。

“我來給你推測分析一下啊,孫仲文綽號花臉鼠,就是因為臉上那塊痣的原因,這個體貌特徵呀,道上人都知道,雲城警方也知道,而且這子是戴着鏑子脫逃的”如果他要藏匿,先解決的就是這問題嘛。”李威道。

“厲害,”簡凡豎著大拇指。

“當然,我剛開始沒想到,有個買給我古董的傢伙好像說他見過一次。說了句什麼花臉鼠臉不花了,我就留意嘍,呵呵,玩笑玩笑,多虧了毅明。住警校時候同學不少,可幫上忙了。”李威開着玩笑,敢悄是有了內部的消息而已,說話的時間不忘贊了手下一句。

“有確切下落嗎?”

“沒有,不過省內有案底、在陝西又犯過案,理論上這兩個省他都不會呆。這也是個老炮了。反偵查能力應該不差,沿着他親戚朋友的線索不那麼好查;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一有了案底再行流竄這是大忌,既然十年沒有消息,那麼我想他肯定是隱姓埋名,潛藏落戶到某一地了。最後一次見過是四隻前在河南濟源市火車上,要查真正的地方,那我就無能為力了,要靠你們信息威力嘍。”

“火車的是什麼,有沒有更詳細的。”

“大同至武昌。返回來的車。路過大原,不過肯定不是來大原的,半路就不見蹤影了。”

“提供消息的人可靠么?”

“非常可靠,不過具體是誰容我保密,這個人已經金盆洗手了,不想再牽涉到是非里。”

“好謝謝。足夠了。”

簡凡說著卷着資料就要走,李威不迭地起身攔着:“哎,凡,等等”

“噢,李總,您是想知道最新進展吧?”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嗎?”

“你這東西如果屬實,那就進展了。其實倆個案子嘛,已經初步確認這是一個以齊樹民為的家族式的團伙,您當初的判斷是非常正確的,齊氏兄弟不但聚集了一大批古董,而且蓄養了一批打手。這已經是”

“夠了、夠了”方向一明確,他們離覆滅的那天就不遠了”

李威有幾分興奮地說著,其實就想聽到這個方向而已,臉上的興奮好像自己還身處其間一般。簡凡怪怪地回頭再看原毅明,也是這般表情。心裡怪怪地暗忖了句,邪門,前警察比現警察還高興!?

有點狗拿耗子的感覺了。不過掩飾般地笑笑,李威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徵詢地問道:“授漁這兒呢?凡我怎麼有點看不懂你的心思了?”

“哦,您問這個呀?”簡凡略略一思索,這是說把唐大頭放出去攪渾水的事,解釋了句:“很簡單,人被瑣事纏身的時候,他就無暇顧及其他事,齊援民在外主要的依仗就是倆保鏢和這個神龍見不見尾的本家兄弟,現在他的生意被攪和了、保鏢被暫時拘留了,不管逼得齊樹民現身還是逼得齊援民出逃,那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沒有那麼容易。”李威搖搖頭道,離開了辦公桌。踱着步子,也在若有所思地說著:“這個人城府很深,不管是我掌握的情況還是你們的偵破,都沒有現和他直接相關的犯罪證據,十數年巍然不倒,必有他的過人之處,誰也不知道他暗地裡的關係能通到什麼程度。

像這種人都披着合法的外衣,過去是人治,有嫌疑你就是非法的;而現在法制是。是證明不了人家非法,人家就是合法的。”

“李總你多慮了,多慮很多後就成了焦慮了,這個懸案是人為的,如果再考慮這麼多人為因素,那結果還是要懸下去”回見,您二位留步”

簡凡像是隨意的說著。像是心中有事,謙讓了一句,掩門而出。

一句說得李威了怔,看看原毅明怪怪地問:“這”這子今天有點怪啊?怎麼了?”

“是有點怪。還不是案子愁得唄”原毅明不置可否,笑了

有點怪,確實有點怪,不過怕不是在案情上,而是在感情上。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九鼎出來的,不過出來的時候沒留賞兀一個熟人,糊裡糊塗回了家,愣了半個時才想起要見李威的事,平時敏捷的思維現在感覺成了一團麻、一鍋漿,一會是蔣姐悲痛欲絕的臉、一會是申凝霜咄咄逼人的臉,又過了一會兒又成了手裡那個嫌疑人的臉。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相親上門怎麼著就成了這個糟糕的結果。

從威盛房地產公司下來,電梯里重複做着的動作只有一個,啪唧啪唧把前額拍得甭響,不過怕是越拍越迷糊,要是擱以前,見着這類財大氣粗、盛氣凌人、出言不遜的主,頂多就是一笑置之,沒準還阿腴奉承兩句討點好處。

現在才現自己變了,以前費胖子說過、胡麗君說過甚至寢室里老大、老三都說過,簡凡都不相信,現在想想,還真的有點變了,當警察沒當出什麼名堂來。可把脾氣當大了,把膽子當大了。把那個不值錢的自尊心也當得越來越強了,強就強吧,還強到老丈母娘身上了,完了,這次肯定完了。簡凡一想到蔣迪佳哭着掩面奔走那光景,心裡只有倆字:完了。

是完了,辛辛苦苦經營的一段愛情,看樣是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