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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的熱情讓李雲道一時難以適應,倒是裡間的牛延火聽到聲音忙不迭地迎了出來,依舊熱情如故:“哎喲,雲道終於回來了,來來來,到我辦公室里坐會兒。”剛進牛延火的辦公室,極少踏入裡間的周璇居然也跟了進來,臉上洋溢熱情的讓李雲道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小李,主任,我這裡有點兒同學從雲南帶回來老普洱,聽說是味道不錯,拿來給你們嘗嘗。”說完,放下手裡的茶葉,又難得一改以往的怨婦臉,沖李雲道笑了笑才退了出去。

見李雲道有些詫異,牛延火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沖李雲道神秘笑了笑才小聲道:“是不是想不通這婆娘怎麼突然變了張臉?”

“事出異常必有妖嘛,何況從我報道第一天起,周處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我從běi精回來她就換了副臉,莫不是局裡最近又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動向?”

牛延火小聲笑道:“還真被你蒙對了。那婆娘的老相好東窗事發,有可能晚節不保。之前韓局是她老相好的門生,面子總要給一點的。不過你不在的這幾天,省里的通知已經下來了,說是韓局要調去省廳里當副廳長,劉政委上位的可能性非常大……”牛延火嘿嘿笑了兩聲,他是劉信坤一系的人馬,如果劉信坤接任局長之位,對他來說有益無害,但是周璇相好的那位老局長之前曾跟劉信坤弄得非常不愉快,一旦老劉上位,周璇的下場可想而知。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李雲道還是不解周璇對他態度的轉變。

“嘿嘿,這你就不清楚了。你來我們這邊,政委大人可是三番五次強調要好好照顧你,估摸着這娘們兒以為你是老劉竭力扶持的接班人。也不能怪,之前你立了功,卻被清出刑警隊,被人一腳踢到我們這個冷衙門裡來,任誰都會覺得估計是站錯了隊,不過我還是清楚的,雲道你就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加入派系鬥爭的人。”

李雲道笑了笑,在這方面沒有多作評論,扯開話題問道:“對了,牛處,之前說的警察學校什麼時候開學?”

牛延火搖了搖頭:“估計要無限期拖下去了。之前這事兒本是江寧的節築功竭力推行的,昨晚他被雙規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雲道點頭:“半夜就接到電話了。”

牛延火微微一驚,這事兒他只是早晨上了班才接到省廳老友的電話才清楚了解的,眼前這位居然大半夜就得了消息,這回打死老牛他也不信李雲道背後沒站着一兩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又跟牛延火東拉西扯了一陣,李雲道只說是去běi精見了女友的家長,又去東北老家走了一趟,老牛見他語焉不詳,也不追問,只是小心地將最近市裡和局裡的一些情況跟李雲道做些交流,說到刑警隊時,李雲道才知道刑警隊又出了大事。

“曹菲瘋了?”李雲道腦中又浮現了那個韻味十足的身影,來市局報道的頭一天,崔瑩和曹菲給他留下的印象最為深刻,沒想到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崔瑩已經香消玉殞,曹菲卻瘋了。

“嗯,聽老錢他們家鄰居說是這幾天經常大半夜地在家裡鬼叫,弄得錢家兩父子最近有家都不敢回,據說是正商量着是不是要送去廣濟醫院精神科入院治療。”

“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李雲道隱隱覺得曹菲發瘋的背後應該是有些文章,他突然想起了那個與曹菲偷情的孔博安,那晚跟蹤過後,他查過孔博安的資料,書香門弟出身,國內一流大學的教育背景,從區教育局宣傳幹事做起,後來被許明相中後就一直跟在許副市長身後當秘書。秘書跟手下的兒媳婦兒有一腿,那晚聽曹菲和孔博安的對話,似乎那位姓錢的區領導也一直覬覦着自家兒媳婦兒的美貌。想到這當中的齷齪,李雲道就微微皺眉。

老牛卻搖着頭道:“好人家的姑娘說什麼也不會嫁到錢家去的,錢家父子,說好聽點叫上陣父子兵,說難聽了那就是一窩敗類!”說完,牛延火自覺失言,乾笑了兩聲又道,“這兩天處里其實也沒啥大事兒,要不你再回家多休息兩天,下周再來上班,假條什麼的就免了。”

李雲道笑了笑:“那就感謝牛處了。”

從老牛那兒出來,李雲道又望了一眼大辦公室,這回連常才子都出去忙了,牛延火擺明了是不想讓他插手處里的事情,有點兒“把你供起來大家相安無事”的意思在裡頭。望着空無一人的大辦公室,李雲道搖頭苦笑,幸好自己已經得到可能馬上要北上江寧的消息,否則真要被這麼閑着,那當真要淡出個鳥來了。

出了宣傳處的舊樓李雲道直接去了刑警支隊,劉曉明正在辦公桌上爬格子寫報告,一看到李雲道立馬眼睛一亮:“兄弟,你可回來了,快快快,我這邊有份思想總結,我都在辦公桌上磨蹭小半天了,才這勉強爬出來幾百字,說是這回沒有兩千字不讓過關,正發愁呢,哈哈,你回來就好了。”

李雲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還是接過紙筆,洋洋洒洒千字大文只恨不能讓無產階級解放事業進行到底,不肖半小時的功夫,剩下的千把字已經碼齊,劉曉明小心翼翼地接過稿紙,哈哈狂笑了兩聲:“這回有救了!么么!”說著,還不忘親兩口那稿紙,“這回能不能升職就靠它了。”

李雲道卻潑他冷水:“聽說老劉要上台了?”

果然,劉曉明的囂張氣焰立刻煙消雲散,苦着臉道:“但願韓局晚幾點再走,不然老劉一上台,我升職的事情鐵定泡湯了。”

“晚幾天估計是懸了。對了,我問你個事兒,曹菲出事了?”李雲道刻意壓低了聲音。

劉曉明朝左右前後看了幾眼,拉開抽屜掏出一包硬中華:“昨兒老同學結婚發的喜煙,去天台享受享受去?”

兩人並行到了天台,檢查了一番,確定天台沒有他人後,劉曉明才邊點煙邊道:“這事兒有點兒蹊蹺。”

“蹊蹺?”李雲道吐出一團煙霧,眯眼看着外面天空,“我一聽到這事兒,我也覺得這裡頭可能有點兒文章,但她跟那孔博安、錢家父子還有許家父子的關係都有點兒亂,一時間我也說不好到底是哪兒不對。”

“我跟隊長去錢家看過曹菲一次,眼神痴痴的,好像連人都不認識了,凈說些誰也聽不懂的糊話。”

“去醫院看過沒?”

“聽錢家的保姆說是她不肯出去,連門都不肯開,說是有人想殺她。”

“殺她?”李雲道一愣,吐出數後煙霧後才喃喃道,“毀屍滅跡殺人滅口,對於某些人來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劉曉明神情一滯:“你是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很可能跟崔瑩的死有關係,而且我確定曹菲可能還知道一些別的事情,比如說許家某人的什麼秘密。”

“秘密……許家?”劉曉明點了點頭,“我先暗地裡查一查,這件事還不能太聲張,弄不好要丟飯碗的。”

李雲道笑道:“大不了跟我一樣進宣傳處當幹事。”

劉曉明笑道:“我寫個千字的思想彙報都成問題,讓我進宣傳處當文字工還不如一槍直接把我崩了得了。”

李雲道突然問:“如果讓你換個環境呢?”

劉曉明一愣:“什麼?”

“換個環境,但還是吃皇糧,乾的也是差不多的事兒。”

“我反正孤家寡人一個,老家父母有我大姐照顧,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哪兒不是干?不過你說這話的意思是……”

李雲道笑道:“我就隨口一問,你還是先把曹菲的事情查一查,我怕事情一長,曹菲再出什麼事情,很多證據就被人抹掉了。”

劉曉明踩滅煙頭:“我過會兒再去趟錢家。”說完轉頭就走,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轉身問道,“這事兒要不要在隊長那兒備個案?我看崔瑩和曹菲的事她都挺上心的。”

“先別,等你真查到什麼證據或發現異樣的時候再通知她也不遲。”

“說得也是。別忘了你欠我的běi精二鍋頭。”劉曉明頭也不回道。

李雲道笑罵道:“我讓王小北郵了好些箱過來,管飽!”

出了市局,李雲道徑直殺向十全街附近的玉石交易市場,這裡本來是家KTV和酒店,前些年老闆得罪了人被人半夜摸進家裡扔了兩隻剝了皮的死貓在床上,第二天嚇得老婆孩子都不敢回家住了,之扣那老闆便變賣了些家當南下發展了,幾經易手後,居然自發成了一個雛形的玉石交易市場。

之前李雲道路過幾次都想進來看看,之前手上沒錢囊中羞澀,如今有了那三千萬打底,腰杆子不由自主地也硬了起來。

說起來,他還是想把這錢投資出去,這麼多投資項目,李大刁民唯一在行的便是玉石了。

十六歲後便每日上下崑崙采玉道的刁民怎麼可能不懂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