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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最近有什么事拿出来能让韩渊洵高兴的……

李长亭想了又想,若是天机营在姜国的十四个细作都被人给拔了,那就是安靖恭失职。轻则被皇帝训斥一番,重则……就看韩渊洵想怎么惩治他了。

这事还是要问一问凤舞,看看姜国那边进展如何。

想到这,李长亭忍不住感慨,他这个七皇子在姜国王上心中的分量怕真不如凤舞,派他道敌国当细作,却连一个真正听令与他的人也没有。

若哪一天被韩渊洵发现他是姜国细作,为了守住秘密,第一个要杀他的肯定是姜国王上,怕还轮不到韩渊洵。

还没感慨完,已有一人翻墙而入,径自找他来了。

“听说公子方才去客栈里找我了,不知有何吩咐?”凤舞道。

“消息传回去了吗?”李长亭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日就传回去了,公子放心,这等大事我可不敢耽误。”凤舞暗道,我还指着它升官发财呢。

“有消息传回吗?”

“公子也太心急了,这才三、四日,又没有名单,总的一个个查,少说的个把月。”凤舞语中带着不满,若是李长亭能干点,把名单弄到手,这时候说不定人都给抓起来了。

“我是个没本事的,风老板若是有办法,我愿听风老板差遣。”李长亭说话时脸上带着微微的笑,他并不生气,只是不愿让人这样埋怨。

“公子说笑了,公子若是没本事,我就更没办法了。”凤舞陪笑道,心里却将他狠狠骂了一通,还以为有什么好事,早知就不来这一趟了。

“公子您忙着,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您,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管李长亭让不让走,翻墙就离开了。

午后下了场雨,李长亭坐在窗边看雨,有两三滴乘着风飞进屋里来,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雨停后,李长亭去了权相府,下人将他领到东跨院的荷花池边,韩渊洵正在那赏花。

“长亭来了,坐吧。”韩渊洵也不回头,未等李长亭开口,便说道。

“谢大人。”

一坐下,就有下人奉茶,奇怪的是,墨离竟不在。

“事情办得如何?”韩渊洵问道。

“仲林并未去将军府,他离开邑炀已有四日了。”李长亭答道,其实这事如何发展、如何结束,韩渊洵比谁都清楚。

“他都离开四日了你才来回报,也太不拿本想当回事了。”韩渊洵看着李长亭,嘴边一丝浅笑,“他没去将军府,你可知他行刺的是谁?”

“学生若猜的没错,想必是大人您。”李长亭也不惧怕,他谨慎微的在韩渊洵身边待了好几年,也没成了他的心腹之人,可见伏低做并没什么用处。“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身边高手如云,如今稳稳当当地坐在这里,就算十个仲林也不足为惧。”

“话说得好听,但当时之凶险,你却未曾见到。”韩渊洵目光一闪,轻笑道:“说起来本相能够活命,还多亏了一位白衣女子,当时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本相怕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由此可见,老天也向着大人,知道大人遇险,便有侠士出手相救。”李长亭亦笑道。

韩渊洵望着池子里素雅的荷花,想起那日白衣女子的身姿,不由的说道:“若有机会,本相倒想再见她一面,这女子当真不错。”

李长亭不接话,却说起另一件事,“大人,柳乘风叛主,不可再用。”

“这人也是个没心眼的,在相府这么久,要杀本相也不是没有机会,却偏偏选了这么个时机。当年他爹守岑关时以智谋震慑外族,他却不及他爹一分。”

这话说的,竟颇有些遗憾,李长亭知他是不愿理会这样的角色,杀鸡焉用牛刀。

李长亭淡淡说道:“当年他一直在外求学,学生听闻柳将军全家被杀时,此子已四、五年未见其父。武功虽是不弱,但江湖人多粗鄙,有勇无谋罢了。”

“原想派个人保护你,却不想弄巧成拙,本相倒有些过意不去。”这话说得并不走心,韩渊洵却没提再派人,转而说道:“既然你身子好了,本相有件事要你去办。”

“大人尽管吩咐。”

“前几日大理寺卿全玄瑞惹了点事,求到本相这里来,可本相瞧着他实在厌烦,你想个办法把他从那位子上拉下来,也该换个人了。”韩渊洵面上不太好看,似是一想到此人就心烦。

“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韩渊洵浅酌一口茶,说道:“你去找少卿顾染,这事早些办好。”

“是,大人,学生这就去办。”李长亭起身离去。

顾染这几日实在烦得很,大理寺里掌权的那位也不知是怎么坐上高位的,脑子里除了权钱美色,一点才智也没有。平日里大事事都是他顾染劳心劳力,功劳半点也不给他,这就算了。

自己贪财好色惹了麻烦也要他想办法,顾染一看到他就想朝他脸上扔鸡蛋。

可怎么办,鸡蛋不能扔,笑脸还得摆起来,做人真是不易。

傍晚时分,顾染用完了晚饭,遣退了下人,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一边消食一边去火气。

早上去时听说全玄瑞这两日进出都只敢走后门,他还跟着寺丞们一起幸灾乐祸,转眼就被全玄瑞叫去听他诉苦。

什么青楼女子无情无义;什么平日里功劳多了遭人妒忌,有人陷害;什么家里有只母老虎,生不了儿子还嚣张跋扈;什么手下人只认钱,给钱才办事……

直拉着他说到未时,午饭都错过了,还是全夫人听说全玄瑞跟人诉苦,把自家老底都揭了,嫌丢人,亲自把人抓回内院去了。

好不容易脱身,顾染离了府衙去找吃的,又在街上碰到全玄瑞嘴里那个青楼女子,外室程氏,还被她认了出来。程氏也不管街上人多还是人少,扑倒他跟前,拉着他哭着喊着要他给做主。

这一哭喊,身边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还没说话,已有人把前因后果都猜测出来,给他安了个负心汉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