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兒見狀也學着白月的樣子給江小廚說好話，畢竟江小廚是女生，雖然是大人，也是需要照顧的群體，作為小男子漢的申兒，跟白月身上學到這一點：“先生別生氣，我替媽媽道歉。”

倪索死氣沉沉道：“沒關係，我的心都死了，肉體上的疼痛算什麼呢？”

白月被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倪索先生今天有點怪怪的。

江小廚說道：“可以開飯了，阿月，打開吧。”

白月道：“好的。”伸出手剛要去掀開蓋子被倪索攔下：“等一下，我自己來。”

倪索顫抖着雙手去掀開裝着美食的餐具，心裡五味雜陳，就因為不想這些油膩的食物污染自己的餐具，他才選擇躲起來不見人，每天的飯菜也很簡單，各種包子，用手拿着就可以吃，完全不用盤子裝。

要不是因為年紀越來越大，老寒腿越來越嚴重，他是不會選擇找一個繼承人的。

倪索臉上的淚水不住的往下流淌，為了衣缽得到傳承，拼了。

掀開火鍋的蓋子，潔白的湯汁在鍋中慢慢翻滾着，與火鍋上海浪的圖案融為一體，白色的湯汁就是那一朵朵浪花：“完美，太完美了。”

接着便是火鍋的配菜，鹿肉片、飛龍脯狍子脊、山雞片、野豬肉、野鴨脯、魷魚卷、鮮魚肉、刺龍牙、大葉芹、刺五加、鮮豆苗，除此之外，江小廚還做了二龍戲珠、陳皮兔肉、怪味雞條、天香鮑魚、三絲瓜卷、蝦籽冬筍、椒油茭白、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雞脯、香麻鹿肉餅、烤魚扇、五彩抄手、荷葉膳粥、水果拼盤一份。

倪索跪在地上，淚水流了出來：“藝術品，這正是我追求的藝術品。”

江小廚對着白月打了一個手勢，白月秒懂，跟着江小廚離開餐廳，來到樓梯下面，江小廚道：“你有沒有覺得他有點奇怪。”

白月點點頭：“實在是太奇怪了。”

江小廚問道：“我們真的要把申兒交給這種人嗎？”

白月搖搖頭：“不要，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吃完飯還給他，就讓他哪涼快回哪去，我可不想我們家申兒變成這樣的人。”

江小廚也同意：“等他吃完飯，餐具洗乾淨，我就還給他。”

申兒地上一雙長快子：“先生，吃飯了。”

倪索抹着眼淚道：“這是藝術品，怎麼可以吃，怎麼可以破壞掉呢？”

申兒選了一塊兔肉，塞進倪索的嘴巴里，一發不可收拾，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好吃的食物。

顧不得火鍋湯，倪索大口大口吃着，江小廚抱着申兒坐的遠遠的。

一頓飯結束，倪索看着打包放在自己面前的見面禮：“什麼意思？”

江小廚推了一把白月，白月站出來說道：“我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讓申兒跟你學了。”

倪索只感覺腦袋上打了一個晴天霹靂：“他很有天賦的。”

申兒也有些驚訝，白月繼續說道：“我知道，我會請一個家教，來家裡教他，畢竟我家孩子難得有一個興趣愛好，我們做父母的不管花多少錢吧，都要鼎力支持啊。”

倪索慌了，連忙說道：“可是你們不是很喜歡這些嗎？”

白月道：“我們家孩子更重要。”

倪索連忙撒餌：“這樣吧，你們以後我的收藏喜歡什麼只管拿去用，用完還給我就行，怎麼樣？”

江小廚被戳痛心臟，趴在白月背上：“他又使出這一招。”

白月握着江小廚的手：“堅持住。”

你說繼續說道：“以後申兒爸爸您需要什麼樣的瓶子來裝飾您的藥品，也都只管給我說，我都會給你做出來。”

白月手下力道加了一分：“媳婦，他又想我在孩子面前丟臉，我好難啊。”

倪索了解他們夫妻的弱點，但是自己的弱點好像也徹底暴露了，難道要自己付出一半收藏的代價才能把申兒收為徒弟嗎？

“你們在幹嘛？”

冰螢抱着小小冰走進來：“門口都聽見你們吵鬧了？”

江小廚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講了一邊，冰螢道：“就讓申兒去學啊，為什麼要拒絕。”

江小廚解釋道：“可是這個人乖乖的誒。”

冰螢真的好像說，你們兩個好意思嫌棄別人嗎：“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會怪一點了，而且我也聽我們家奈若出去工作的時候回來跟我說過倪索大師啊，只要這個人不是騙子，為什麼不讓申兒跟他學呢，難道申兒不喜歡。”

所有人這才看向申兒，申兒握着小手，下定決心：“爸爸媽媽，我想跟倪先生學習，請允許我學習陶藝。”

申兒這麼堅定，江小廚白月還真有些意外，便不再堅持：“好吧，媽媽同意了。”

白月也放鬆了下來：“爸爸也不反對。”

冰螢做最後的陳詞：“好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以後申兒跟着倪索大師學習陶藝，學費就是每天的下午茶，辛苦小廚了。”

江小廚道：“沒關係，有人喜歡我做的食物，我會很高興。”

送走了倪索大師，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是時候準備今天的預約菜品了。”

“您好。”

進來一位年輕人，拿着預約晚餐的牌子，時間今天，江小廚連忙迎上去：“抱歉，我還沒有開始準備。”

年輕人道：“真是抱歉我今天恐怕沒有辦法享用了。”

江小廚有些意外：“要取消掉嗎？”

年輕人低下頭：“我要回老家奔喪，今年恐怕回不來了。”

江小廚收起臉上的微笑：“真是遺憾，不過沒關係，牌子您先帶着吧，只要我素坊齋還在一天，您什麼時候想吃提前打個招呼，給你補上。”

年輕人着急趕路，就想來退了單子，沒想到江小廚如此善解人意：“多謝。”

年輕人收起牌子，出門坐上回家的馬車，帶着行李朝着四方城城門口行使而去。

奈若一邊打招呼一邊走過來，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來臨：“我回家看到你們不在家，就知道來這裡了？”奈若從正門口走進來，江小廚想起申兒之前在彩瓷坊說的話，溫柔的臉頰上，露出虛偽又燦爛的微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