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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仙”一声长叹:“事发突然,我与听风只比师兄快了一步,只见后果,未明前因。我二人心急如焚,急忙替碧苍分辨:“塞克出手在前,嫂嫂防卫在后。师兄何必浮想联翩?嫂嫂不过正当防卫,又与蜀夏仇怨何干?”

师兄却是大怒滔天,根本不容我们分辩:“塞克是正人君子,既然与她无冤无仇,怎会轻易出手?你二人从来看塞克不顺眼,分明是在挑拨离间。”

就这样,师兄对碧苍本就先入为主,加之冲冲大怒,无论我与听风如何抗争,都是有理说不清。

也怪我和听风年幼,不知塞克之阴险,他功力极深,刀风甚健,想来那时碧苍后脑已被塞克刀风重伤,本应及时救治,或许康复有望。奈何她生性刚强,不愿受人怜悯,是尔咬牙坚忍。她故作轻松,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此时的碧苍,耳不能听声,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又心高气傲,不肯替自己纷争。

她却聪明绝顶,根据唇语便将大师兄之言猜了个一目了然。

她看着师兄,无尽失望。

眼见大师兄对塞克关切备至,碧苍登时醍醐灌顶,更是大彻大误,不由目眦尽裂:‘原来在你心中,我从来都是不如朽木,贱如尘泥!’

大师兄不知碧苍含冤隐悲,只当她野性难驯。眼见好友落难,只觉心若油烹。塞克曾助师兄对抗北金,立下不世功勋,是尔师兄对这份友情看得极重。

大师兄情急之下,更不多想,脱口便说:“碧苍!你既然不思悔改,再也不必待在蜀陵!”

碧苍一张脸伤心到扭曲:“事到如今,怨不得别人,都怪我自己,识人不淑,错看了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大师兄尚未答言,但见绿影一闪,碧苍已是踪迹不见。

我不料事态会如此发展,仍是全力替碧苍分辨:“师兄!你怎不问青红皂白?我听得清楚,分明是塞克无礼在先,嫂嫂全然无错,你却恨棒打人!”

听风更替碧苍鸣不平:“嫂嫂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更是与人为善,怎会对可人怠慢?分明是塞克见色起意,师兄怎能是非不辨?”

大师兄闻言只是冷笑:“塞克是正人君子,素来坐怀不乱,怎会见色起意?你二人凡是主观臆断,胡搅蛮缠,真是岂有此理。”

碧苍一走,塞克便幽幽醒转,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在装晕行骗。他果然做贼心虚,亦是不发一言,起身便走。

大师兄聪明绝顶,当即生疑,却耐于情面,也未追问。

碧苍之不辞而别,大师兄虽是置之不理,实则满心不悦。为了掩饰内心的无比失落,他口称事出有急,便告别师尊,连夜下山回了蒹城。

不要说大师兄,连我和听风都不曾料到,爱大师兄入骨的碧苍,居然会怒而出走,而且再不肯回头。

碧苍数日未归,我和听风终是慌了神,急忙禀告了师尊,下山给师兄送信。

听风对大师兄良言相劝:“嫂嫂走的毅然决然,师兄若依然不理不睬,今生今世,恐怕再难相见。”

大大师兄却不以为然:“她任性胡闹,以至于挑起无谓事端。倘若我放任自流,今后她更要有恃无恐,惹是生非。事到如今,她是去是留,不必多管,都随她便。”

据我猜测,大师兄定是自以为碧苍爱极了他,已达无怨无悔之境,定将无限付出,义无反顾。更是毫不怀疑,过不了多久,她的情爱又会昔日重现,如期复原。

这也怪不得师兄,碧苍确是爱师兄到了极点。无论他对碧苍何等冷淡,每到年关只要他一回山,碧苍都是欢喜无限,还会奔上苍原峰偷偷观他练剑。那般脉脉情深,根本无法掩饰一颗纯洁的芳心。

一言以蔽之,三年来,两人一冷一热,已是习惯如此,便似心有灵犀,乐此不疲,更是从不说破。

可是接连三个月,不要说苍原峰,便是整个蜀陵山,都找不见碧苍身影。直到我和听风二次下山据实相告,大师兄这才明白事态的严重性。

当日晚间,我故意大声说:“听风,备足干粮,明日去峨眉探望嫂嫂。他不去,咱两去。”

次日一早,我便和听风整装出发。

果然不出所料,大师兄已经告了假,跟在我们身后,不声不响,一言不发。

我们含怨已久,对大师兄也是爱理不理。

就这样,三人闷闷不乐,一路无话,终是来到万佛顶。

却不料,不见碧苍,只见碧辰。”

泰格闻言惊问:“碧辰?可是魁星派创始人?博赢的师尊?”

“花仙”连连点头:“正是。碧辰年长大师兄一岁,乃碧苍之长兄,武艺又高碧苍一重。其父‘峨眉子’素来修身养性,强调学武之道,重在通博古今,触类旁通。

碧辰不仅是武学奇才,更是师兄最亲密的挚友,两人互通有无,毫无保留。碧辰还得师兄相助,将峨眉、蜀陵两派神功融会贯通,创立‘魁

星神功’。

大师兄见了大舅子,喜出望外,躬身便拜:“碧师兄,别来无恙。”

碧辰更是大喜过望:“剑师弟,今日居然有如此意外之喜,居然得以见你。”

大师兄却十分过意不去,当即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不该得罪令妹,今日前来负荆请罪。她一气之下离开蜀陵山,我已三月未见,更是对她不起,如今已真心悔过,只盼她能回心转意,与我重回故里。”

碧辰之诧异,远甚我们三兄弟:‘剑师弟,我三妹果真已是三月不在蜀陵?’

我向师兄望过去,他已是神色大变:“碧师兄,她确不在蜀陵,我们找遍蜀山周边,只是不见踪影。思来想去,必是回了峨眉。”

碧辰怒色顿起:‘剑师弟,三妹出手三月,你才来找寻?你作了三年夫君,居然一点儿不了解三妹?你难道不知道?她心高气傲,倘若在外面受了气,绝不可能回归峨眉。’

大师兄闻言大急:‘还请碧师兄明示,事到如今她究竟去了何地?’

碧辰怒意不止:‘二妹酷爱武学,素喜练功在雪山之巅。她一直倾慕神农顶,那里山高雪锐,万壑丛生,是个绝好的练功之地。’”

说到此地,“花仙”一声长叹:“哎,便是从那之后,碧辰因为其妹受屈,对师兄心生嫌怨,至今无法释然。这话说的有些远,不提也罢。

总之,我们三兄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急忙拜别碧辰,跋涉千里,转向东北,终于登上万仞绝壁之神农顶。

寻了数日,果然在雪山之巅,见到一位绿衣女子,迎风矗立。当真是:神农驾云雾,白雪掩苍树。寒霜隐飞鸟,冰川照美目。

令我们震惊不已的是,她那一双明眸,居然望向金光闪闪的太阳,一眨不眨,一动不动。

我只觉匪夷所思:‘任她武功再高,任她眼力再强,如何能够对视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碧苍转过身,回过头,对着我们望过来。

我看向大师兄,他终见挚爱,终见发妻,万分惊喜,关切至极,忘了自己,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