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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马,我去接她。"

"是。"

执剑的家仆连忙让开,看着孟文君牵马离去,也赶紧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边走边想这一道懿旨下来看来孟府不久就要办喜事了,本来府中还在传那柳姑娘说不定会成为他们少爷的填房,就现在来看,明明这两边都病着,少爷却想都没想的出门去接龙将军。

他瞅着柳姑娘对少爷也是有情,只可惜了,哎。

柳扶鸢早已醒来,睁眼望着帐子发呆,却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久久待在床上腰背酸乏,无事时便起身继续琢磨男子的红袍,料子是西域进贡来的,十分珍贵,西域之乱是龙将军打下来的,龙素素也有很大的功劳,所以当百里老皇帝问龙素素想要什么奖赏是龙素素毫不犹豫的要了这批得之不易的布锦。

苍白的唇角微微笑起,不知他若是穿上了会是何模样。

可若是可以,她永远也不愿见到那一幕。

右肩的伤震痛刺骨,身边有人轻声说了什么,马车渐渐慢下来,疼痛才有所缓解。

龙素素朦胧醒来,马车转了个弯,头便不自觉向右倒去。

鼻息间全是男子身上特殊清新的味道,怎么这么像他?

龙素素疑惑抬头,入眼的果然是她千思万想的男子,一时间只有愣怔。

“素素。”

温热的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龙素素慌忙从游思中醒来,伸手摸摸眼角,还留着湿凉的异样。

她怎么哭了。

动作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龙素素痛的咧嘴,身边男子忙拿出伤药,看孟文君为她忙上忙下,龙素素心中很是感动。

怎能不哭,被羽箭刺穿了肩胛,再偏一分,也许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主子,到了。”

龙素素倚靠着孟文君下了马车,眼前府邸恢弘大气,家仆也整整齐齐的待在门前,可却并不是她要去的地方。

“文君,为何送我到将军府。”

孟文君依旧云淡风轻。

“你先养伤,我已经叫了奶奶的御医来医治你,孟府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待你能走动,我再来接你。”

龙素素垂下眼眸,失落之意显明,却也无话可说。

是她的错觉么?

这次回朝,怎么不见他喜悦,自己每天盼星盼月,只为早日见到他,难道他却不是这样想的?

可他的关心担忧真切,该是自己多想了。

“你生气么?”

“为何要生气?”

孟文君接了下人送来的披风为龙素素细心系上,思虑飘远,想到了另外一个同样虚弱重伤的女子。

开始起风了,入秋的寒意刺骨,不知可有人为她关上窗子,为她系上披风。

“气我自作主张,请了婚旨。”

龙素素问的小心翼翼,始终没敢看他的眼神,心中既期待有惧怕,怕他勉强,她不怕浴血战场,不怕枪剑杀阵,她龙素素这一生最怕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皱半分眉头。

“无论有没有这道圣旨,我都会娶你。”

许久之后,龙素素都沉浸在这十四个字中,她期盼了好久的话,期盼了好久的承诺。

“柳姑娘,少爷在前厅邀见。”

他要见我,主动要求见我?

柳扶鸢高兴的蹦起来,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连忙换衣梳妆,坐在镜前,犹豫着还是轻点了朱唇。

自己这几日病的脸色苍白,可他向来不喜欢浓重的胭脂味。

柳扶鸢压抑不住的喜悦,满心期待走向前厅。

柳扶鸢没想过,前厅中除了孟文君,还有其他人。

男子年岁半百,鬓角泛白,目光慈爱的一刻不落在柳扶鸢身上,柳扶鸢也并不厌恶这个人,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总有些不自在。

“鸢,这是孟家世代交好的上官青,上官先生,快来拜见。”

柳扶鸢不明白孟文君是为何意,按着他的意思淡施一礼。

“上官先生好。”

上官青紧忙扶起柳扶鸢,掩饰不住的喜悦,看向孟文君满是感激。

“柳姑娘这般乖巧可人,相信内人也会喜欢,老夫在此谢过孟少爷大恩。”

再愚笨的人此刻也该明白了,柳扶鸢不可思议的看着孟文君。

他这是,将自己送人?

柳扶鸢想找出确切的答案,盯了好久,孟文君也没有看她一眼。

好不容易他开了口,说出的话却足够将她打入地狱。

“鸢,上官先生老来无子,认了你做干女儿,上官家大业大,从此后你与孟府再无关联,这可是旁人几世也修不到的福分。”

如此说来,柳扶鸢也无可反驳,她想知道,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只是,她不能问,他也不会答。

老管家忽然进了前厅,孟文君意识到什么,开口想阻拦,但没能来得及。

“少爷,皇长公主传来的话,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要您一准备和龙小姐的婚礼事宜。”

孟文君脸色阴沉,使人看不出情绪,久久才释然,也罢,反正也是瞒她不住的。

原来,原来如此啊,他们要成婚了。

可为何要赶她走,他在怕什么,孟文君在怕什么,怕她会做出什么事,还是怕他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柳扶鸢冷笑,孟文君,你对我,不是无情的吧。

他伤她到如此,可为何自己却只是心痛,恨不起来呢?

柳扶鸢默默站起,带动颈上锁响,她才明白,她不是不恨,而是被连命锁,连命咒抑制住了情感。

孟文君,你说,若是没有这层牵绊,我现在是不是怨恨的想杀了你?

不。也正是因为这层牵绊,孟文君,你永远也脱离不开我。

“孟少爷的好意,上官扶鸢会永远铭记在心。”

上官扶鸢?

她已经这样称呼她自己。本来还怕她不会妥协,任凭他从小呼风唤雨,无人敢违抗,却也没在这件事上抱太大希望,可她如此轻易的答应了。

金锁紧贴着胸膛,似乎瞬间变的滚烫炙热,吞噬掉他的呼吸,这是什么?

心痛?

从未流过血受过伤的他,没想到也会心痛。

“只是我曾答应过龙将军,为她绣制嫁衣,如今你们婚期将至,我也不想做不守信用之人,下月初八,还有七天,应该来得及,不知能否收留我待到那时?”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小姐不再是孟府中人,而是上官家的贵客,管家,收拾一套厢房出来,给上官小姐。”

“是。”

主,客。孟文君你将我们之间划分的好清楚,你好狠的心啊。

上官青终于得了个便宜女儿开心的不得了,拉着柳扶鸢一番叮嘱后赶紧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上官夫人。

孟文君也再无心待客,草草交代给管家,本打算起身回房却被柳扶鸢叫住。

“主子。”

“你我早就不是主仆关系,不必这么叫我。”

柳扶鸢眸色微暗。

“孟公子,素素托我绣制的嫁衣快完成了,但今日看您的身形似乎有点不合当初的尺寸,为了不耽误七天后的婚事,能让我重新量一次么。”

柳扶鸢的眼神平静,看不出一丝异常,一番话却说的孟文君不甚舒心。

竟然能如此平静讨论他婚事的问题,难道她真的不在意?末了又被自己莫名的怒气惊到。

送她到上官府上不正是因为自己想将她摘出孟府么,她不留情感不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孟文君想的有些头疼,柳扶鸢还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他的回答,便点点头。

柳扶鸢走上来,在他面前站定。

“不需要量尺?”

柳扶鸢笑着一声摇摇头,女子的笑容十分明媚,晃着孟文君的眼睛。

记忆中柳扶鸢从没这样笑过,在他面前不是安静的跟在身后就是有些腼腆的笑。

脱离孟府后她竟能笑的这样自由?

“不需要,做了十七年的刺客,我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连语气都带了些娇嗔的味道。

孟文君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是在女子靠近时感到不自在。

“张开双臂,得脱了外衣。”

女子的馨香在鼻息间缠绕,孟文君头脑有些乱。

“好。”

柳扶鸢柔若无骨的手指慢慢扯下他的衣带,孟文君喉咙一紧,险些站不住,落荒而逃。

终于熬过去,孟文君偷偷喘了口气,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手腕被柳扶鸢从下面托住,他身上只有一层单衣,几乎感觉的到女子手心的温暖感觉。

垂眸去看女子,她的眼底十分纯净,似乎真的只是在目测他的臂长。

紧接着,柳扶鸢张开另一只手,用拇指和中指的距离,一寸一寸丈量他的臂长,从手腕一路蜿蜒而上,滑过胸膛。

女子的手指轻轻点在他身上,孟文君喉头涌动,呼吸变得沉重,额头也冒出虚汗,十分煎熬。

“有感觉么?”

女子在他耳边轻轻呼气,一拥而上的香气。

孟文君隐约感觉到什么,审视的目光扫向柳扶鸢。

“我是说,手臂酸么,举了这么久。”

柳扶鸢仍旧明媚的笑着,似乎看不见孟文君明显的异样。

“接下来,是腰围。”

那两只手顺着手臂摸下来,落在孟文君腰际,不急不缓的轻蹭。

两人此时的姿势已经十分暧昧。

“够了!”

孟文君抓住腰间的乱动的小手,俊脸上是明显的怒气。

“你在勾引我。”

柳扶鸢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直直盯着男子暗沉的黑眸,再近一分都能双唇相贴。

柳扶鸢笑语嫣然。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