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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送来了,色调很美。什么时候回来?”

何俊生看着意料中的简短消息。林月这次奇怪的生气,比过去长太久了。他又在脑中回想了最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让她这么不讲道理。

对了,李冬夏那个欲言又止的电话。就是那天之后,她的情绪一直不太正常。所以,她误会了他和孟伊雯的事?但她怎么不问他呢?何俊生打算回去后,主动找她谈谈这个问题。他拨通小陈的手机。刚才的消息太冷淡寻常,他很好奇林月看到画的真实反映。

“老大,您好。画已经送到啦,林总看了特别喜欢,挂在客厅墙上,她还说为了更配这蓝色,要把沙发抱枕全换了。”

“是吗?现在这样也可以吧,客厅白色护墙板,和蓝色很搭配啊。”

“我也觉得好看,但林总要求特别高。她自己也会画油画呢,真厉害。”

“嗯,你们看到餐厅那幅睡莲了?她小时候画的。”何俊生也很得意林月的才情。

“还有幅新画的,本来林总说挂在睡莲旁边,后来还是觉得放她办公室更好看。”小陈想起刚才蓝灰调的油画,接着说,“我不懂艺术,但那幅湖水和夕阳的画,朦朦胧胧的特别美。凑近了看,原来画布上有那么多种颜色啊!要我说,这画比顾无风那幅还漂亮呢!”

“湖水和夕阳?”何俊生皱起眉头,他立刻联想到那晚深夜李冬夏发来的照片,“是有栈桥延伸到湖面,还站了个女孩背影的?”

“对呀,一说您就想到了。林总画得太好了。”

小陈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可不是林月画的。

“好,我知道了。”何俊生放下手机,神情凝重。他想起林月的比喻,她才是只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的手电筒。既然这么喜欢纠缠不清的暧昧,那就多让她感受下,对方的难受吧。规则这种事,要么都遵守,要么都不遵守。

他答应了本想拒绝的,孟伊雯的晚餐邀约。那天是他回国的第一天,按照平常习惯,会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林月。而现在,他完全不想见到她,更不想同她说话。

林月望着眼前的红灯,思忖着到公司的时间大概得九点半了。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心头。她忘记做件事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豌豆和米米!

她出差了一周,竟完全忽略这两个东西的存在了。平时在家也是何俊生喂它们的,她甚至忘记嘱咐清洁阿姨,花园里养了两只乌龟。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喝水,它两不会死了吧?

林月心惊胆战的赶紧调头回家。她很怕看见死去的动物,也许是小时候在街边看见死了的老鼠尸体上长满蛆,当场吓吐了,留下异常深刻的阴影。这会儿,她想着可能的场景,乌龟死了是什么样子?会臭吗?会流水吗?

她想不下去了。。。豌豆和米米虽然是孟伊雯送的,但这两个可爱的小东西很逗人喜欢。她绝不是故意不照顾它们的,真的太忙了。她心中无比愧疚自责又害怕,如果有了孩子,那会是新闻里把小朋友忘记在车里,被太阳烤到窒息的粗心妈妈吧?

这个可怖的想法,让林月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街角。

怎么办?还要回去处理乌龟的尸体?她绝望的靠在头枕上,茫然的盯着车窗。要告诉何俊生吗,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很怕,怕死去的乌龟。

电话突然响起,看见来电人是李冬夏,林月像找到了及时雨。

“喂,冬夏。”

“月,画收到了吗?生日快乐。”

“谢谢你。早上收到画啦,后来又改过吧?色彩的层次和细腻感更完整了。”

“对,因为你加的那几笔画龙点睛的晚霞,才有了继续下去的灵感。喜欢吗?打算挂在哪里?”李冬夏对这画也有些得意。

“很喜欢,挂办公室里,天天看。”林月笑了,又赶紧拜托他,“冬夏,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这两周,我和俊生都出差了,竟然忘记喂那两只乌龟,我昨晚回来太晚也没去花园。刚刚在路上突然想起这事,我很害怕,害怕它们死了,我不敢回家看它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林月红着眼,说出这个奇葩事件。还好是李冬夏,别人可能无法理解这个撸起袖子一直干的女企业家,竟然特别害怕死去的动物。

“我陪你去看看?放心吧,乌龟没那么容易死。”李冬夏知道她最怕什么,倒也没觉得奇怪,“不过这几天温度高,又缺水,也说不定。”

“嗯,我还是怕,万一死了呢?你在哪?我来接你。”林月想到麻烦即将解决,简直恨不得飞去找李冬夏。

“你啊,从小就不敢看死去的动物,都这么大了还在怕。”想到林月害怕的样子,李冬夏有些好笑,“别那么着急,我就在你家附近的太古广场办事,你过来吧。”

半小时后,林月带李冬夏回到家。她此时也无暇顾及避嫌不避嫌了,想到昨天可能和乌龟尸体呆在一个房子里,她就怕得起鸡皮疙瘩,浑身难受。

“冬夏,用这个黑色塑料袋,多拿几个。如果发现它们死了,你装好丢到小区垃圾桶里,我完全不敢看不敢碰。”

“知道了,林大小姐。”李冬夏接过塑料袋,林月矫情得可爱。大概也只有喜欢的人,才会觉得对方连矫情都可爱吧。

很快,李冬夏从花园出来。

“死了吗?”林月远远的站在沙发旁边,担心的问。

“没有水,你们又给围了圈栅栏,爬不出去。两只都挂了。”

“啊,好可怕啊。快扔掉吧。”林月有种想吐的难受。

“别怕,应该是才死的。没你想得那么夸张,我先都没看出来,后来他俩怎么戳都不动,才知道确实被渴死了。”李冬夏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

他扔完乌龟回来,林月又督促他洗手,她反复的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来帮我做这些,但动物尸体上有细菌的,为了你健康,一定要多洗洗。”

“林小月,再洗我的手都脱皮了。我又没直接碰,你不是给了那么多塑料袋吗!”

“哎呀,细菌体积很小的,说不定能透过塑料袋进去呢?塑料袋就是高分子化合物嘛,也就是分子间隙很大的那种,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我也是服了你这些一本正经的胡说了。”

李冬夏在她监督下,洗了快十次手,才终于洗“干净”了。

“林小月,还要用酒精消消毒吗?”他笑着问她。

“别逗我了,我也是为你好嘛。”林月有些不好意思的递过纸巾。

“噢,为我好啊,那你更得好好检查下洗干净了吗。”

“检查?”

李冬夏牵起她的手,按在手腕上,“摸摸脉相,完成检查的最后一步。”

“你又取笑我呢,别闹了。”林月也笑了。她想抽出手,却感到他的阻力,那份陌生却熟悉的温度如同他的执着,从未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