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成派出姜松三人率兵進剿的同時，李淵等人亦是在謀劃日後道路。

經過數日奔波，李淵父子勉強到了個安全之地，但也只是暫時的。因為李淵知道，只要他們還在這天下之中，燕雲大軍終有一日會席捲而至。

經過長安城一戰，李淵可算是認清了自家和燕雲的差距。看似精銳的士卒，在燕雲精銳面前不值一提，哪怕是最強武力李元霸也無法壓羅成一頭。

也幸好有着李元霸這個猛人存在，否則李淵父子是否能夠逃出生天都要兩說。畢竟他們面對羅成，根本就是毫無勝算。

李淵令大軍暫時紮營，隨後召集李世民兄弟以及殺出眾將。他的神色有些難看，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精銳，如今已然損失慘重。

在長安城中的三十多萬兵馬，如今竟然只有五萬餘人追隨。不過這也算是個好消息，畢竟還給李淵留了些家底，不至於徹底全軍覆沒。

微微嘆息，李淵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雖然此前他放過狠話，可實際上他已經沒有面對羅成的勇氣。這種驚懼不安的感覺，讓他此刻都為之惶恐。

“諸位，燕雲狗賊欺人太甚，如今長安城被破，敵軍依舊進逼。朕知如今非強硬之時，捲土重來雖非全無可能，但如今當以保全為上。”李淵正色說道。

在眾人之前，他也不好直接認慫，便是表現得坦然淡定。是以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只是暫時的委曲求全罷了，也就他清楚自己想法。

眾人面面相覷，知道是這個道理。

畢竟對燕雲，對羅成產生恐懼的並非李淵一人，其餘眾將亦是如此。在燕雲兵鋒面前，他們的力量根本就不堪一擊。

見眾人反應皆在預料之中，李淵繼續說道：“如今我等處境想必不用朕繼續多言，如今這天下恐怕沒有我大唐容身之處了。”

能夠跟着李淵奔逃至此的，絕大部分都是其親信。雖然如今形勢極為不妙，卻也沒有背棄李淵，這就是嫡系和旁系的差別。

“如今擺在我等之前的，唯有入西域這條路了，不知諸位可願隨朕西行，待重整旗鼓之後，定然殺回中原之地，奪回天下。”李淵繼續循循善誘。

雖然此事很不切實際，但人的一生，總還是要有些夢想。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或許這是眾人唯一的心理慰藉了。

聽得李淵之言，眾人不由得陷入沉默之中，他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背井離鄉，日後可能就不再歸來，但他們此刻還有選擇嗎？

眾將聞言，最終無人反對，現在他們也只能跟着李淵一路走到黑了。正如李淵所言，這天下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好在李淵手下還有五萬餘人，若是能夠在西域佔據地盤，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只是西域荒蕪，不如中原富庶，乃是大夥潛意識的看法。

眾將雖然沒有意見，但如今卻還有一個問題。

李世民沉默了下，拱手說道：“父皇所言甚是，但如今軍中士卒方才敗戰，若是陡然聽聞要前往西域，恐怕會引起嘩變啊！”

這是李世民的考慮，自有其道理，李淵亦是認同着點了點頭。如果大軍生亂，恐怕不等李淵再建基業，就直接涼了。

在出兵之前，這個問題必須解決。

眾人議定，李淵讓眾將各歸營中。而在大帳，留下李世民兄弟議事。

“世民，你方才說可能引起軍中嘩變，不知你可有應對之策？”李淵看着李世民，目光灼灼，隱有所思的問道。

李世民猶豫了下，拱手道：“啟稟父皇，既然有人不願隨軍前往西域，不如就此將之放回，免得日後因此生亂，亦揚父皇仁德之名。”

聽得此言，李淵眉頭微皺，卻不曾應允，或許李世民的處置有其道理，卻是和李淵如今想法有些不符。這樣輕而易舉將他們放回去，又是什麼道理？

至於所謂的仁德，他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會在乎嗎？這些士卒若是不願隨他前往西域，和背叛又有什麼區別，豈能讓李淵甘心。

李建成作為李淵長子，自然對其十分了解，他打量着李淵，猜測到了其心思，便是拱手道：“既然這些人不願隨父皇西行，不如將他們誅殺於此。”

此次李建成之言，卻讓李淵微微點頭，打他依舊沒有完全滿意，而是向兄弟幾人說道：“若是如建成方才所言，恐怕不等西行就得嘩變。”

“以如今的情況，必須採取折中之策，先告知眾人不願者可放回其家，之後再派人悄無聲息的將之盡數誅殺，此事可成。”李淵笑了笑說道。

顯然這個法子讓他很放鬆，這是在面對羅成恐怖壓力之下的後遺症。就像是強迫症患者一般，容不得他們背叛，又想要所謂的虛名。

李淵的話語讓李世民面露驚愕之色，他本想勸說幾句，但見其眸中冷光，只好沉默下來。他又不是不清楚李淵心思，多說無用。

反倒是李建成毫無節操，滿臉討好道：“父皇果然是厲害，這般謀算，恐怕那些賊人到死也不知道是何緣故，當真快哉。”

在李世民的沉默中，此事便確定下來。

……

大軍暫且安穩，但那些心有他意的士卒卻是不安穩因素，若是一直留着，難免會多生禍亂，李淵自是一刻鐘也不願耽擱。

是以李淵令眾將傳令，將大軍召集於一處，朗聲喝道：“諸位將士，朕乃是大唐皇帝，如今為奸人所迫，方淪落至此。”

“如今中原難安，朕唯有前往西域，諸位亦將隨朕前往。若是有不願者，可此刻提出，朕自當將之遣返，還於家鄉。”李淵滿面和煦道。

士卒頓時嘩然，正如李世民所說，他們雖然同李淵奔逃至此。卻沒有想到其最終目的地在西域，面對這所知不詳的地方，士卒難免心生惶恐。

在李淵發話之後，終於是有五千餘人走了出來，他們不想就此背井離鄉。可惜他們沒有考慮到後果，李淵豈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李淵嘴上說著應允，同時令人將這五千士卒的兵甲盡數收走。如今他將往西域，這些東西還是極有作用，自是不能浪費。

看見這五千餘人離去，李淵面帶冷笑，隨後李建成率領親衛出發。

在士卒目光驚愕中，席捲而來。

而他們已然手無寸鐵，只能任人宰割。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