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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西廂房,只有葉凌仁一人。

葉凌仁就這麼躺在地上,獃獃地看着天花板。

這是葉凌仁的習慣,每當遇到無法開解的難題時,葉凌仁就喜歡這樣躺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堅實。

沒什麼難關死過不去的——哪怕是死!

尤其是葉凌仁,死了不止一次,都有些麻木了……

就這麼躺在地上,葉凌仁仔細回想着進入這個時空之後發生的所有事,他的決定,他的遭遇,和他的失敗。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葉凌仁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香水的存在成了葉凌仁的一張保命符,但這張保命符並不能持續太久,一旦花千舞失去了耐心,葉凌仁就玩完了。

就算葉凌仁能夠通過淘寶不但供應香水,花千舞或許不會殺他,但也絕對不會給他自由——就像現在這樣!

若葉凌仁拒不配合,花千舞有的是手段炮製他。

按照葉凌仁前世看情節,魔門不是有所謂的搜魂大法嗎?葉凌仁雖然不知道花千舞會不會搜魂大法,又或者搜魂大法對他有沒有效,但葉凌仁確信:花千舞不好惹!

事到如今,葉凌仁才有些相信王唯仁和趙濟源的話。

果然是——生不如死啊!

如此看來,就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金無昧——金家——花千舞,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陡然從地上跳起身來,葉凌仁來到廂房門前,試探着推門而出,房門並沒有鎖死,葉凌仁使盡全力,卻推之不動。

顯然,房門被加上了禁制。

葉凌仁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他是凡人的緣故,花千舞和那妙齡女子都沒有太過在乎他,也就沒有對他下手。

不然的話,葉凌仁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了……

這麼想着,葉凌仁將整個西廂房從內部摸索一遍,無論是房門還是窗戶,都被人下了禁制,並非葉凌仁能夠打開。

一番嘗試未果,葉凌仁猛然抬頭,看着房頂。

房頂高聳,兩側牆角頂端各開着一個角窗,透進天光。

只是,該怎麼上去呢?

若葉凌仁只是一個凡夫俗子,自然是束手無策,但葉凌仁並非普通的凡夫俗子,而是身懷淘寶的凡夫俗子。

一番操作,葉凌仁在淘寶上買了一把長梯子……

將梯子架到牆邊,葉凌仁扶着牆登梯而上,終於觸摸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角窗,伸手一推,葉凌仁喜出望外。

透過角窗看出去,葉凌仁掃視着整個藏香樓內外。

忽而下了長梯,葉凌仁又將梯子架在另一面牆上,登梯而上,推開角窗,果然見到了藏香樓的主樓大殿。

花千舞!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這麼想着,葉凌仁再度下了長梯,又從淘寶買了一些別的東西,一番搗鼓,葉凌仁坐在梯子上看着藏香樓主樓大殿。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音波聲浪從角窗擴散開去。

大炮的轟鳴聲、飛機的呼嘯聲、戰士的吶喊聲……諸般聲音匯聚在一處,被一個小音箱放大之後,滾滾而去。

整個藏香樓範圍,都被這股不要命的音波所波及。

始作俑者的葉凌仁,更是被那瞬間的巨大噪音嚇得從梯子上步步滑落,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回過神來。

為了干這一票,葉凌仁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先從淘寶買了一個手機,並且明確要求店主幫他下載好了一段戰陣場面——聲音怎麼大怎麼來那種。

又買了一個便攜式的手機音響,雖然小巧,卻很霸氣。

有此兩大寶貝在手,葉凌仁才開始炮轟藏香樓!

當其時,花千舞正在藏香樓主樓大殿接待貴客,這位貴客並非萬花谷修士,而是隸屬靈鷲宮修士,名喚海東青。

海東青,四重固元境修士,修為比花千舞低了一個境界。

但當時的大殿上,海東青雖然坐在客座,身為地主又修為更高的花千舞卻連坐都不敢坐,就這麼躬身侍立。

實在是,海東青的身份非同一般!

海東青,雖只是四重固元境修士,卻是出身靈鷲宮,身為靈鷲宮本宗修士,在靈鷲峰勢力範圍內,足以橫行。

雖然海東青的修為比花千舞低了一籌,但花千舞根本沒有把握能夠勝過身邊這位黑衣少年,便是想都不敢想。

一則,是海東青太過強大。

二則,是花千舞太過弱小。

雖然是五重鍛體境修士,花千舞卻並非擅長鬥法的戰鬥修士,而是一名專精於煉製各種香料的制香師。

空有五重境修為,卻無五重境戰力。

花千舞也就仗着鍛體境的修為才能坐鎮萬花谷,若真的陣前對戰,她壓根就不是固元境的海東青的對手。

海東青此來,名義上是以個人身份遊歷萬花谷,實則,未嘗沒有代表靈鷲宮巡視萬花谷產業的原因。

萬花谷,不過是靈鷲宮下屬的一處作坊,靈鷲宮,才是萬花谷真正的主人,今天,這個主人出現在了萬花谷中。

才安置好葉凌仁,就迎來了海東青,花千舞心懷忐忑。

“連累花谷主親自遠迎,東青愧不敢當啊!”卻是海東青,先聲奪人,淡然問道:“方才花谷主是有客嗎?”

“沒有!不過是兩名雜役弟子,不敢驚擾尊使,屬下讓他們迴避了!”斷然搖頭否認,花千舞轉而問道:“尊使!可要屬下召集萬花穀人事,前來向尊使彙報萬花谷的工作?”

“不!太麻煩了!花谷主!此番東青雖是借巡查之名,但不過是走個過場。料來有花谷主統籌萬花谷,萬花谷上下必定是萬眾一心,為我靈鷲宮盡心竭力,不會出什麼岔子!”

“那是自然!屬下對靈鷲宮,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類似的言語,一刻鐘前葉凌仁剛剛在這藏香樓主樓大殿中說過,如今,花千舞說來倒也是像模像樣。

海東青單笑不語,花千舞趁勢言道:“像尊使這等年少有為的後起之秀,自當一心向道,勇猛精進。”

“人在宗門,身不由己,花谷主應該知道的!”

“那是!那是!都是為了靈鷲宮!”察言觀色,眼見海東青並無不悅,花千舞連忙轉移了話題:“尊使!金家主已經在暖風閣備好酒宴,屬下陪尊使過去,略盡地主之誼。”

“酒宴就不用了!”言辭間,海東青站起身來,淡然言道:“煩請花谷主轉告金家主:他的好意,東青心領了!東青還要去其他幾家宗門轉轉,既然萬花谷一切正常……”

海東青這麼說著,才要離開萬花谷,滾滾聲浪襲來。

那一刻,大殿上的兩人盡皆動容。

海東青只是單純的驚訝,花千舞則隱隱感到一絲惶恐。

“花谷主!你們萬花谷還有這等陣仗?”

“這……倒叫尊使見笑了!定是屬下那幾個賤婢辦事不利,觸動了什麼機關,這才引發驚變,還請尊使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