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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到大,我在电视上观看过无数场联欢晚会。尤其是春晚,每年的除夕夜必看。

时候,我也曾幻想过长大后能够参加一次春晚,站在舞台上为全国人民唱歌。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类幻想越来越淡化了,甚至连看春晚的兴奋劲也快消失殆尽。

春节晚会举办得一年比一年盛大,气派,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而我对春晚的热情却一年比一年淡了。由最初看春晚时的目不转睛,到后来的心不在焉,直至近两年看春晚时早已哈欠连连甚至鼾声大震。

尽管除夕夜仍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春晚,但那也只是习惯使然。

我不明白当代人为什么对豪华气派如此热衷?

一台晚会,舞台布置得犹如金銮殿,各种高科技的舞台装饰,把个演播大厅折腾的富丽堂皇。

超靓丽的舞美灯光却掩盖不了节目的乏味和空洞。对于我个人来说,看春晚除了让人眼晕,好像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早些年,每台春晚都能捧红好几个歌星,他们的歌普通百姓都耳熟能详。

马季、姜昆、冯巩、牛群……这些笑星还敢褒贬一番时事,我到现在都能想起牛群的那一声:“各位领导,冒号!”

而现在的春晚节目,除了形式上花样翻新,内容上却逐年退化。想创新,却又找不到创新点。

老百姓有很多点子,却没有和节目组沟通的渠道。

连春晚都让人觉得索然寡味了,别的晚会还有看头吗?

很多经济条件好的年轻人,除夕夜宁肯耗在餐厅或kv里慢慢守年夜,也不想坐在电视机跟前煎熬了。

去kv尽管唱的没有歌星好听,但年轻人参与了表演,而不是每年只带着耳朵和眼睛观看。

我不喜欢去kv,昏暗的灯光,让人感到压抑。但我也喜欢参与表演,所以我在酒吧唱歌感觉特别开心。

话说回来,即使在酒吧唱歌,也没有在舅舅家的院唱歌开心。

酒吧唱歌是为客人服务的,而在这个院绝对愉悦身心,没有任何压力和拘束。

春晚的舞台上,董卿说错了一句台词,回家哭了一夜。说错了就说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外交部发人,说错一句,责任重大,满盘皆输。

联欢晚会,目的是让全国老百姓高兴。倘若全国人民对春晚失去了兴趣。董卿就是连半句台词都没说错,观众不想看了,都打麻将去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郑董和鑫药的即兴表演,这在任何晚会的现场都是无法看到的。即便有些节目看似是即兴表演,那也是经过无数次彩排的。

难道就不能搞一台全新的即兴表演的晚会?砸了就砸了,总比这些年的晚会表面看似繁华喧闹,实质上却四平八稳甚至是一潭死水的晚会强多了。

…………

在我胡思乱想这段时间,云鹏已经演唱完了《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大家鼓掌,我也跟着鼓掌。

现如今会唱歌的人太多了,唱得好的人也太多了。可人们却没有找到一个展示自己才艺的舞台。

电视一直被少部分人垄断着,观众想看什么得跟着编导的思路走。很多节目,唱歌的时间很短,评委说话的时间很长。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那些评委所说的话全都是废话。

kv是爱好唱歌者的舞台吗?我觉得那是醉酒后的消遣场所。

酷狗音乐是老百姓的舞台吗?在那里面唱歌,除非抱着自娱自乐的心态,自己唱给自己听。想成为歌王,那得需要别人打赏,不认识的人谁给你打赏?

歌友之间相互打赏,站从中收取劳务费。没有打赏,即使你的歌唱得再怎么好听,也成为不了歌王。所以,歌王都是拿钱买的。

不舍得花钱,你就是唱得再好,也只能是沉底儿的命运。

思前想后,还是舅舅家院的娱乐方式好,既有观众又有舞台。唱得好,大家鼓掌;唱得不好,大家鼓励。人与人之间的友谊通过歌声变得更加亲密。

云鹏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又唱了一首腾格尔的《天堂》。

说实话,云鹏不适合唱这首歌。腾格尔所特有的狂野粗犷的音色,云鹏模仿的不像,他把《天堂》唱成美声版的《天堂》了。

或许云鹏谨遵舅舅之命,必须演唱与描写家乡的歌曲有关,他才选择了《天堂》,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起到了让人开心的效果,美声版的《天堂》别有一番风味。

云鹏过后,雨欣上台,雨欣唱了一首老歌《大海啊,故乡》。

演唱完毕,大家鼓掌。大家强烈要求雨欣再唱一个,雨欣想了想,为了和故乡沾边儿,把《人说山西好风光》给整出来了。

下一个节目轮到杨文洁了,杨文洁很大方地走到我近前:“夏老师,我想跟你合唱一首歌。”

杨文洁的邀请引来了院子里雷鸣般的掌声。

我想起两个月前,在酒吧遇到的那个胖女孩,我们俩合唱了一首粤语歌《相思风雨中》,效果不错,可杨文洁肯定不会唱那首歌。

再说舅舅制定下了规矩,只唱跟家乡有关的,那么只好让杨文洁再唱一遍《梨花又开放》了。

记得还是我上学二年级的时候,舅舅教会了我唱《梨花又开放》这首歌的。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这首歌听起来仍是那么好听,尤其是邱诗晗和杨文洁唱的更好听。

我笑呵呵地对杨文洁说:“咱们就唱《梨花又开放》吧。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第一段你先唱,第二段,我先唱。怎么样?”

杨文洁快乐地点头。

舅舅早已坐到了电子琴近前,云鹏和雨欣的歌都是舅舅伴奏的。

我来到舞台,抄起吉他,坐到架好的麦克风的近前,杨文洁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麦克风,已完全进入状态。

舅舅开始弹奏《梨花又开放》的前奏。杨文洁陶醉般地演唱:“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岗,我的村庄。”我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

杨文洁柔情地望着我,完全沉浸在音乐的美好世界里:“妈妈坐在梨树下,纺车嗡嗡响。“

“我爬上梨树枝,闻那梨花香。”我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做陶醉状。

杨文洁音量开始挑高:“摇摇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

“落在妈妈头上,飘在纺车上。”我唱“纺车上”时,差点唱劈了音。

这些年,又抽烟又喝酒,嗓子大不如从前了。

杨文洁完全投入到歌曲的梦幻中:“给我幸福的故乡,永生难忘。”

“哦,永生永世,也不能忘。”我一边唱一边自责。

实际上,要不是舅舅一直坚守在这个村子里,我还真把我的故乡忘了。就像王丽娟,回国后这么久,就回过一次村子。

舅舅被我和杨文洁的演唱感动得热泪盈眶,弹奏过门的时候,更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