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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大老爺告訴梓顏,梓素的宅子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梓顏便向大老爺請求,希望陪梓素一起去宅子裡頭看看,並在那裡住上兩天。大老爺知道梓顏不放心妹妹一個人住外面,雖有不舍,但也同意了。

梓素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和梓顏一同出門去了。

梓顏手裡也拿了一個包袱,出了梅家的門,梓顏才把包遞給梓素,並囑咐道:“這裡頭是一些大太太送我的衣服料子和一點兒首飾,還有點兒現大洋。你好好的收着,自己在外頭別捨不得花錢,有什麼短缺的儘管跟我說,我再給你送來。”

梓素接過包袱,說道:“知道了,我也不小了,姐姐你別再把我當做小孩看了。”

梓顏摸了摸梓素的頭,微笑着說道:“是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這麼大了,都是個大姑娘了。”

梓顏想着妹妹從小跟着自己挨餓受凍吃了不少苦,如今都出落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了。突然鼻子一酸,竟落下淚來。

梓素見梓顏落淚,知道她是捨不得自己離開她的身邊,便拿出手絹給梓顏擦掉臉上的淚水,說道:“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從小到大你一直護着我,沒讓我受半點委屈,現在我長大了,姐姐你也嫁人了,該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了。”

梓顏止住了眼淚:“是啊,你長大了,姐姐不能總把你留在身邊,你也總有嫁人的一天。我會讓友德好好給你留意一戶好人家。等到明年你十七歲了,若有滿意的人家,你就可以出嫁了。”

梓素一聽說嫁人,就羞紅了臉:“姐姐,我現在還小哩,不想嫁人。”說著,用胳膊挽着梓顏。

梓顏用手指輕輕的在梓素的額頭上戳了一下,笑着說道:“你啊,說話前後矛盾,一會兒說自己還小,一會兒又說自己長大了,我真拿你沒辦法。”

說話間,梓顏好像瞥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在跟着自己。再回頭去看時,又沒有看到。梓顏心想:“難道是我看走了眼?還是自己疑心太重?可是這種感覺,在離開清顰院去王興家的路上也曾出現過,也是感覺有人在跟着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又會是誰呢?”

梓顏正想着,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梓素的宅院門口。這宅子離梅家很近,走路也不過二十分鐘,穿過梅花巷,再往東走幾十米就到了。

院門上方的匾額上赫然寫着兩個大字“度宅”,這是大老爺的筆跡。梓顏看着這兩個字,心裡一陣心酸:“十幾年了,十幾年漂泊無依、寄人籬下的日子,十幾年了都沒有一個屬於我和妹妹的家。如今有一個宅子,寫着我們的姓氏,是真正屬於我和妹妹兩個人的,這是我們倆的家,是我們盼望已久的夢。”

二人興奮不已,趕緊用鑰匙打開了大門上的鎖。一進門,便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條。梓顏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梓顏,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今後這裡便是你的娘家,你可以隨時回來。友德。”

梓顏的眼淚滴在了紙條上,她心裡感激友德,不僅僅是因為一個宅子,而是因為她能感到友德的真心,她知道友德是懂她的,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

梓素也看到了字條上的字,感嘆道:“姐夫對姐姐你真好。”

梓顏把紙條整齊的折好,放進了衣兜里。

梓顏因為懷疑剛才有人跟蹤自己,所以趕緊回頭把大門給鎖好。

梓素問道:“姐姐,你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啊?”

梓顏:“你一個大姑娘家的,自己一個人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是白天也要把門鎖好,不然我怎麼能放心得下。”

梓素:“知道了。”

二人繼續往院子里走。這宅子還真不小,正對大門的是三間大屋,東西兩邊還各有兩間小屋,院里還種了好幾棵梅樹。靠近廚房的地方還特意挖了一口井,方便梓素打水用。

梓顏看到這井,就想起前世梓素慘死井中的事情,連忙提醒梓素:“你打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不要掉進井裡去了。”

梓素:“姐姐,我又不是幾歲的小屁孩兒,這還用你提醒我啊?”

這時,從西面的一間小屋裡跑出來一個老婆子和一個小丫頭。梓顏和梓素不知道屋裡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那老婆子跑到梓顏和梓素的跟前,笑着賠禮:“對不起,讓二位姑娘受驚了。不知道二位姑娘這個時候來,沒能出門迎接,還望恕罪。”

梓顏問道:“你們是?”

那老婆子答道:“我們是梅家大老爺雇來服侍二位姑娘的。我是李媽媽,這個丫頭叫春花。”

梓素不喜歡有人伺候,便說道:“我不需要人伺候,更沒有工錢付給你們,你們還是走吧。”

李媽媽笑道:“瞧姑娘說的,哪兒需要您付工錢啊?梅家大老爺早就已經付過我們一年的工錢了,還說以後工錢都去梅家領。”

梓素:“我真的不需要人伺候,你們在這兒,我反而不舒服。你們還是快走吧。”說著就把人往門外攆。

梓顏攔着梓素,說道:“就讓她們倆留下吧。你這兒能有兩個人幫你做做飯,打掃一下房間也好。你一個人住,我總歸是不太放心的。如今有人陪着你,就算有什麼事還能找人來告訴我,我也放心一些。”

梓素為了讓姐姐放心,只好作罷。又對李媽媽和丫頭春花說道:“今天我想和姐姐一起說說話,一起買菜做飯,你們就不要在這裡打擾我們了。自己回家去吧,等過兩天我姐姐走了,你們再來就行了。”

梓顏也想和妹妹過兩天平常百姓的日子,就她們兩個人的日子,所以便把李媽媽和春花打發走了。

梓素高興壞了,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我真是太喜歡這個家了!這就是我夢裡家的樣子!”

梓顏也很高興,這個家也在她的夢裡出現過無數次,如今當真是夢想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