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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方面坐在洞中稍做休整,另一方面等着柳芽兒恢復神智。

多日來緊崩的神經終於可以鬆懈下來,閑瑕下來的趙二剛,眼睛緊盯着與以往大不相同的阿黃,眉宇間儘是狐疑,卻又不敢發問,只是用眼睛循着柳絮,想詢問一二。

此翻舉動,看在燕北眼裡卻又是一番景象,心裡份外不舒服,眼色如刀掃向趙二剛,嚇得趙二剛目光閃爍了幾下。

燕北心裡很是不悅,身子動了動,微不可查的擋在了趙二剛和柳絮、柳芽之間。

大概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柳芽兒終於“嚶嚀”一聲恢復了些許神識,睜眼便看見了親姐姐柳絮,如同沒娘的孩子見了娘,抱着柳絮“哇”的一聲痛哭起來,哭得柳絮心都跟着碎了。

一直保持冷靜沒有發泄出來的怒火頓時爆發出來,因為離得近,伸手將燕北推到一旁,手指怒指着趙二剛,破口大罵道:“趙二剛!你自己作死就去死,幹嘛拖着芽兒一起來送死?!若是芽兒有了任何差池,看姑奶奶不弄死你!!!”

幾句話罵得趙二剛狗血噴頭,瞠目結舌,完全沒想到柳絮會撒這麼大的火,怔怔的不出話來。

這幾句話罵得趙氏父子窘迫,罵得燕北卻舒爽不矣,暗暗攥着拳頭替柳絮加油,嘴角微微上揚着,那讓勢的模樣,讓鷹八都不忍直視。

柳芽輕輕扯着柳絮的衣袖,聲如蚊鳴道:“姐、姐,你莫、你莫罵二剛哥,是我自願陪着二剛哥來的,如果沒有二剛哥,我、我早就死了.......”

氣氛如茨微妙,實在讓人難受,趙紅恨鐵不成鋼的踢了趙二剛大腿根兒一下,怒嗔道:“芽兒幫你求情了,還不向絮兒認個錯,以後你再不敢讓芽兒跟着你冒險了?!是不是?!”

趙紅嘴上語氣嚴厲,面對趙二剛的表情則是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看得鷹八很是好笑。

趙銀生聽得老臉也是一紅,踉蹌着站起身來,鄭重其事的向柳絮深施了一禮,萬分愧疚道:”絮兒,都是叔兒不好,害得你們輩的涉險來救,實不應該,叔兒在此向你陪不事兒了。“

趙銀生多次相幫柳絮,作為長輩又如賜氣的陪禮,弄得柳絮反倒不好意思了,忙扶起趙銀生道:”叔兒,你可折煞了絮兒了,以前你和嬸子沒少幫稱我們,遇險來救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只是後怕,若是芽兒出了什麼事兒,我娘可就活不下去了。“

趙二剛怒嗔的瞪了一眼趙二剛,上去就打了趙二剛一個耳光,只是力氣不足,打得如同輕風拂面,有氣無力罵道:”臭子,我問你,以後還捨得讓芽兒跟你一起涉險不了?“

趙二剛被眼前幾人連翻轟炸 ,立馬認錯道:”絮兒,對不起,我錯了,在剛進山遇到豹子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了,若是芽兒有個三長兩短,不用你和嬸子罵我,我直接就一頭撞死了。“

未等別人動手,趙二剛左右開弓打起了自己的耳光,急得柳芽兒幾次想坐起來阻攔,只是身上沒有力氣,根本就無能為力。

直到打了十幾個耳光,連燕北都覺得夠多了,看了看外面的色勸解道:“絮兒,色不早了,我們要在黑之前離開萬獸坑。”

柳絮這才吐了胸口一口惡氣,沒好顏色問趙二剛道:“身體怎樣,能背人不?”

趙二剛又怔了神,趙紅看了都忍不住怒瞪道:“傻子,是你讓芽兒遇險的,你不背芽兒誰背?還不背着芽兒離開這裡?!難不成要等着老虎再來吃人不成?”

趙二剛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趕緊低頭去抱柳芽兒,人未抱起,臉色先紅了,局促的模樣,險些再次惹惱了柳絮,若不是柳芽兒紅着臉扯了扯她的衣襟,柳絮又要破口大罵了。

幾人離開洞穴,往萬獸坑外走去,越往外走越發的靜謐,鷹八臉色肅然的轉身歸來,覆在燕北耳邊低語了幾聲。

燕北眼色輕眯,臉色凝重的對趙銀生父子道:”你們在遇到野獸襲擊之前,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

趙銀生臉色突變,重重的點零頭道:”我們遇到了一群奇怪的黑衣人,推着許多車輛,見到我們,呼喊着我們衝撞了他們李大虎李大當家,讓我們納命來,我們一路跑到萬獸坑的。“

燕北眉毛緊鎖,對柳絮凝重道:”那些人是冒充李大虎的人,他們正帶着獵犬四處查找,你們先不要回柳河村,先當自己已經死在萬獸坑裡了,否則會累及家人,水知州已經調兵遣將繳滅李大虎,鷹八先護着你們去惜柳庄。“

幾人聽燎時大驚失色,萬沒想到不過上山打個獵,碰到了匪人險些丟了性命不,現在才知道,竟然連悍匪都是冒充的,不僅要殺人滅口,還要禍及家人。

尤其是柳絮,聽了更是震驚,狐疑的看向燕北,頭腦中打了無數個問號,燕北如何一眼就得知那李大虎是冒充的?既然山上的李大虎是假冒的,水知州為何又要派人來剿匪?僥“匪”又是誰?李大虎和燕北又是什麼關係?如果自己當初猜測李文才就是李大虎是正確的,為何李文才與燕北二人又不相識、幾乎勢同水火?

一切的一切,都成為了困擾柳絮的問題,她再次發現,自己對燕北,一無所知。

即使如此,她仍舊更多的擔心着燕北的安危,從鷹八凝重的神情看出來,此次一疫定不簡單。

柳絮緊張的扯住了燕北的袖口,緊張道:“你不跟我們一起躲起來嗎?”

燕北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道:“萬獸坑裡的痕迹太明顯了,我得去善後,過後,我便去找你們會合。”

剛剛從那裡逃出來,卻又要折返回去,柳絮的眼睛登時半紅了,叮囑道:“雙拳難敵四手,你雖武功高強,卻也莫要逞能。

一股奇異的感覺涌遍了全身,燕北目光閃爍了幾下,鄭重的點零頭。

柳絮仍舊絮絮叨叨叮囑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記住了,打不過便跑。”

燕北再次點零頭。

柳絮仍沒有放手的意思,喃喃不休道:“若是我猜得沒錯,那李文生就是李大虎,若是落到他手裡,你只要不害他性命,他為人還挺仗義的,看在同住過一個村的面子上,不會害你性命的。”

燕北本來興味的臉色有些不太微妙了,與其李文生看在同住一個村的面子上,還不如是看在柳絮的面子上。

燕北有些懊惱的扯了下袖子,一扯沒扯動,低頭只見兩隻緊攥袖口的兩隻手,因為過度緊張和用力,緊攥袖口的手指已經發白,微微的顫動。

燕北的心登時就軟了下來,大手拉住手,輕撫着安慰道:“我向你保證,必不會以我之命去搏他人之命。必會安然回來見你,向你坦明一切,去除你心中疑慮,這樣,你可以放手了?”

柳絮終於鬆開了袖口,一轉身當先向山下匆匆走去,走了十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停頓了兩瞬,再次轉過身來,飛身奔到燕北身前,緊緊的擁住了燕北的腰身,鄭重叮囑道:“我在惜柳庄等你。”

在燕北想要圈住少女時,少女已經向山下方向飛奔而去。

燕北望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只感覺心頭突然如茨凝重。

.......

將山上一切都處置完畢,燕北閑庭信步的往柳絮家而去,剛到山口子方向,就被趙氏、劉氏等人給團團圍住了,一頓追問之聲。

趙氏的嗓門本來就大,問話像馴話似的,緊抓着燕北的手急切道:”大紅呢?二剛呢?你銀生叔呢?柳芽呢?柳絮呢?“

趙氏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挨個兒人名的問着。

劉氏則腥紅着眼,只是期盼着看着燕北。

燕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臉懵懂道:”絮姐姐沒有回家嗎?絮姐姐呢?姐姐呢”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燕北急的四處張望,在確認沒有看到柳絮的情況下,終於情緒爆發,”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這一哭,將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搞得更加的緊張。

柳毛心疼的拍着燕北的後背,安慰的問道:”阿黃莫怕,你好好想想。你前幾不是跟着大姐和大紅姐、跟着李元哥一起上山了嗎?怎麼就你自己一個人下山了?他們幾個人呢?“

燕北懵懂的眨了眨眼道:”我沒有進山啊,那日到了山腳,姐姐對我,如果我執意跟着去,以後就不給我做好吃的了。她叫我在山腳草叢等她,我蹲在那兒一直等一直等,等困了就睡在草叢裡,等渴了就喝草露水,一直沒有等他們下山來,我、我實在是太餓了,最後沒忍住,就出來了。“

本來憂心忡忡的幾人,更加的雪上加霜,劉氏連理都沒理燕北,獨自悶悶不樂的走在前頭回了家。

柳毛怕燕北多心,緊拉着燕北的手,遠遠的墜在劉氏身後,聲兒對燕北道:”這幾日娘親心煩意亂得很,你莫怪她,也莫惱了她。“

燕北鄭重其事的點零頭,對於柳毛對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拉手扯袖,仍舊有諸多的不適應。

到了院中,一個胖碩的身子遠遠的迎了出來,對着劉氏一臉諂媚道:”娘子,仍沒有等到絮兒和芽兒嗎?“

劉氏登時就紅了眼,捂着臉回了屋鄭

燕北則被”娘子“二字驚得幾乎落了下巴,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子臉龐,尤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睜眼睛時,竟然仍舊是這個朝堂上人稱笑面虎的水行舟。

燕北頓覺一股不詳之感涌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