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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转瞬及至。

尽管安美蝶不情不愿,但还是被推进了花轿。

虽说孟深良品行有些不端,但能力与学识还是不错。皇上亲赐了一座状元府邸,封他为正六品侍御史,留在了皇城。

目睹安美蝶的花轿远去,安纯好深深叹息。小海已经回来了,带来了许多惊天信息。

孟府本是阳原城的大户人家,但二十年前因孟老爷离世而家道中落了。孟家夫人早已离世,当下仅留下了两兄弟。老大尚未婚娶,一心努力挣钱,为弟弟上京赶考做盘缠。谁知,弟弟青梅竹马的恋人竟嫌弃孟家家贫,顺应了父亲安排远嫁作他人妇。弟弟本是儒雅有礼的读书人,但受此打击后,变得烂赌成性,常常醉得不省人事,还偷光了哥哥为他准备的盘缠。后来这个人便不知去向,十几年不曾与兄长联系过。

而这个受打击后性情大变的人,正是孟勤贤。他青梅竹马的恋人,正是当地绸布庄周老板的千金周青瑶。

而这边打探孟深良的人回禀称,孟深良的祖籍也是阳原城,家父是当地木材铺老板孟勤仁。

孟勤仁正是孟勤贤的亲生兄长,所以,孟深良其实是安美蝶的堂兄。

这场同姓婚姻,让人始料不及。恐怕知晓个中细节的只有孟勤贤了。

不过据自己推测,那日孟勤贤来去匆匆,想必只给周姨娘提起了孟深良,并通知了她见面地点及时间,并未说出孟深良是自己的侄儿;而孟勤贤是怎样认出孟深良的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有家传玉佩之类的信物。但孟勤贤也并未与侄儿相认,恐怕还是想隐瞒自己的行踪吧,毕竟十几年不与兄长联系了。至于周姨娘,对孟勤贤提供的合作伙伴是百分百信任的;而孟深良,或许是受了孟勤贤蛊惑。安纯好于赏花宴第一次见他时,便觉得此人颇心高气傲,想必他图的是借由自己飞黄腾达吧。可惜,却变成了安美蝶。但好歹也是侯爷的女儿,孟深良便接受了吧。毕竟有侯爷做老丈人,仕途会顺畅很多。

三朝回门。

看得出来,孟深良和安美蝶仅仅相处三日,已是水深火热。

孟深良本就是倨傲之人,肯定不会在妻子面前矮上一截;而安美蝶野蛮任性,习惯了颐指气使,半点不会委屈自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怎么会清静呢?

“蝶儿,成亲了便要挽髻!”老夫人瞧着安美蝶的装扮不悦地开口,“周姨娘没有教过你吗?”败坏侯府颜面!

安美蝶撒娇道:“蝶儿不想挽髻,丑丑的……”

“胡闹!”老夫人怒斥道。

“蝶儿!”周姨娘瞪了安美蝶一眼,陪笑道:“老夫人息怒,青瑶定会好好教会蝶儿为人妇之道。”

“深良,亲家公亲家母还没到吗?”安淮远亲切问道。

孟深良谦和答道:“时间太过仓促,家父家母出门在外,并未及时收到信息。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京。”要不是看在这个老丈人身高权贵,自己断断不会忍受那位千金大小姐的怪脾气。

“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来了!”安美蝶翻个白眼,穷酸状元的父母,肯定是一副乡巴佬模样,来了京城会影响自己的颜面。

还不待安淮远训斥安美蝶,孟深良便低喝道:“闭嘴!”一辈子都不能来,是在诅咒自己父母死在外面吗?

安美蝶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当下便撇撇嘴大哭起来:“才成亲三日,你就如此待我!这可是我的娘家,你娶了我是你高攀了安家,你不过……”

孟深良的手掌扬起来,“啪——”清脆一声,安美蝶脸上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安美蝶发狂似的,不依不饶对孟深良又咬又踢。

“够了!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安淮远脸色及其难看,老夫人怒哼一声拂袖而去。

安纯好暗自摇摇头。若是这些人不这么歹毒心肠,怎么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落了这桩悲剧婚姻?害人终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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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纯好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李嬷嬷说,孟勤贤昨日回来了,约了周姨娘出去相会。看来孟勤贤已经知道了安美蝶成亲之事。那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周姨娘不会放弃做侯府夫人,孟勤贤想必也是为了侯府家产。毕竟安淮远百年之后,继承侯府爵位的是安以渊。说不定还会使手段让安淮远早逝……

“小姐!”恬儿插着腰,眉眼间含着气恼。小姐一大早就不对劲,只目无焦距地神游九天,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安纯好疑惑地抬起头,以眼神询问着恬儿。恬儿没好气地说:“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哪有吃饭只拿一根筷子的?”

安纯好蓦然回神,暗自好笑。抛开一切理不清的问题,终于好好吃饭了。

刚用完早膳,楚秋霏便笑嘻嘻地跨进恬雅阁。

“小好,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楚秋霏脸笑成一朵花,双手反背在身后。

安纯好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六哥和楚惟愿来侯府议事,我便跟来了。”楚秋霏眨巴眨巴可爱的小眼睛,问:“快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人家猜不到嘛。”安纯好撅着嘴。

楚秋霏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是《本草要略》!”伸出肉肉的双手,摊开来是一本泛黄的古书。

“《本草要略》!”安纯好不敢置信地拿过书籍,惊叫一声,“真的是《本草要略》?有钱都买不到的古籍?”

“是是是!”楚秋霏笑眯眯地欣赏安纯好欣喜若狂的模样,“我前几次来,看见你这儿满是医书古籍和药草什么的,便猜想你喜好医术钻研。所以打算送你这本出名得我都知道的《本草要略》,而父皇的藏书阁里刚好有一本,我就求他给我了。”

安纯好怔怔地望着楚秋霏,感激感动溢于言表。她心里明白,《本草要略》是珍贵藏书,霏儿的求书过程绝不像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而且霏儿的心细如尘,对自己的细致珍重,更让自己受宠若惊。

“小好,傻啦?”楚秋霏好笑又心疼地敲敲安纯好的脑袋,“不就一本书吗?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不是一本书的问题嘛!”安纯好倔强地嘟着嘴,“我自从来了侯府,从未收到过礼物。”

楚秋霏的惊讶一闪而过,并未深问,换上一副阳光的笑容。小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小小年纪流落在外,现在又在侯府举步维艰,遭人算计,看起来侯府嫡女风光无限,其实暗地里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最近曦儿和小悠都出城玩去了,我无聊得紧。”楚秋霏的脸说垮就垮,“你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安纯好把从诗学会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和调查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楚秋霏。楚秋霏竟哈哈大笑,直呼有意思。又闲聊了一会儿,楚秋霏便施展轻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