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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曼走向门口。

“没什么,”一边去开那房门,蔚曼一边随口应着夏兰道:“我看……”

变故,在这一刻突生。

只听“吱”的一声,门,从外面被大力的推开。

“哎呀!”

蔚曼来不及后退,手腕一痛,仰面就向后倒去。

“xiǎojiě!”

伴着夏兰的惊呼声,蔚曼被一道灰色的身影揽住,连续几个旋转,待蔚曼头昏目眩的停下,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

“嗯……”蔚曼刹时不适的闷哼出声。

“你,你是谁?”夏兰目瞪口呆,指着蔚曼身后的男子,抖着嗓子,道:“你快,快,快放了我家xiǎojiě。”

“嘘!”

灰衣男子轻轻的嘘了一声,低声威胁道:“小姑娘,你要是不出声的话,我保证不伤害你家xiǎojiě,你要是再嚷嚷,那我就……”

那男子说着,攥着蔚曼脖子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蔚曼立刻感觉呼吸困难,双手忍不住挣扎,拼命想将那男子的手臂往下拉,但是,却是始终不能撼动分毫。

“我不出声!我不出声!”夏兰捂住自己的嘴巴,目露惊恐的盯着那人,低声喃喃道:“我绝不出声……”

闻言,那男子将他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一些,同时夸道:“小姑娘挺有眼力见儿的嘛,你看,这样多好啊。”

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天生的慵懒。

夏兰慌忙赞同的点头。

蔚曼却依然努力的拍打着那男子的手臂。

“你,你不要伤害我家xiǎojiě,”夏兰即担忧又焦躁的看着蔚曼,低声求道:“你想要什么直说好了,多少钱都可以,我家xiǎojiě最不缺的就是钱,你,你快放了我家xiǎojiě啊,我家xiǎojiě的病刚好,身子弱……”

话说到最后,夏兰的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

听了夏兰的话,那男子不禁微垂了眼睛。

入目就见一张凝脂般吹弹可破的侧脸,那又长又卷的黑色睫毛正如受惊的蝴蝶一般不住的颤动着。

男子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身子微微的向后退了退,同时,扣着蔚曼脖子的手不由的又松了几分。

瞬间,蔚曼就沙哑着声音咳嗽起来。

“xiǎojiě,xiǎojiě你怎么样?”夏兰见蔚曼那难受的样子,想上前,又畏惧蔚曼脖子上的手,她急的眼眶都红了,无措的在原地跺脚。

赫连曜此刻的心里则是有些尴尬,又有些懊恼。

闯进这件房间并挟持蔚曼,完全是因为情况紧急,当时,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见这间雅间的房门被打开,他随意一瞥,见屋里只有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时情急,他就闯了进来。

赫连曜的本意,只是想吓吓蔚曼和夏兰,让两个小姑娘安静的帮他躲过这一劫,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伤人,但是,眼下的情况,却……

看了一眼怀中脸色难看,仿佛气若游丝的蔚曼,又看了一眼正用愤懑的目光看着他,恨不得杀了他的夏兰,赫连曜暗中龇了一下牙,对眼下的局面一时束手无策。

蔚曼喘了几息,终于恢复了气力。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蔚曼在心里叹息,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运气,不过是慕名来吃个饭,而且是在大中午的时间里,在这京城有名的食香阁雅间里,竟能就能“好运”的遇上了劫匪!

吐出一口长气,蔚曼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就见大滴大滴的热泪,滚落在赫连曜的小麦色的手背上。

“额!”赫连曜如被烫到了一般,极快的松开了对蔚曼的钳制,不过,只是顿了顿,他又改为用手虚虚的卡在蔚曼的下巴下面。

“这……”赫连曜纠结了一瞬,眉头一皱,故意沉下声音,道:“xiǎojiě不用害怕,我没有要伤害xiǎojiě的意思……”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住手!这里是食香阁!岂是你们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蔚曼立刻察觉到身后之人的身子一僵。

“哎呀,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间房门不能开!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蔚曼凝神细听,判断出这是三楼发生的骚动。

食香阁管事的又惊又气的呵斥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房门被强制打开的声音。

“什么人?你们在干什么?大胆!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这是雅间里的人在喝斥。

蔚曼心里一惊,用余光去打量身后之人。

一身再寻常不过的灰色粗布衣裳,与他声音里透出的上位者的慵懒及其不符。

“不要说话!”赫连曜低声警告。

声音不过三十,带着隐隐的剑拔弩张,却沉着冷静。

蔚曼的目光一闪。

能在食香阁里花费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而身后男子惹到的人,却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及的挨个房间搜查,不知怎么的,蔚曼就想到了前世看的影视画面,一派朝廷命官在酒桌上密谋着什么,而另一派朝中势力却派了探子前去打探,然后……

凌乱的脚步声从三楼很快来到二楼。

“哎呀,你们是谁?哎呦,你们这是往哪儿去呢?这间雅间里的可是金娇玉贵的千金xiǎojiě!哎!你们怎么能硬闯!快!快去叫掌柜的上来,哎呀!你们几个,快拦住他们啊……”

蔚曼听出,这个惊叫的声音,竟是刚刚伺候的徐娘子。

“哎呦!”

“碰!”

“啊!”

……

寂静的屋里,将外边的喧哗打斗声听的更清楚。

蔚曼的心里不由大急。

一方面,作为未出阁的女子,蔚曼是万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撞见和一个男子独处的,另一方面,无论身后男子招惹了什么人,他代表的又是何方势力,蔚曼作为镇国候蔚柏的嫡长女,也是不能牵扯到其中的……

怎么办?

蔚曼的后背冒出冷汗来。

“你快放了我家xiǎojiě,”夏兰也意识到外面的动静是因为屋里的男子,忙慌张的劝道:“抓你的人来了,你快逃了吧……”

“这位公子,”蔚曼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十分害怕一样,气弱的劝道:“你快逃了吧,我们会当做没有见过公子的。”

“不要说话!”赫连曜又重新扣住蔚曼的脖子,带着蔚曼一起向后退了几步。

蔚曼跟随不及,不禁踉跄了一下,情急之中,忙伸手向旁边抓去,触到一处硬物,用余光一看,却是那个摆在窗前的红花梨架子。

赫连曜将窗子推开一道儿缝隙,小心的向外窥视。

蔚曼的头动了动。

以为蔚曼是不舒服,赫连曜的目光一直探查着窗外的街道,那只扣着蔚曼脖子的手却放松了许多。

为什么还不走?

蔚曼心里着急。

赫连曜看了窗外片刻,又回头打量着这间屋子。

蔚曼微微仰头,正看见赫连曜盯着屋里唯一可以藏人的那处屏风。

不行!绝对不行!蔚曼不允许危险离她如此近!

屋外杂乱的脚步声更近了。

蔚曼的眼睛在青花缠枝牡丹团花瓶和笨重的花架子上来回的打量了几眼,目光闪了闪,心想,既然如此,她就只能逼着男子离开了。

小声的呜咽几声,蔚曼装着害怕,似乎是站不稳的样子,小心的移动了两步,悄悄的伸出脚,勾住了脚边的花架。

赫连曜还在思索着到底要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

蔚曼吸了一口气,右脚猛地向她面前尽力一勾。

“哎呀!”夏兰叫道:“花瓶!”

赫连曜闻声扭头,想也不想,他极快的伸出那只扣住蔚曼的手,去扶那倾斜的青花瓷瓶,只是,在那只手刚触及到冰凉的瓷身,他的胸口就被硬物狠狠的一撞。

赫连曜吃痛,向后退去。

“哗!”

窗子被赫连曜的肩膀撞开,同时,他的右臂传来剧痛,不由的松开扶着瓷瓶的手。

“哐当!”

那只珍贵不菲的青花瓷瓶掉在坚硬的地板上,碎裂一地。

蔚曼隔着单薄的棉衣,下了狠力气咬了赫连曜一口,然后,她猫身就向一旁倒过去。

只是,倒下的瞬间,蔚曼才发现她的计划失误,因为,眼下见的竟是一地碎瓷。

“xiǎojiě,不要……”

夏兰的惊叫声中,蔚曼一边用袖子挡了脸,一边心里安慰自己,还好,冬天衣服穿的厚,应该不至于受伤。

突然,腰上一紧,蔚曼下坠的身子向反方向一偏,天旋地转间,蔚曼被赫连曜护在怀里,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蔚曼抬眼,大大的杏眼,与一双漆黑的眸子对上。

“哎呀,这里面只有一位xiǎojiě,你们要干什么……”

徐娘子的阻拦声就在门边。

赫连曜眉眼一挑,脸上浮现出肆意轻挑的笑意,在蔚曼愣神中,随手推开蔚曼,一边低声笑道:“我记住你了!”一边闪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xiǎojiě!”夏兰忙上前扶起蔚曼。

蔚曼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后就迅速的去关了窗子。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房门被人撞开。

蔚曼忙背过脸去,装着害怕的模样缩着身子。

夏兰张开手臂,在蔚曼的身前做出保护的姿态,瞪着闯进来的人,底气不足的喝问道:“你,你们什么人,你们要,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