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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平神经兮兮的问道:“您要是真的看上了人家了,奴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为王爷打听出那位xiǎojiě的下落来……”

“滚一边去!”赫连曜抬脚踢开靠近的丁平,语气不屑的道:“管好你自己吧,爷的事儿,不用你……”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

院子里响起一个丫鬟渐行渐近的叫喊声,屋里顿时一静。

“这个问雁!”丁平看向门口,和赫连曜抱怨道:“大呼小叫的!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丁平的话音刚落,内室的帘子就被“唰”的一声掀开,一个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丫鬟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行了一个礼,慌慌然的道:“王爷,王爷不好了!”

“问雁啊!你看看你都是什么样子!”丁平指责道:“有什么事儿是我们王爷解决不了的,值当你这样……”

“阴五xiǎojiě!”问雁急道:“阴五xiǎojiě朝九安院方向来了!”

九安院,就是赫连曜如今待的正院。

“啊!?”问雁的话,让丁平瞬间哑然。

悠闲躺着的赫连曜眉头一皱,缓缓的坐起了身子。

“她,她怎么来了?”丁平瞪目,结结巴巴的问道:“她,她不是,不是回去了吗?”

“是回去了啊!”问雁白了丁平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不是又来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来了啊?这天儿都快黑了啊!”丁平指了一下窗外依然明亮的天色,猴急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一脸惊恐看着赫连曜,问道:“王爷,怎,怎么办啊?”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丁平只有十五年的人生中,最害怕的人,不是他的主子福安王爷,更不是他的爹娘兄长,而是已故福安王妃的庶妹,武宁侯府的阴五xiǎojiě。

要说,阴五xiǎojiě在京城里,也算是排的上号的美人儿了,但是,往往只是听了阴五xiǎojiě的名字,丁平都要害怕的抖上一抖,更不用说是见到阴五xiǎojiě的本人了。

问雁见丁平这幅丢人现眼的样子,不禁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是打着什么名号过来的?”赫连曜微皱着眉问道。

见赫连曜问话,问雁忙整了整面色,恭敬的回道:“说是心里放心不下小郡主。”

“莜儿?”赫连曜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的问道:“莜儿又怎么啦?”

问雁偷看了一眼赫连曜的面色,挑挑拣拣的说道:“……小郡主午膳的时候闹着要见王爷……阴五xiǎojiě就劝小郡主要多吃些青菜……小郡主有些生气……弄脏了阴五xiǎojiě的衣裙……”

丁平龇了一下牙,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赫连曜却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丁平一脸疑惑的问道:“难不成是,阴五xiǎojiě这次终于是忍不住了,要和王爷告咱们小郡主的状了?”

告状?怎么可能?

问雁忍不住对丁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阴五xiǎojiě要是真的那样做了的话,那不就与她千辛万苦维持的慈母形象不符了吗?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会在眼下这紧要关头做出这样失策的事情来?

“自然不是告状的!”问雁语气有些不忿的道:“说是担心咱们小郡主没有吃什么东西,怕伤了身子,特意亲自做了些吃食送来……又听说王爷回来了,就说要过来和王爷商议为咱们小郡主找几个同龄的玩伴儿……”

“啧啧啧!快拉倒吧!说什么担忧咱们小郡主,她这就是又想塞几个阴家人进府了!”丁平冷哼了一声,愤然的道:“咱们小郡主金娇玉贵的,才不要和那上不得台面的人玩儿呢……”

再上不得台面,那也是武宁侯府阴家,是已故王妃的娘家,问雁见丁平如此说,就垂下了头,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丁平却是没有问雁的顾忌的,他是福安王爷奶娘的小儿子,又是自小就跟在福安王爷身边伺候的,和主子的情谊自然是要比问雁亲近了许多,再说,丁平心里也清楚,福安王爷就是喜欢他这心想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

骂了几句阴家人的异想天开,丁平的脸色一肃,又教训起问雁道:“你傻啊?不会和她说我们王爷还没有回来吗?这样她就不会来这里了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问雁瞪了丁平一眼,不快的道:“丹梅可是一直都守在府里呢,她是看着咱们王爷回府的……我还能对阴五xiǎojiě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

丹梅是阴五xiǎojiě的大丫鬟之一,阴五xiǎojiě虽然回了武宁侯府,却让丹梅守在了门房处,赫连曜有没有回府,阴五xiǎojiě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啧啧啧!这阴五xiǎojiě为了能见咱家王爷,也是花样儿百出了……”丁平感叹着,却见赫连曜整了整衣裳正往门外走,不禁问道:“王爷,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哦!”赫连曜回头,像是刚想起来一般,对问雁道:“快,快将丁平困住,一会儿阴五xiǎojiě来了,就让丁平去回话儿。”

“不,不要啊!王爷!您不能走啊王爷!您带上奴才一起啊……”丁平手忙脚乱的挣扎问雁的束缚,却是眼睁睁的看着赫连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愣了愣,他转而怒目瞪着抱着他的腿不放的问雁,呵斥道:“你,你算个什么姑娘!大白天的抱着男人的腿不放,你,你知道不知道羞耻……”

问雁坐在地上,环在丁平腿上的力道却是一点儿也不松,听了丁平的话,她仰头,不屑的瞪着丁平,认真的问道:“你?你也算男人!”

“你!”丁平气得脖子都冒出了青筋,却在这时候听到外边有小丫鬟大声的给阴五xiǎojiě请安的声音,他的脸色又瞬间的一白。

……

过了一日。

傍晚,曦园吴妈妈的屋里。

吴妈妈的头上包着头巾,她的眼睛浮肿,脸色憔悴暗淡,正没精打采的依在床头。

“干娘,”雨燕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药汁,轻轻的吹了吹,递到吴妈妈的嘴边,劝道:“喝了药,干娘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吴妈妈低头,就着雨燕的手喝了一勺药,然后,她无力的摆了下手,阻止了雨燕再次用汤匙喂她,而是端过雨燕手中的药碗,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雨燕接过空药碗,捻起一块酸梅子送到吴妈妈的嘴边。

吴妈妈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张嘴,她微微的闭着眼睛,那样子,仿佛是在回味着嘴里的苦涩一般。

雨燕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三分不解七分担忧。

许久。

吴妈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有了一些精神了,开口问道:“这么说,你是无意间听说了三xiǎojiě要去善心堂的?”

“是,是我无意间听到的,”雨燕忙点头应道:“夏青吩咐落英的时候,并不知道我就在门外的。”

昨晚,雨燕本是要去茶房讨要一壶茶水的,刚走到门口,却听夏青嘱咐落英的声音。

“这包糕点,是xiǎojiě为骆姨奶奶特意买的,你将它单独放了,小心以后找不到……”

当时,雨燕听了这样的话,不由的就顿住了脚步,勾头向里面看去,正见落英从夏青的手上接过一个包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夏青出门前,下意识的躲开了,之后,她也没有了讨要茶水的心思,心里一边想着吴妈妈告诫的要少说话,一边又记着吴妈妈说,在不背叛太夫人的前提下,尽力的帮着三xiǎojiě……

雨燕纠结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来了曦园找吴妈妈讨主意,谁知,来了才发现,吴妈妈竟是又病了……

雨燕见吴妈妈一直沉思不语,忍不住问道:“干娘,我们,我们要不要提醒三xiǎojiě一下啊?那个守门的刘婆子,就是因为去了两次善心堂,太夫人知道后,一句话就免了她的差事……”

雨燕口中的刘婆子,以前是负责看守花园hòumén的婆子,当年,骆姨奶奶突然回府,大家对骆姨奶奶自然是十分好奇的,但是,从骆姨奶奶的住处安排上,众人也看出太夫人对骆姨奶奶的不喜,所以,下人们寻常都避免靠近善心堂。

因为当差的地方离善心堂近,又可能是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刘婆子就第一个登了善心堂的大门,虽然只有两次,但是,不知怎么,很快就被太夫人知道了,当天,太夫人就寻了刘婆子当差不用心的由头,打了两棍又免了差事。

刘婆子算是在府里服侍了一辈子的老人了,太夫人却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留……想到这里,雨燕对蔚曼拜访善心堂后的处境更是担忧。

“你在缦回园里也服侍了这么久了,”吴妈妈就问道:“你觉得,三xiǎojiě她聪明吗?”

“自然是聪明的!”雨燕立刻点头道:“三xiǎojiě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对啊,”吴妈妈似乎是笑了一下,反问雨燕道:“既然三xiǎojiě这么聪明,那么,你觉得,三xiǎojiě会不知道太夫人不喜欢骆姨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