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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姜锦袖推拿片刻后,大夫人便悠悠转醒,只是被推拿的地方痛的彻骨。

她认定了是姜锦袖故意为之,大夫人狠狠甩手,竟是试图将她推倒在地上:“好心前来吊唁,不想你的心思竟这般狠毒!”

姜锦袖眉眼一冷,稳稳站定身子,一个反手便用足力气冲着大夫人推了过去:“当着老夫人的面子你岂能这般放肆!”

大夫人冷不丁被这么一推,“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姜锦袖:“你居然敢推我”

“住口!”

她话未说完,姜锦袖竟是厉喝一声直接打断了她:“我敬你是大夫人,便处处忍让,你却当着老夫人的面还这般放肆直接对我动手!你到底把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姜锦袖字字句句皆是为了老夫人,眼看着大夫人眼中露出惊恐,她冷哼一声继续道:“在场这么多人,若是传了出去,咱们府上的规矩倒还真是败在你一人手里了!”

“锦袖丫头也是为你好,怎的这般不懂规矩!”老夫人向来欣赏有气魄的女子,今日见这孙女性子忽然变得这般有气势,当下眼中已是有了几分欣慰。

且姜锦袖的话让人无从辩驳,老夫人看向大夫人的眼中已经隐隐有了斥责。

大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夫人,气的双脸通红,偏偏又不敢再多言。

扶了大夫人从地上起来,姜涟便摆出一副小女儿姿态到老夫rénmiàn前,抱了老夫人的右臂摇了摇:“老夫人,并非母亲不懂规矩。只是,锦袖mèimèi这事儿实在蹊跷。您仔细想想,大夫分明已经说锦袖气绝身亡了,可刚刚怎么突然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莫不是中邪了?”

“什么中邪不中邪,老婆子不信这一套!”用力敲了敲拄在手里的拐杖,老夫人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

“既然不是中邪,那锦袖mèimèi怎么会突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现如今又好好的站在这儿,莫不是锦绣mèimèi方才……只是为了吓唬咱们?”说到这儿的时候,姜涟故意停了停,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即又把话引到了老夫人身上:“我和母亲倒无所谓,可是,若mèimèi吓到了老夫人,这可怎么得了!”

听了姜涟的话,又细细回想方才那番情形,老夫人这才发现,姜锦袖的所作所为似乎太不合常理。

单拿她的情绪来说,转变的也未免太快。

“锦袖丫头,你可有什么话说?”老夫人拄着拐杖,由姜涟扶着,慢慢走到祠堂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双眸紧紧的盯向姜锦袖,静静的等着她的dáàn。

姜锦袖知道,眼前这老夫人虽然看上去年事已高,可骨子里却精明极了。知道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瞒不过她的双眼,于是姜锦袖向老夫人迈近几步,随即跪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个头:“回老夫人,锦袖方才的确早已醒来,突然从棺材里坐起也只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只是不料,锦袖太没分寸,吓坏了大夫人。”

“惊喜?论谁突然看到死人从棺材里坐起来恐怕也都只是有惊无喜!”姜涟的语气很是难听,字字句句,没有一处不是针对姜锦袖的。

被姜涟抓住了把柄,她眼珠子一转,竟是当即服软堵了姜涟的咄咄逼人:“是,此番确实是锦袖的错,还请老夫人降罪!”

姜涟一愣,若是姜锦袖继续与她争执下去,她就可以做文章了,谁知这小贱蹄子居然就这么服软了!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发话,门口便有阴影挡住了阳光。姜锦袖疑惑回头,只见来人身量极高,逆光而立看不清容貌,应当是男子无疑。

“父皇听闻大理寺卿家的xiǎojiě薨逝,念及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宜过度伤心,故而派本王前来吊唁。”云溪尊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如水,却听得姜锦袖一阵呆愣。

正不知该作何反应之时,便见老夫人起身弓着身子向来人行礼:“晋王殿下亲临,大理寺卿府不胜荣幸。只是这吊唁……”老夫人的目光扫过姜锦袖,随即又移向了空荡荡的棺材。

云溪尊眯了眯眼,走近一看,棺材早已空空如许:“老夫人,这……”循着老夫人的目光望去,云溪尊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姜锦袖的身上。

眼前之人是皇家子嗣,恐怕得罪不得。

姜锦袖正思量着该如何应答时,便听到姜涟挑唆的话语:“晋王殿下有所不知,我家小妹很是顽皮,刚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呢!”

“哦?死而复生,这倒有趣!”云溪尊的话语里也略带着些嘲讽,看向姜锦袖的目光也不禁带着丝鄙夷。

“晋王殿下容禀,锦袖也不知是怎么的,一觉醒来便已经被装进了棺材。谁知从棺材里出来时,一时失了分寸,倒吓晕了大夫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姜锦袖停了停,觉得还不够凄惨,于是拼命挤出几滴眼泪又接着说:“现如今又惊扰了圣上和晋王殿下,锦袖实在万死难辞其咎……”

眼前之人并非常人,她不能锋芒太露,万一失了分寸可就得不偿失了。

“起来吧,本王来的时候你便已经跪在这了,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去?”云溪尊虽然性情凉薄,但也并非是苛待他人性子。吩咐了姜锦袖站起来回话,便随意坐到了方才老夫人所坐的木椅。

恭恭敬敬的向着老夫人和云溪尊各磕了头,她才慢慢悠悠的,一边揉着眼角,一边站了起来:“多谢晋王殿下体谅。”

姜涟心下恼怒,却又碍于云溪尊在场而不得发,只能阴阳怪气的暗讽姜锦袖身份低微:“凭身份而言,能得到殿下体谅,那是你几辈子修不来的福分!”

虽装的认真,可姜锦袖这一番惺惺作态皆被云溪尊全数收入眼底。而云溪尊竟也一反常态的并未戳穿,反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既是无心之失,自然不必怪罪。再者,本王听闻七xiǎojiě自幼丧母,也是个可怜人。大理寺卿向来为人宽厚,想必大理寺卿府对七xiǎojiě也会宽容以待。”

听云溪尊提到了姜锦袖的生母,老夫人也是心中动容。这么多年以来,姜锦袖在府里受的委屈,一桩桩一件件,她老婆子都看在眼里。想必之前摔落假山也是有人故意而为,念及此处,老夫人终是叹息一声:“罢了,正如晋王殿下所说,锦袖丫头也是个可怜人。”

“谢晋王殿下,谢老夫人。”局势瞬间好转,姜锦袖心下暗喜。向两人道谢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到了一边。原以为接下来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谁知老夫人突然对她招了招手:“锦袖丫头,你过来。”

微微点了点头,顺承着走到老夫rénmiàn前,顺着老夫人的手势又福了福身子。老夫人见着这丫头如此乖巧,更是偏爱了些:“这么多年来也委屈着丫头了。媳妇,派人打赏些吧,总不能委屈了咱们自己家的姑娘。”

老夫人已然发话,大夫人即便心底再不愿意也不得多说,唯唯诺诺的应下老夫人的吩咐,便也不再出言。眼见着姜锦袖解除了危机,姜涟原本就紧紧攥住的双手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