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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杜知安一直在默默地低头垂泪。

她很伤心,她就要失去她最好的朋友了,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双眼通红的模样,惹来叔杜兰成的注意。

他刚刚睡醒,脑子不清不楚,正在没事找事,见她哭着回来,便追问个不停。

杜知安不肯说,他就是不肯善罢甘休。

幸好,杜知耕及时回来,冷冷地一个眼神,便让杜兰成消停下来。

“叔身子不好,何必天天出来走动,不如回房歇着去吧。”

杜知耕背过双,穿着长袍马褂迈步进来,举投足间,几乎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杜兰成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们都烦我,把我当成废人一个。这个家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杜知耕一脸淡然,对他的牢骚,早已经见怪不怪:“叔何必说这样负气的话,您是家的长辈,我们大家很敬重您。”

杜兰成闻言一声冷笑。“算了吧,我在你们眼里还能算什么?”

他看了杜知耕一眼,故意道:“你年轻气盛,处处得意。可人生不是一辈子都能称心如意,天灾**躲不过的。”

他缓慢地从他身边路过,似叹非叹道:“想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一条好汉?可现在呢?我在你们眼里还算什么?”

杜知耕眸光微沉,目送着叔远去。

作为家的长辈,他的确不值得人尊重。曾经的杜兰成的确很厉害,人人敬而远之,可他现在只是个喜怒无常的烟鬼,软弱到只靠一根烟管过日子的废人。

杜知耕走到闷闷不乐的mèimèi身边,问她道:“出什么事了?”

她今天特意去了韩家,结果却红着眼睛回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杜知安摇头,故意不语。心里不好受的时候,她一向不爱说话。

“要么你自己说,那么我自己去查。”杜知耕也不强迫她,语气淡淡道。

杜知安知道他是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我见到小薇了。”

“哦?”杜知耕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等着她慢慢说。

“她有点不太好,也不是不好,就是她病了,然后又好了,结果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杜知耕闻言脸色微变。

“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真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事,还有她自己的事。”

杜知耕沉吟一下,才道:“你的这个朋友,还真是有趣。”

“二哥哥,这可是什么有趣的事!”

她很不喜欢他漫不经心的态度。

杜知耕双交叉,沉沉看她:“知安,你的这位朋友并不简单。”

杜知安眨眼看他:“小薇本来就很厉害。不过,她就要走了,和韩东戈回北方去了。”

杜知耕闻言轻叹一声:“这是好事。”

“你……”杜知安有些气,“我唯一的朋友就要离开了,你还说好。”

杜知耕语气沉沉:“知安,有些话我早该对你说的。你现在听好……”

因为mèimèi过于单纯的个性,很多事,很多话,他都不能与她直说。

“杜薇的本名是盛蔷薇,她的父亲是盛立宁。”

杜知耕毫无隐瞒,将盛蔷薇的底细背景,全都说了出来。

杜知安听罢,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杜知耕早有预料。“知安,这些年我们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的好朋友盛蔷薇是个很危险的人,她的背后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事。你刚刚说她失忆了,那未必真的,她很聪明,而她的对们更加聪明。”

谁知,杜知安听完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小薇岂不是很危险?”

杜知耕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目光,既无奈又温和。

“真是拿你没办法。”

杜知安垂下双眸,想了想才道:“小薇对我很好,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大家都孤立我的时候,她还是和我做了朋友……”

杜知耕悠悠的饮了一口茶水,继续提醒她:“和这样背景复杂的人做朋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杜知安摇摇头:“她就要离开了,我们只能相互通信而已。一封信,还能有多危险?”

“做朋友不是玩过家家的。朋友之间的情义,重过一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才是朋友。”

他并非故意吓唬她,而是提醒她这“两个字”的重量。

杜知安点一点头:“我当然知道,如有一日,小薇需要我,我一定会帮她的。”

其实,她现在就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只是不得要领。

杜知安的突然到访,让肖蓓凤很紧张,让韩东戈很介意,却让盛蔷薇很开心。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一个好朋友。

“我答应会写信给她,如果以后我邀请来家做客,你会介意吗?”

盛蔷薇靠在床头,望着韩东戈问道。

韩东戈穿好睡衣,坐在床边,看她道:“我当然不介意,你当然可以邀请她。”

不过,杜知安未必会赴约的。

杜家对盛蔷薇的身份,心里一定有数。他们也势必会阻止两个人走得太近。

盛蔷薇十分高兴,连眼睛里都含着笑。

“再过几天,咱们就要走了,你若是还想见她的话,可以让姨娘帮你安排。”

他明明很介意杜知安的来访,可只要能让她高兴的事,他都愿意为她做。

不过,事情如韩东戈所想那般,杜家并未接受她的邀请,这只是送来了礼物。

一些补品和绸缎,都是最上等的。

肖蓓凤见杜家这么会“做人”,自然也要准备回礼。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盛蔷薇起身走到镜前,细细打量自己一番。

韩东戈默默收回目光,低头抿了一口杯的酒。

盛蔷薇发觉他今天有点沉默,主动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坐下:“你似乎有点不高兴……”

她的声音柔和,低缓,像是吹过耳边的微风。

韩东戈仍是摇头,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身子,道:“我只是有点累了。”

盛蔷薇顺势靠上他的肩膀,指尖有意无意地摆弄着胸前的十字项链。

韩东戈的目光落在十字架吊坠上,暗暗发沉:“这项链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盛蔷薇轻轻“嗯”了一声。

他之前说过的,她一直很宝贝这条项链。

韩东戈拿起吊坠,细细打量,想起白天时候,属下送来的情报。

最近在英租界内的玫瑰城,出现了一位外貌和盛立宁十分相似的年男子,不过此人却是为华侨,名为路易斯刘。据说,此人是个专业赌徒,很有些厉害,这些年来;几乎把英租界的场子都给走了个遍。

每次听到和盛立宁有关的消息,韩东戈就会派人咬住不放。近来,关于他的消息,实在不少,可其真真假假,没有几条是有用的。

一个专业赌徒?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靠谱的wěizhuāng。

盛蔷薇见他一直把玩着项链吊坠,忽地轻轻一笑:“其实,这项链很有点意思呢。”

韩东戈挑眉看她,不解其意。

盛蔷薇拿起吊坠,把十字架的边缘处给他看,指尖细细摩挲道:“你看着棱角的纹路,很有趣,凹凸不平,很像是钥匙。”

“钥匙……”

韩东戈眸光一沉,拿起吊坠,反复查看。

果然,之前他一直没有注意,在那些花纹之下的凹凸不平,真的很像是齿扣。

这难道真的是一把钥匙?盛立宁留给他的钥匙?

盛蔷薇无心的一句话,让韩东戈的表情瞬间改变,眼神也随之变得深邃。

“怎么了?”她抬眸望着他,诧异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韩东戈攥了一下那枚吊坠,笑着摇头:“没有,我在想,也许你说的很对,这就是一把钥匙。”

刺杀她的宋hépíng曾经说过,盛蔷薇的身上有线索,找到黄金的线索。

“真的是钥匙吗?”盛蔷薇微微吃了一惊。

她神情困惑地眨了眨眼。“那它是哪里的钥匙?”

韩东戈轻轻一笑,揉揉她的头发,道:“不知道,许是一把可以开启宝藏的钥匙。”

“宝藏?”盛蔷薇更加糊涂了。那些不是书才有的东西吗?

韩东戈放下酒杯,握着她的双,微微用力:“一个秘密的宝藏,你父亲留给你的。”

盛蔷薇闻言轻笑,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哄我的,是不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韩东戈眉心微微扬起,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微笑:“我没有哄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这项链。”说完,他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轻缓温存。

盛蔷薇轻轻点了下头。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就算没有宝藏,她也会好好珍惜的。

韩东戈搂过她的身子,目光幽幽放远。

盛立宁最看重的,还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会把这最重要的东西,压在她的身上。可是如此一来,那之前对盛蔷薇下的人,他们又是谁呢?是盛立宁的同伙,还是敌人?

他们既然找到了盛蔷薇,为何没有抢走她的项链?他们为什么要让她忘记一切?

这些谜团,笼罩在韩东戈内心深处,越藏越深,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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