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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傅刚想明白了一些东西,傅小辉又继续说道:“一旦你们朗州市通过这个决议,省里更容易通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叔,我一时没想明白。..”

“这件事我会避嫌弃权,可是覃副书记肯定会支持,而段书记和黄省长会怎么看这件事?他们会认为这是覃副书记跟我主动和解,作为荆南省的正副班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会表态支持班子的和谐和稳定。既然如此,那其他省常委们会如此表态你应该能想象得出来。”

傅刚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想明白了,省委书记、省长、省委副书记都表态支持,还有一个常务副省长的面子在那里,其他省常委们只要不犯浑都会表态支持,至少是弃权。如此看来,自己当上朗州市副市长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了一眼傅刚,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导和启发侄子道:“在渠江县,有资格接任县长一职的只有两人,戴党生和苏望。可是戴党生才跟你大动干戈过,现在还处于敌对状态。你走了。渠江县委马上就把戴党生推出来接你的位置,他们会有这么傻吗?戴党生会如此这么傻吗?”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傻,自己一走就把死对头戴党生推出来接位,这简直是对自己和傅副省长**裸地打脸,他们难道就不用顾忌一位副市长和常务副省长的记仇?

“小刚,你刚才也说了,苏望如果被渠江县委上报提名县长,詹利和和安明华肯定是会支持地,而唐家华即使不支持,也不会反对。”

“叔。这是为什么?”

“小刚,你要记得,纪委刚刚查过苏望。”

傅刚一下子领悟过来了,前些日子省市纪委调查了苏望二十多天。最后的结果大家心里有数,苏望被人诬告了。虽然纪委奉命调查一个干部是正常职责,但是人家一开始就有证据表明没什么问题,你却还调查了二十多天,现在又要阻挡别人进步,这岂不是摆明了腰跟苏望和他背后的人结下死仇吗?

纪委虽然地位特殊。但好歹也是党委的一个部门。所以说如果没有调查苏望这件事,朗州市纪委书记唐家华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反对这个提议,可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唐家华反倒不好直接反对了。毕竟他还要在这个体制里待下去,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就算是真正的黑面也干不出来。

傅刚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道:“叔。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关键在黄书记和张市长身上,只要他们俩一个支持,另一个不反对,这事基本上就成了。”

的确如此,有詹利和、安明华这两位分量不轻的常委在鼎力支持,只要黄云才支持,张元会不反对,加上唐家华支持或弃权,其他常委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因为前几位大佬都达成默契了,你要再跳出就太不识趣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人事安排还想不想通过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苏望接任县长的事就算成了。

“叔,那苏望怎么去说服黄书记和张市长?”傅刚迷惑不解道。

“小刚,如果苏望跟黄云才和张元会保证说能把渠江县中小煤矿整顿工作做完善,你说结果为什么样?”

傅刚的脸微微红了一点。进行中小煤矿整顿,他基本上是为了报复戴党生一系,树立自己的威信。可是没过多久就后悔了,这里面牵涉太深太广,他再也不敢下手了。于是,在他的犹豫中,,渠江县一些煤矿又开始恢复开采了。而这件事表面上成了他的政绩,实际上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也成了市里的一块心病。

傅刚不是不知道黄云才、张元会对自己把这项工作做下去的期望,但是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停手了。

“不过光是这件事还不足以打动黄云才和张元会,我猜想苏望肯定还有别的后手,只是我一时没有想出来。”傅小辉最后补充道。

傅刚前思后想了一会,心里不由哀叹,自己这次真的被苏望给牵着鼻子走了。不按他的路走,一个副市长的诱惑却是**裸地摆在那里。傅刚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把级别和资历熬上去,赶在家族其他兄弟之前。地方上的级别和资历是含金量最高的,对他以后的仕途发展帮助非常大,可是又非常难熬。因为这里是基层,世家对这里的掌控力不强,很多预料不到的因素也非常多。而且这里是“前线”,要想迅速升级,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否则就按照正常流程慢慢熬吧。一旦出茬子了,不好意思,重则仕途完蛋,轻则挪地方继续熬,前进的脚步停滞一段时间。

那么现在一个副市长对于傅刚而言是多么的宝贵,一旦登上这个位置和级别,他就比正常情况省了两到三年,而且还减少了不少风险。谁知道这两到三年中间会发生什么事?不要说他自己。就是看透这布棋的傅小辉也不甘心拒绝。傅刚这个侄子跟自己非常亲近,要是他能迅速把级别和资历提升上去,对傅小辉的帮助也很大。

“他们这步棋算得很准,简直看透了人心。”傅小辉轻轻感叹道。

“叔,你的意思是他们这步棋看准了我们的心思?”

“不仅如此,黄云才在上次苏望被调查时迫于压力没有表态,而且就算前期有证据表明苏望其实是被诬告也没有出来表态,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多少会有一丝愧疚感。而在权衡的天平上。微微一点砝码都会影响整个平衡。”

“而且,”傅小辉看了一眼傅刚,语气凝重地说道,“他们这步棋带来的后果还不仅如此。他们那边如此大度地主动和解,那么我们怎么办?我们也必须拿出态度来,不仅昭州那边不能再毫无休止地查下去了,就连苏望接任县长一职我们也要极力支持。否则以后谁还肯跟我们合作?”

是啊,现在不是一个人或一个团体就可以包打天下的时候了,要想达成目的,拉到的盟友和支持者越多越好。可是傅家一旦破坏了一些大家默守的规矩,那它的名声就臭了,再想拉盟友可就难上加难了。

傅刚心里有点胆怯了,他没有想到只是动苏望这样的虚招就招来了这么“诡异”的报复。他默然了一会道:“叔,我们是不是真的跟他们和解?”

“小刚,你还没有真正理解政治斗争的残酷性。虽然我们现在表面上必须拿出态度来,但是包括他们在内,所有人其实都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的结束。后面该怎么做还得继续做下去。有时候我们和那边不斗一斗,段书记和黄省长那里反倒不放心了。”

傅小辉说到这里,眼睛慢慢泛起一种精光,“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步棋只是苏望想出来,并首先发动的,覃副书记和詹利和那边只是策应和协助而已。如果是这样,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傅刚心里一颤。不由问道:“叔,这是为什么?”

傅小辉深邃的眼神看了看傅刚,悠悠地说道:“相对而言,我和覃副书记是规则的制定者,更是规则的维护者,而你和苏望是规则的遵守者,更可能是规则的破坏者,不破不立。我能感觉得出,苏望很不甘心做一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