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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艾艾被高高抛起,灰影又是一闪,再次向白艾艾冲去,却见一道银光亮起,从背后射向他的背心,行的正是围魏救赵之计,攻其必救。

剑光火红,正是林飞羽的火鸟剑,灰影冷哼一声,一只脚反踢而出,脚尖在火鸟剑上一点,火鸟剑便被拨转了方向。

只是这么一阻,又一道紫光闪起,如泰山压顶一般从上劈向灰影,却是紫气东来谷的林无涯,他在正道诸人中修为最高,虽然反应慢了一丝,却也随着林飞羽的火鸟剑紧随而至。

灰影见紫气威压如山,知道厉害,祭出一件短剑,挡在身前。

被这么接连两阻,灰影再也追不上白艾艾,只见秀湖师太已经仗剑冲出,一把接住了白艾艾,他知事不可为,长笑一声,展开身法化作一道轻烟向洞穴另一端疾驰。

“随风,天王膝下只有你一个独子,对你期望甚大,你且莫要因为一时儿女私情,伤了天王的心!”

第一个字吐出时,灰影还在眼前,可当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却已经在数丈之外,余音在洞穴中来回回荡不停。

任随风脸色一变,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偷袭白艾艾。

“不要追了!”林无涯脸色铁青,被人如此近身偷袭,当真是面目无光,怒道:“是暗王左光斗!”

“快看,那边有人跳下去了?”

众人向崖下一看,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一道青影紧随在萧默身后跳下了山崖。

“是楚狂人的女儿,她要做什么?”楚青衣的青衣被风激荡,两袖高高鼓起,像极了一只扑火的青色飞蛾,众人都是惊讶之极,却见青衣身法越来越快,只能见到一道青色影子疾速下坠。

“青衣,你做什么?”一声大喝声响起,大力神王一脸紧张,也顾不得许多,金光一闪,祭起金杵紧追而去。

萧默身影越落越快,眼看就要落入瀑布之中,而楚青衣距离他还有一丈多远。众人心中不由都是一紧,一旦被冲入瀑布,下面的幽谷深不可见底,萧默又身受重伤,天知道会被瀑布冲到哪里去。

正在这时,楚青衣手中彩光一闪,一条彩带弹出,缠在萧默的一条腿上如同灵蛇一般卷了几卷。

彩带瞬间崩的笔直,楚青衣尽力拉扯,可她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萧默身体既重,下坠之势又猛,反倒被扯得一起向下坠去。

“哗啦”的水声就在耳边,满天的水珠将楚青衣浑身打得湿透,萧默的身体已经被瀑布冲了下去,水流自数丈高的高台泻落,力量何止千钧,绝非人力所能相抗,从彩带另一端传来的巨大力道立刻把青衣向下扯去。

楚青衣紧紧咬住了唇,唇上尽是鲜血,却仍是死死的扯着彩带,怎么也不肯放手,跟着一起向下坠去。

是因为已经见多了生死,便再也见不得一个亲人离去么?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寒冷,便再也不忍把到手的那一点温暖松开么?

······

瀑布压顶,楚青衣只觉得身体一沉,眼前尽是白蒙蒙的一片,随着瀑布向下冲去。

正在这时,金光一闪,一根金杵横截在巨大瀑布的中央,金光冲天而起,竟将飞流直下的巨大瀑布尽数拦住!

楚青衣只觉得四周的水声忽的变小了,随即身体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向外冲出,然后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原本被金光阻住的瀑布之水因为被阻的原因,蓄得更多,这一刻猛然没了阻拦,迅速宣泄而下,发出的轰鸣声将人的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楚青衣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崖顶,手中的彩带依然紧紧缠在臂上,另一端却没有了人影,楚青衣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一阵难受,向崖边跑去。

大力神王脸色一变,紧跟其后,见到楚青衣只是站在崖边看着下面幽深不可见底的深谷发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楚青衣终于回过神来,看到大力神王面如金纸,口吐鲜血,不由吓了一跳,声音中都带了哭腔道:“神王叔叔,都是青衣不好,累得神王叔叔受伤。”说着话,她已是泪如雨下,救萧默不成,又连累大力神王受了重伤,只觉得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的向下落。

大力神王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体内的伤势,他以一人之力,生生拦住飞流直下的瀑布,纵使他修为惊人,一身神功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却也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是此时外有正道诸人虎视眈眈,同为魔教弟子的任随风等人更是包藏裎心,楚青衣身边又仅有自己一人,绝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虚实来。

“不要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等会儿紧跟在我身旁,我们一起冲出去。”大力神王低声道,随即挺起身躯,挡在青衣身前。

楚青衣抬起眼,却见正教诸人个个正不住张望大力神王,个个面有异色,显然是震惊于大力神王神力惊人,能将飞瀑断流,这景象太过惊人,反倒没有人再去问楚青衣为什么去救萧默。

正教诸人在远处不住张望,火烧天却带着金花夫人等魔教弟子逼了上来,成半月形将大力神王和楚青衣围住,背后就是幽谷,楚青衣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神王一身神力果然惊人,居然能让飞瀑断流,实在让火某佩服。”

火烧天拱了拱手,一脸钦佩倒是丝毫不假,他的修为虽高,却也绝不可能像大力神王这般能让飞瀑断流。

大力神王冷冷看了他一眼,又一一在金花夫人等人面上扫过,寒声道:“怎么,你们要留住我么?”

火烧天轻笑道:“神王说笑了,火某怎么会对神王不敬,只是神王受伤不轻,这天外洞中又机关重重,神王不若和青衣姑娘一起回黑耀谷将伤养好再作打算。”

大力神王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默默调息,准备带着青衣冲出去。

“怎么,要趁人之危么?”林飞羽仗剑而出,闪到楚青衣身前道,冷笑一声道:“想不到风林火山四使的名头好生吓人,却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林飞羽与萧默共同在思过崖面壁思过,对这个言语不多的小师弟颇有几分欣赏,刚刚不及救助已是心生愧意,这时见到舍身救萧默的青衣被团团围住,当即挺身相助。

火烧天心中暗怒,面上却一丝也没有显现出来,道:“不过是要请神王和青衣姑娘回我圣教的黑耀谷,怎么称得上趁人之危?少年人,你这帽子扣得好生没有道理。”

林飞羽微微下窒,却见楚青衣摇头道:“我不要随你们回去。”

“听见了么?”林飞羽扬声道。

火烧天的笑容渐渐凝固,打量了林飞羽两眼,道:“这是我圣教的家事,林师侄身为云阳门弟子,未免管得太宽了一些吧?”

“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慧如与林飞羽交好,刚刚看到楚青衣舍身相救,大力神王力挡飞瀑,她心思单纯,自然觉得俩人是好人,见到林飞羽挺身而出,这时便也站出来声援。

林飞羽和慧如先后出头,在场的正教弟子中大多血气方刚的年龄,刚刚的事情都是亲眼所见,同情弱者又是人之常情,心中自然偏向青衣这一边,闻言顿时忍不住鼓躁了起来,

火烧天脸色忍不住有些难看起来,他看了看任随风,见任随风仍是不住的望着白艾艾,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不嵋皱起了眉头:看来刚刚暗王所说的果然不是假的,倒要生个法子才好。

魔教诸人皆以任随风和火烧天为首,如今俩人都是一声不发,便也没有人出声,正教弟子更加气盛,有人忍不住祭出法宝就要动手。

任随风轻咳一声,盾向林无涯道:“林阁主,这是我圣教的家事,你们该不会是要插手吧,莫非你们竟和楚狂人勾结在了一起?”

林无涯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像其他的正教弟子一样鼓躁,他虽然也大力神王颇为佩服,可不管火烧天还是大力神王都是魔教的人,他们自相残杀,不论折了大力神王还是火烧天,对正道来说都是幸事。

林无涯道:“林某不敢高攀,也自然不会插手你们的家事。”

林无涯尽力约束弟子,他声望既高,在出了茶花谷时剑重创马王爷,又惊退暗王,在正教诸弟子已竖立了威信,听他出言约束,众多弟子顿时安静下来,更有些老成的弟子隐隐想到,这些魔教妖人自相残杀,当真是正道诸人的幸事。

“林师侄,退回来吧,这是魔教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

见到众人纷纷退缩,林飞羽骨子里的任侠之气顿时发作,斜睨着火烧天道:“我管你什么家事不家事,小爷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待如何?”

见林飞羽傲立不退,原本退回人群中的孟庆机一言不发的大跨步走出,祭出了飞剑。这种时刻,既然林飞羽不退,孟庆机怎么也不能退,一来他也是心中颇为不平,二来如今云阳门四人中,白艾艾身受重伤,萧默坠落崖下,被飞瀑卷走,如今只剩下他和林飞羽俩人,无论林飞羽此举是对是错,他都只能和林飞羽共同进退,否则的话日后又怎么面对门内诸位师长兄弟?

林飞羽看了他一眼,道:“孟师弟,你我联手领教一下火使火烧天的厉害如何?”

“算我一个!”慧如年轻气盛,一扬飞剑就要挺身而出,秀湖师太面如寒霜,冷声道:“回来。”

秀湖师太冷口冷面,可对慧如却向来是无微不至,如同母亲一般,听到她喝止,慧如虽仍是不情不愿,却也不敢忤逆,委委屈屈的退了回去,眼圈却已经红了。

秀湖师太微微有些歉疚,却随即便又板了面孔,慧如涉事不深,远不知这世间险恶,纵使委屈一点,也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