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走一個胖嫂怎麼能行?輕雲現在想瘋狂的揍人,在他們的眼裡,自己到底算什麼啊?往昔在她工坊里做工的人,受她的恩惠最多,如今也跟那些貪婪無恥的村民一樣,目光躲閃着不敢與她對視。
徐縣令匆匆回來,看到祠堂里鬧的雞飛狗跳,氣得招呼官差將打架的都給綁起來。
很快,眾人又恢復縮頭烏龜模式,盡量遠離宋輕雲,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躲一躲。
“徐大人,檢查的怎麼樣?”慕青嶴低沉問道。
“回稟王爺,家裡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徐縣令惴惴不安起來,該死的他半年前來裕縣上任,本以為這裡民風淳樸不會有大的案件發生,混到他卸任為止,也樂的清閑。
哪想到一個月前突然冒出殺人案搞得他焦頭爛額,本想找個替死鬼糊弄過去,可前幾日他竟然被帶到靖王爺面前,要他徹查此事,他再想糊弄下去就沒有可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這邊剛有點頭緒,又發生盜竊一案,偏偏還是跟靖王爺有關,這叫他怎麼活啊?
“宋夫人的家你之前應該去過吧?”
“是的,程玉春是宋夫人的管事,被殺後下官曾帶人去家裡調查過。”
“說說當時你看到家裡的情況,像現在這樣什麼也沒有嗎?”
“不不不,我記得清清楚楚,傢具一應俱全,院子里也乾淨整潔,東西都擺放的整齊規矩。”
“這麼說……她家裡的確是被盜了,盜的一乾二淨是不是?”
“是!”
“你打算怎麼查?”
徐縣令額頭的汗就跟瀑布一樣嘩嘩的流,他躊躇了半晌沉吟道,“王爺,那個胖女人我記得她,如今一身的綾羅綢緞,怕是搶夫人家裡東西的主謀。”
“嗯,你很有見識。”
“王爺誇獎了。”徐縣令終於吁了口氣,抬起頭來目光如炬的盯着胖嫂,對身邊的衙役一揮手,“把她給我抓起來。”
胖嫂登時變身母老虎,指着徐縣令鼻子罵道,“老東西,你敢污衊我,我叫我家男人剁了你。”
哎呦,這話都敢說,還真是膽大妄為。
徐縣令氣得渾身發抖,叫十幾個衙役撲過去把胖嫂摁在地上捆成粽子,推到慕青嶴的跟前跪下。
此時的胖嫂臉上的胭脂變得花花綠綠,又被打的鼻青臉腫,形容可怖,眯着腫成一條線的眼睛瞪着宋輕雲。
“呸!小娼婦,本事挺大的,又勾搭上新的男人,你咋不死邊塞啊,回來幹啥?”這個胖嫂鐵定是被打壞了腦子,亦或者她有靠山才會如此猖狂吧?
宋輕雲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來。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意外?”
靠近了,胖嫂才看清輕雲眼中那抹冷意,讓人遍體生寒,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宋輕雲蹲下來,直直的看着她,一雙眼睛黑的無邊無際,又陰冷異常。
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在手裡掂了掂說道,“我若是死了,不就錯過今天精彩的場面?”
木棍敲打在胖嫂的臉上,一下一下,很有節奏,她把目光投向圍觀的鄉民,眾人紛紛垂下腦袋,不敢直視。
“你們,真的很棒,成功的激起我的憤怒。”
她暫時放過被打成血葫蘆的胖嫂,走向圍觀的鄉民。
周圍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他們大概從未見過宋輕雲如此模樣,以前欺凌她的時候,她最多只會用哭來反抗,不知從何時起,宋輕雲變的令他們膽戰心驚。
“你們做得很好,搶了我家的東西,沒一把火燒了我的房子,我應該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給我還留了一點東西。”
她環顧四周,最終目光停留在劉喜貴身上。
劉喜貴膽怯的往後退了幾步。
“大爺,你現在很害怕嗎?撬開我家大門的那一刻是不是很爽?”
“你、你有啥證據說我去你家拿東西?”
宋輕雲回頭看了眼作壁上觀的慕青嶴,只見他對徐縣令低語幾句,很快衙役們消失在村子裡,首先搜查的就是劉喜貴家。
見狀,劉喜貴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這些只會窩裡橫的賤骨頭們開始央求宋輕雲放過他們一馬,而那些早就提前轉移了贓物的鄉民抱着僥倖心理隔岸觀火。
宋輕雲抬起頭,眼裡的蠻橫強硬顯露無疑。
“徐大人,在你來之前,我聽到一些人的對話,有些東西被他們藏在鄰村的親朋好友家裡,你說這該怎麼辦?”
“豈有此理!”
一群刁民,刁民啊!
“王爺,縣衙的人手不夠,您看能不能去清遠借調一些兵力過來?另外下官今日在南集查案,摸到一些蛛絲馬跡,跟劉家村脫不開干係……”
徐縣令話音未落,就被宋輕雲抓住了衣袖,她白着臉問道,“大人的意思,是劉家村裡有人害了程管事?”
徐縣令猶豫不決,案子沒查清之前,他不敢妄加評論。
“輕雲,稍安勿躁。”慕青嶴過來牽着她的手,對徐縣令說道,“江決已經去調兵,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過來。”
往日寧靜的小山村,此時變得雞犬不寧,就在衙役們各家各戶搜查的時候,一道濃濃的黑煙,從某個地方幽幽升上空,連綿不斷。
“失火了?”人群里有人突然大喊。
那是宋輕雲工坊的位置。
頓時宋輕雲眼前一黑要倒,身側多了一隻手將她扶住。
“過去看看。”
工坊是木質結構,開春氣溫回升的快又少雨,所以木材都很乾燥,離着老遠就能聽到木頭被大火炙烤而炸裂的聲音。
要說宋輕雲平生最怕的事情是什麼,就是一場場令她心驚肉跳的大火。
碧水河才融化不久,河水並不多,此時的大火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所以就算汲水來也於事無補,宋輕雲只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工坊被大火吞滅。
好在程管事出事後,工坊就停工了。
還有更重要一點,她的家都被人洗劫一空,工坊還能獨善其身嗎?裡面的肉料和幾口大鍋估計早就被人瓜分的片甲不留,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好心疼的。
可是,好端端的,為啥會着火?今天天氣出奇的好,根本就不可能出現春雷這種東西,既然不是被雷劈的,那就是有人為縱火了!
徐縣令暴跳如雷,這還了得,劉家村這幫人真真的要造反啊,在他眼皮子底下縱火,完全是對他權利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