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拿着薯片的手微微顫抖，片刻之後才大喊一聲：“顧凡！！”
此時刷牙刷到一半的顧凡莫名其妙地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怎麼了莉總？”
“這是什麼情況！！”莉莉絲指着電視上的畫面問道。
此時，肝帝已經在繼續推進遊戲的劇情了，他決定先按照劇情中的提示，前往真言寺獲得舍利劍。
從江都出來之後，這一路上肝帝又遇到了一些精英怪，有神秘的劍客，也有兇悍的猛將，結果這些怪物卻根本沒能給肝帝造成太多的困擾，往往死了兩三次摸清楚套路之後就直接過了！
顯然，在戰勝大將軍之後，肝帝已經開悟了，他摸索出來的這一套機制用來對付這些精英怪，簡直堪稱降維打擊。
再也不像之前一樣，隨便在路邊遇到個阿貓阿狗也被虐得死去活來了。
顧凡一臉疑惑：“莉總，什麼叫‘什麼情況’？你具體是指什麼？”
莉莉絲憤怒道：“還給我裝糊塗是吧？我是說，為什麼這遊戲的戰鬥系統會有個隱藏機制啊！你真不是故意在給玩家們降難度呢嗎！”
顧凡疑惑了：“沒有隱藏機制啊。”
莉莉絲黑着臉：“還嘴硬！肝帝都說了，那個什麼完美招架之後必有一刀極快的反斬，這不是隱藏機制嗎？”
顧凡一攤手：“這叫什麼隱藏機制？這哪裡‘隱藏’了？這不是擺在明面上的遊戲機制嗎？”
莉莉絲震驚了：“那你為什麼非要設計一個『完美招架之後必定反斬』的機制啊？”
顧凡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做這個機制，本來也是為了給玩家們增加難度的啊！
“莉總你想想，如果不是這個機制，之前玩家們怎麼會在一直無腦砍的過程中突然被冷不丁地來一刀？我們又怎麼可能收集到那麼多的負面情緒？這不都是這套戰鬥系統的功勞嗎？
“你想想你自己玩的時候，是不是這樣？”
莉莉絲愣了一下：“可是……可是玩家們發現這一點之後，這遊戲的難度下降了啊！”
顧凡震驚了：“啊？莉總你在想什麼？難道你還希望這個戰鬥系統可以困住玩家一輩子不成？這麼多玩家，總有幾個聰明人，找到規律、適應節奏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莉莉絲繼續狡辯：“怎麼不行？伱讓怪物的出手動作全都快過玩家的反應速度、並且所有動作完全隨機無法預知不就行了嗎？”
顧凡嘆了口氣：“莉總，如果真設計成那樣，那這遊戲頂多半小時就把玩家全都勸退了，又怎麼可能在這七八個小時的時間內持續產生負面情緒值？”
莉莉絲一時語塞，好像還真是這樣！
如果把遊戲設計得太難，被小怪花式吊打而且玩家沒有任何反制手段，那麼大家很快就會被勸退。
這原本是莉莉絲的一貫思路，雖說也能收集到負面情緒值吧，但明顯不如顧凡這種辦法收集得多。
顧凡的思路是前期的戰鬥難度雖高，但也不會把玩家徹底斬盡殺絕，讓他們保留一些反抗的希望。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讓玩家留下更長的時間，比如從兩小時延長到八小時、十小時甚至二十小時，在這期間，會源源不斷地產生負面情緒。
但這樣做的問題是，個別有天賦的玩家可能會發現規律，或者習慣節奏，從而導致之後的遊戲難度驟降。
“那你難道沒有針對這種情況，提前做出一些預防嗎？”莉莉絲轉移話題。
顧凡點頭：“莉總你不要慌，我在設計遊戲的時候當然是權衡過利弊的。
“玩家們適應這種戰鬥系統是早晚的事，但是莉總你好好想想這兩個問題：
“第一，這種戰鬥機制就算知道了，又有多少玩家能練明白？就比如莉總你行嗎？
“第二，即便是掌握了這種機制，遊戲的戰鬥難度下降了，但是遊戲還有一百多個BUG呢，還有兩個世界切換的機制呢，這遊戲還是產生負面情緒比較多啊！
“這不還是比直接在一開始就勸退玩家賺到的負面情緒值更多嗎？”
莉莉絲愣住了，而後，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之前囂張的氣焰蕩然無存。
“好像確實有些道理，那沒事了……”
顧凡輕咳兩聲：“莉總，我覺得像你這麼狡詐且強大的地獄惡魔還是要增加一下戰略定力，不要總是看到一點點小問題就慌，有什麼好慌的嘛，負面情緒不還是在一直入賬嗎？”
莉莉絲沉默片刻，但也確實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能蔫蔫地說了一聲：“哦。”
顧凡打了個哈欠，繼續刷牙睡覺去了。
而莉莉絲則是暫時放下擔憂，再次抖擻精神準備通宵看肝帝的直播。
……
……
第二天上午11點。
顧凡睡醒了。
起床洗漱之後點了個外賣，回到客廳時，看到肝帝的直播已經結束了，莉莉絲自然也早就已經不見了。
顧凡大致可以猜到，莉莉絲一直看到今天早上6點鐘回地獄的時候，應該大體還是比較滿意的。
因為客廳里的沙發和茶几都還完好，只是多了一些薯片袋子和喝完的可樂罐，而顧凡也沒有半夜被揪起來。
顧凡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簡單刷了一下論壇上玩家們對《飛升》的評價。
到目前為止，《飛升》的評價是『多半好評』，而評分大約是6.7分左右。
至於玩家們的差評，當然主要還是集中在那三點。
戰鬥太難！
BUG多！
兩個世界的切換完全無法預知，還會時不時地產生幻覺，太折磨！
其實昨天晚上除了肝帝之外，也有很多其他的玩家發現了這遊戲的戰鬥機制，並且第一時間出視頻跟玩家們分享。
這確實讓一些玩家脫離了苦海，但也仍舊有大批玩家在受苦。
因為即便知道了這一機制，《飛升》這遊戲的戰鬥系統也還是很難。
這就像是做數學題，提前知道解題公式確實可以少走一些彎路，但該有的計算過程還是一步都不能少。
即便玩家們知道了『砍三架一』的節奏，想要戰勝BOSS也還是需要大量的練習。
不過顧凡也不擔心，因為這遊戲有趣的地方才剛剛開始！
……
晚上6點。
莉莉絲再次準時刷新在顧凡的別墅客廳，在直播平台上挑選幸運兒。
此時丁講師和肝帝都沒有開播。
丁講師和李文浩應該要到晚上8點鐘，而肝帝昨天直接搞了個通宵，一直到今天上午才去睡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睡醒了。
所以在簡單篩選一番之後，莉莉絲鎖定了一個新主播的直播間。
這個主播叫王大為，英文名字是David，也被粉絲們稱為稱為『戴維』或者『帶偉哥』。
不過比較有趣的是，他並不是遊戲區UP主，而是一名學習區UP主。
王大為高中通過奧賽保送帝都大學的數學系，一直讀到博士畢業，同時他也參加過一些世界級的記憶大賽，拿了不少冠軍。
此外，王大為的圍棋和象棋水平也很高，雖然在全國範圍內排不上號，但大體上也都有職業水準。
在智商和記憶力這方面，他絕對算是人類中的頂尖水平。
而此時他的視頻和直播內容，主要是打假一些智商類、記憶類的電視節目，順便開課講一講高難度的奧賽題。
當然，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打打遊戲，下下棋，或者跟彈幕扯扯淡。
昨天也不知道是彈幕里的哪位好兄弟給他推薦了一款叫《飛升》的遊戲，然後……他就一直受虐到了今天。
王大為昨天晚上玩了幾個小時之後，今天下午又繼續玩，現在總算是剛過了大將軍。
只不過他過大將軍跟肝帝不一樣，他是純純被帶躺的。
可能是因為老天爺比較公平，給了他很高的智商和記憶力，同時也讓他打遊戲變成了手殘。
他自己嘗試了一下《飛升》，發現完全沒法玩，只能找其他的主播抱大腿。
(本章完)